厲書涵往麵具男人看了眼,“是他。”


    “你的人發的牌,這麽說,是他在出千?”厲閾野問。


    厲書涵反駁了句,道,“沒有,他敢出千我剁了他的手。”


    發牌的時候,她一直盯著,沒看出任何的問題。


    再說了,就算出千,他不應該是幫著自己麽,憑什麽要幫雲梔意!


    他還真是誰都可以當主人。


    雲梔意輕輕一牽就把他給拉走了。


    厲閾野早就看穿一切,許是氣急了,語含深意來了一句,“我夫人的眼光,向來都專一。”


    從前因他哭,現在還因他哭!


    從前是他,現在還是他!


    雲梔意不想聽他們兄妹爭論,起身,牽著人走了。


    她還真就走了。


    走到門口,忽然又折返回來,取走了那枚戒指。


    厲閾野眸色猩紅,拎起桌上一瓶紅酒不要命的灌。


    “哥,快讓我大嫂把人還回來。”


    “你還有臉說。”


    厲閾野給了她一記冷冷的眼刀,“厲家難得,竟會出了你這麽廢的人。”


    還敢找他要人。


    *


    雲梔意還真就把人帶回房間了。


    他站在門外不肯進。


    這是厲閾野的房間。


    從門口看進去,入眼是複古風格的裝修,每一處都透著濃重的低調和奢華。


    “快進來,你怕什麽?”


    雲梔意將人拉進屋裏,“我有事情跟你談。”


    他邁步走近。


    房間極其的寬敞,三米大床旁邊的櫃子放著一束玫瑰花,落地窗前擺放著一架巨大的紫色鋼琴。


    他聽到的琴聲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雲梔讓他坐在沙發,“把麵具摘下來。”


    他沒動。


    這麵具鏈接著脖子和腦後,屬於定製,輕易打不開。


    門外傳來腳步聲,沉重,冰冷,厲閾野一身黑衣杵在門邊,俊美的臉被燈光襯得陰森,他隨意屈著一腿,名貴的西褲彎出褶皺,就靜靜的看著他們表演。


    雲梔意,她真敢。


    拿永恒之心去做賭注。


    雲梔沒發現門外的身形。


    倒是龍少席發現了,正要歪頭去看。


    就聽雲梔意問,“你是一開始就是啞巴嗎?”


    “你認識我嗎?”


    “你是誰……”


    “你……”


    ……


    門外傳來敲門聲,厲閾野白皙的手指關節拍在門上,發出咚咚的響。


    這一刻。


    好像他還成了外人。


    更像是來做客,還挺禮貌的詢問,“我可以進來?”


    雲梔意側頭看過去,“顯眼包,你哪次進來我攔得住。”


    厲閾野走到沙發對麵坐下,好整以暇盯著兩人。


    大概是被他的氣場鎮住。


    雲梔意手心冒汗的同時,怕厲閾野再次亂殺無辜,迅速將那人拉起來護在自己身後。


    “厲閾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嚇人?!”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怎麽嚇人。”


    雲梔意指著門,“你給我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


    “好,那我出去。”


    她帶著自己贏回來的仆人就要走。


    “雲梔意。”


    厲閾野氣得手在顫,語氣不緊不慢格外的瘮人,強忍著心頭的痛溫聲道,“讓他出去。”


    “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麽,明天再說。”


    她剛走到門口。


    突然,門被人從外麵一關,從外麵上了鎖。


    那道門,將三人隔絕在奢華的臥室裏。


    她與他理論,“厲閾野,我們已經簽了分手協議。”


    “是麽。”


    厲閾野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那份文件,當著她的麵,燒了個幹淨,“你是想說,分手了,我現在沒有資格管你了。”


    “……”


    厲閾野清理完那份文件,這才看她,“我正在吃醋,你最好過來哄我。”


    雲梔意應了,雖然不知道他吃的哪門子醋,“那你出去十分鍾,讓我和這個人把話說完。”


    “行。”


    厲閾野走上陽台,背對著。


    房門從外麵開了。


    雲梔意讓麵具男人出去,


    這個仆人很傻,呆。


    雖然偶爾做事麻利。


    雲梔意讓女傭把他帶下去,“就讓他睡隔壁吧,明天去花園裏帶錢錢散步。”


    她認為是自己多心了,這個人不可能是他。


    厲閾野的性格容忍不了,她將這個人帶在身邊。


    她也沒有那個打算。


    隻是讓傭人把他安頓好,“對了,他身上有不少傷痕,給他拿一些藥和祛疤膏。”


    “是。”


    隔壁的房間。


    極其寬敞。


    龍少席想起的事越來越多了。


    喉嚨特別的疼。


    他翻找醫療箱的時候,才發現裏麵有一瓶治療嗓子的藥。


    不一定是解藥,可他把能吃的都吃了個遍。


    *


    第二天。


    天氣開始回暖,雲梔意臨近預產期,寶寶仿佛隨時可能發動。


    也不知道厲閾野生的什麽氣,昨夜一個人站在陽台,始終不肯進來。


    她下床走過去,叫他,“不來睡覺嗎?”


    他沒理她。


    她突然叫了一聲,“我肚子疼。”


    他立刻衝進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雲梔意忽然笑了,“我騙你的!”


    厲閾野僵在那裏,低眸瞧她,“好玩嗎。”


    “好玩。”


    他將人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側麵,看著她精致的臉,“雲梔意,我這回成全你,第三回了,我讓你走,再也不反悔。”


    愛。


    或許也是一種放手吧。


    “你不愛我了嗎?”


    “膩了。”


    他說出這兩個字,輕飄飄的。


    ……


    又過一天。


    雲梔意洗漱的時候,對著鏡子發呆。


    腦海閃過厲閾野的話。


    他這回的確沒開玩笑。


    他膩了。


    可隻有他清楚,那是忍痛割愛。


    他真正決定放手了。


    ……


    剛洗漱完,走出房間。


    一道身影就將她扶住。


    雲梔意快生了,有人怕她下樓摔倒。


    她側眸看向男人,“厲書涵叫你狼狗,你以前沒名字嗎。”


    “哦,我差點忘了你不會說話。”


    龍少席將她扶到樓下,給她拉開椅子坐下,又給她倒溫水。


    厲書涵坐在餐桌對麵,眼睛直發酸,“狼狗,過來給我也倒一杯。”


    雲梔意沒發話,沒人敢動。


    整座城堡的人,都知道,厲書涵昨天打牌,把仆人輸給了雲梔意。


    深更半夜喝醉酒不睡覺,在花園發酒瘋。


    “你去給書涵倒水吧。”雲梔意提醒他,“等下記得去牽金錢豹散步。”


    男人走過去,給厲書涵倒水。


    誰知。


    她並不想喝,抬手潑在了對方的衣服上。


    厲書涵不敢對雲梔意發火,隻是將憤怒和不滿都轉移了。


    杯子砸在地上。


    男人彎腰下去撿,一片一片……


    這個動作是那樣的熟悉。


    雲梔意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


    “書涵,我們在玩一局。”


    “賭什麽。”


    “你若輸了,把他的麵具解開,若我輸了,把他還給你。”


    不止厲書涵發瘋。


    厲閾野一大早也跟著發瘋。


    “雲梔意,我告訴你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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