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意不知道跑了多久。


    上半身衣服都是破洞,被樹枝藤蔓刮出不少的傷痕。


    雨依舊在下。


    她找了棵大樹避雨,順便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聯係香蔓。


    “香香,我跑出來了……如果幸運的話,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能出去與你會合了。”


    電話那頭的香蔓正在機場,準備登機,聽到這個消息,她心裏大喜。


    “太好了!你一個人是怎麽跑出來的?永利頓漫城堡周圍不都是無人區嗎,原始森林一樣的,你怎麽跑出來的?”


    “三言兩語說不清,回頭慢慢和你解釋,我不能和你講太久,先掛了,等我出去再聯係你。”


    “好,你注意安全。”


    “嗯,期待我們的見麵。”


    掛斷電話。


    香蔓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拎著密碼箱開始自己的旅程。


    之前雲梔意提議讓她先出國避避風頭。


    這幾日,她沒少受到蘇深和安以柔的騷擾。


    於是,她決定把公寓那套房子賣了,先和雲梔意相聚,至於賣房子的事,等風頭過去再慢慢和雲梔意解釋。


    那套房子雖然名字寫她一人,但是雲梔意投了不少錢,該把事情告訴她。


    好在,那套房子雖然是小戶型公寓,地段卻特別好,賣了一筆不少的錢。


    香蔓打算存起來,去國外好安置一個新的住處,另外就是尋找雲梔意,與她會合。


    手機快沒電了。


    雲梔意幹脆將手機關機,保存電量。


    這次出逃,她完全就是臨時起意。


    壓根沒有想到厲閾野還會給她這麽好的機會。


    距離天黑隻有三個多小時了。


    雲梔意以為自己這次藏的夠深,跑得夠快。


    殊不知。


    那個男人隻給了她短暫的希望,就霸道強勢的襲來。


    “嗖!”


    一支利箭,飛快劃破空氣。


    一箭射在了馬的後腿上。


    緊接著又是幾支箭專斷馬腿。


    隨著馬大叫一聲,一個趔趄翻滾在地。


    雲梔意猝不及防被摔了一個大跟頭。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了。


    那個俊美的男人,居高臨下走過來,一身邪肆侵略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還跑嗎?”


    冰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


    怪讓人毛骨悚然的。


    雲梔意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怯怯地出聲:“你聽我狡辯……”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她的眼就被男人大手蒙住,隨後一槍解決了旁邊的馬。


    “砰!”巨大的槍聲劃過,驚起林中一群鳥。


    那匹馬的脖子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雲梔意,你還逃嗎?”嗜血的聲音落在耳畔質問。


    雲梔意立刻推開了他的手,入眼時,才發現那匹馬已經靜靜的躺在血泊裏。


    她的眼裏氤氳了淚光。


    “你幹嘛要殺它!”


    “這一切都是我,是我的主意,你衝著我來,幹嘛濫殺無辜。”


    他露出一抹肆意的笑。


    “背叛厲家的生物,都是這樣的下場!”


    “一匹馬,又算得了什麽?你若執意如此,還有更多,更多的人,與它是一樣的下場,包括被你毒倒的那群沒用的女傭。”


    “厲閾野,你果然是暴君!”她下意識往後退,“我承認,是我當初有眼無珠才惹到你,可我有自己的自由,你不能……”


    “不能什麽?”他雙手抱起癱軟在泥濘地上的女人。


    眼眸掠過她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問她。


    “疼嗎?”


    雲梔意將頭扭向一邊。


    “反正我人已經在你手上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關懷。”


    “看在昔日的交情上,你幹脆給我一個痛快算了……”


    她別過頭時,視線落向那匹倒在血泊裏的馬。


    雨越下越大,她看到那匹馬在動,似乎還有生機。


    厲閾野已經抱著她,準備轉移了。


    雲梔意立刻用祈求的語氣詢問:“能不能救救它?”


    是她害了那匹馬。


    她不是什麽聖人。


    可是看它那樣倒在血泊裏,莫名覺得於心不忍。


    厲閾野嗬了一聲,是那樣的冰冷,殘酷:“它該死。”


    “厲閾野,算我求你了!”


    她的眼裏淚光混著雨水,朦朦朧朧。


    “你養了它那麽多年,難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正因為,養了它那麽多年,卻被一個陌生女人騎走,它的背叛才更該死。”


    “該死的人是我,不是它。若是沒有遇見你,早在我們第一夜那晚我就已經死了。”


    “我的命是你救的。”


    “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定位。”


    她不知道厲閾野為何如此難纏。


    此刻終於找到了答案。


    或許,她和他養的那些寵物一樣,被他撿來,就該一輩子被困在他那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嗬……”他被氣笑了。


    深邃無底的眸,染上一絲猩紅。


    一時之間,竟覺得胸口有種深深的刺痛感。


    盡管他對女人的話嗤之以鼻,但他還是打了個手勢,讓風澤去查看馬的傷勢。


    風澤立刻走上前去查看。


    檢查一番,稟報道:“少爺,我立刻給它止血,馬上讓醫生趕過來,它還有救。”


    “嗯,務必將它治好。”


    厲閾野抱著雲梔意走了。


    雨淋在兩人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刺痛了厲閾野的心,隻覺得他冷漠至極。


    就連他的話,也比以前更加讓人畏懼了。


    “你玷汙了我的身體,就這樣逃之夭夭,合適嗎?”


    玷汙?


    她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搞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我們發生關係,你覺得是我玷汙了你?”她反問。


    “在此之前,我從不碰女人,更沒有女人能接觸我的身體,可你……”


    “………”


    “玷汙了我的身體,就要接受我給你的懲罰。”


    “………”


    雲梔意沒想到,他在此之前居然還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可是他,他明明在那方麵很會。


    包括那一夜,強製她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他是幹淨的。


    他覺得自己玷汙了他。


    雲梔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可是這種事,自然是理論不清的。


    她關心的是眼下。


    “厲先生,那我這次回去,還要和你……繼續保持那種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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