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房車停在一處小村莊的山頭。


    這裏周圍是一個小部落。


    歐宴事先踩過點,周圍沒有厲少席的人勘查。


    不知道司淩去哪了,這鬼地方根本沒信號,聯係不上。


    歐宴從路邊找來一根圓滑的木棍,遞給雲梔意。


    “姐姐,他不聽話,就用這根木棍打他吧。”


    “嗯。”


    雲梔意接過木棍。


    卻見厲少席一臉冷沉看著她。


    “你就是這樣虐待病人的?”


    “誰讓你不聽話!”


    說著。


    雲梔意往他腿上狠狠來了一棍子。


    隨後又掀開自己的左手腕。


    露出那個紅色的字。


    “厲少席,敢在我手上刻字,我打斷你的腿又怎麽了?!”


    嗙嗙嗙嗙嗙!


    一連打了好幾棍。


    打完了。


    雲梔意將木棍丟在車內,下了車。


    轉身之時。


    厲少席的目光落在她的後頸上。


    不僅在她手上刻了【席】字。


    他還親手在她後頸肌膚上,紋了一顆紅色的痣…


    他大概是瘋了!


    大概是瘋了吧!


    “大嫂。”


    他衝著車外喊了一句。


    雲梔意回過頭,“幹什麽?”


    “你不解氣,就繼續打我吧……”


    “你是不是有病?!”雲梔意滿眼疑惑。


    聞聲。


    歐宴卻是走了過來。


    一把揪起厲少席的衣領,將他拖下車。


    “姐姐不舍得打,我來幫你打,這禽shou就該打。”


    厲少席被拽下車。


    歐宴回頭對雲梔意看了眼,“轉過去,別看。”


    “哦。”


    雲梔意背過身。


    緊接著。


    歐宴對著厲少席拳打腳踢,狠狠來了一頓輸出。


    結束之時。


    他趴在厚厚的雪地裏,臉上,全是淤青,鼻血流了一地。


    胸膛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大概是傷口又撕裂開來…


    歐宴蹲下身。


    慢悠悠的拿著紙巾,替他擦拭鼻血。


    聲音小得隻有兩人能聽見。


    “厲少席,她不是你能覬覦的女人。”


    歐宴一字一頓。


    “你的過去太過肮髒,別去玷汙她…你、不、配。”


    厲少席躺在雪地裏,看著一臉清俊尊貴的男人。


    語氣藏著嘲味。


    “歐宴,難道你配嗎?別忘了,你和司氏的男人結了婚,一個斷袖之癖,更沒有資格接近她。”


    歐宴繼續替他擦拭臉上髒汙。


    語氣不疾不徐道。


    “那場婚禮,是我故意為之。我的取向沒有問題,還有……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以及任何一個男人。”


    “厲少席,你不一樣。”


    歐宴將男人從雪地裏提了起來。


    替他整理衣物。


    “不要讓她看到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如果不是怕她難做,我早將你揍死在這裏了。”


    ……


    厲少席全身都是痛的。


    他靠在椅座上。


    迷迷糊糊的看見,雲梔意正在扒拉他的衣物。


    那句話到嘴邊的“阿雲”,變成了“嫂”


    “嫂,你在幹什麽?”


    雲梔意撕開他的衣衫,拿來一圈紗布,替他換藥包紮。


    眼裏嫌棄至極。


    “厲少席,還沒有離開愛琴海,你最好別死在我麵前。”


    他紅著眼,看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你不是嫌棄我髒麽?還親手給我換藥。”


    “對,我是嫌棄你,做夢都想讓你死,可是你這樣的人,就該被綁回厲家大宅,讓厲家的家法懲治你,讓厲閾野來懲治你!”


    他隻是輕輕說道。


    “隻要你不把我交到厲閾野的手上,如何處置都行。”


    “如果可以……就讓我死在這裏吧。我不想回厲家。”


    雲梔意憤怒的扯起他的衣衫,拉上拉鏈。


    “由不得你。”


    “我就是要親手把你交到厲閾野的手上。”


    “那很難…”他的目光往窗外白雪皚皚的山頭掃了一眼。


    “f洲地勢廣闊,如今正值冬季,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信號受阻,車上的導航根本用不了,這裏每隔一個地方,就有不同的武裝勢力,擅闖了他們的地盤,就等於送人頭。”


    “你們要麽現在放了我,要麽…隻能挾持著我被那些勢力抓走,一起命喪黃泉。”


    “除非,厲閾野能空降愛琴海,可是他壓根不知道這個地方以及我的建築,所以,你們的希望很渺茫。”


    他說完後,頓了頓,忽然來了一句。


    “嫂,要不然你們把我放了。”


    “做夢!”


    他看著雲梔意:“我們是一家人,我曾經傷害過你,可你也要了我的半條命,不是嗎?”


    “我錯了。”


    “嫂,你放了我了吧。”


    “厲少席,你給我老實點!!!”雲梔意怒瞪他一眼。


    “嫂…”


    “再叫我把你嘴巴封起來!”


    “……”


    *


    厲少席是真的慘。


    重傷未愈。


    被雲梔意打了一頓。


    又被歐宴打了一頓。


    此刻。


    他靜靜地躺靠在房車座椅上,臉色蒼白。


    那張臉,再也沒有昔日的冷傲和猖狂!


    歐宴找來一堆枯木,在旁邊雪地裏生起了火,架上鐵鍋。


    眼看厲少席快死了。


    雲梔意蹲坐在火堆旁,給他熬了一鍋粥。


    粥熬好了。


    雲梔意拿出一個碗,一邊盛粥一邊問道。


    “歐宴,你知道夜淵和香蔓的下落嗎?聽說他們出事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歐宴看著她盛粥的手。


    視線落在她刻著【席】字的左手腕上。


    語氣清冷著。


    “不知道,我和司淩一起來的,把他留在外麵接應我,如今,不知道他哪兒去了。”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


    “你怎麽知道夜淵出事了?”


    雲梔意放下粥勺,將盛好的粥遞給了歐宴,這才又重新拿起一個碗。


    “厲少席說的,我半信半疑,畢竟他那個人鬼話連篇。”


    “嗯,他的話的確不能全信…”歐宴看了看手裏熱騰騰的粥。


    他沒想過。


    有生之年。


    還能喝上雲梔意給他盛的粥。


    還來不及欣慰,卻見雲梔意端著一碗粥,朝著房車內的厲少席走了去。


    “……”


    要死不活的人。


    還有這種待遇…


    歐宴睨了眼自己左手的胳膊。


    他被炸成了粉碎性骨折,也沒這種待遇呢…


    唉…


    他竟是歎了口氣。


    雲梔意上了車。


    動靜驚醒了厲少席。


    他剛睜開眼,便見雲梔意端了一碗粥,坐在他的身旁。


    “龍賤席,喝吧!”


    “……”他好一會也沒張嘴。


    雲梔意也不慣著他,冷冷道。


    “你不喝我走了?”


    說著,她端起粥轉身就要走。


    卻聽他急忙出了聲。


    “喝,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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