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亂世下,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但最值錢的卻是人心,而跟人心一樣珍貴的,就是信任!


    曹昂想要通過伐荊大計,實現對這兩項的爭取,隻要他能夠辦到這點,便能給曹氏基業夯築堅實基礎。


    在曹昂言明這些後,滿寵、閻象、魯肅、劉曄他們就知道一點,伐荊之戰不管多難,不管期間發生什麽,都必須要打響,也必然要打響。


    因為這一情況,在鎮南將軍府上下已經轉變,這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如何能確保打贏的問題。


    為此以曹昂所提設想為主,滿寵、閻象、魯肅、劉曄一行有針對的進行完善,形成一個具體性伐荊方案!


    此戰對曹昂而言,對鎮南將軍府而言,都是極其重要的一戰,這是一次主動發起的獨立作戰。


    期間會遇到很多困難與挑戰,但是在心態上不能尋求任何人幫助,哪怕是許都方麵,這種有退路的想法,必須要從根上去斷絕掉,如此才能確保最終的勝利!


    忙碌下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


    轉眼已是數日。


    鎮南將軍府緊張忙碌的氛圍,在悄然間已影響到了宛縣城上下,伐荊之戰還沒有正式開啟,然一些變化已經出現。


    “先生對那份伐荊作戰,還有什麽想法沒?”


    宛縣城。


    某處。


    換了身行頭的曹昂,走在這街道上,看著來往的人群,對同行的賈詡道:“此役對我軍有多重要,先生是知曉的,所以昂不希望有任何紕漏,此役不止昂敗不起,我軍更是敗不起啊!”


    講這些時,曹昂的心情有些感慨。


    不管是先前就任南陽太守,亦或是領軍促成討袁之戰,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都是在借曹操的勢,以達到他想達成的目的。


    而在這過程中,與之有牽扯的各方,不管敵友己,都會基於這一前提下,而去進行權衡利弊,這就給他創造了機會與突破口。


    可今下要發起的伐荊之戰,是他獨當一麵要發起的,此戰究竟會是何等走勢,曹昂能預判大致方向,但想做到絕對掌控,那是不現實,也不可能得。


    所以曹昂的壓力很大!


    但他作為此役的發起者,哪怕心理壓力再大,也斷然不能流露出來,不然底下的人,會怎樣看?會怎樣想?


    直到此刻,曹昂才真正理解老登。


    這世上哪有什麽感同身受啊!


    連經曆都沒經曆過,就勸說起別人了,這又是何其的蒼白無力。


    但也是這樣,曹昂也愈發敬佩老登了。


    不說別的,就他知曉的種種慘敗,這換做是任何一人直麵,被擊垮都是正常的,但老登呢?


    自始至終都沒有被擊垮過,相反卻有從頭再來的心理調整,單單是這點,老登的厲害,就是他無法去比的。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賈詡神情自若,跟隨在曹昂身邊,語氣淡然道:“公子圍繞伐荊大計製定的一係列謀劃部署,包括針對伐荊一役,可能會出現的變故,還明確了對應應對措施,詡思前想後,實在想不到有任何不勝的理由。”


    “先生莫要講這些話,來寬慰昂啊。”


    曹昂聽後,笑著看向賈詡道:“伐荊之戰對我軍而言至關重要!”


    有賈詡這個毒士在,講真的,曹昂的心是有些底的。


    是。


    在他麾下有閻象、魯肅、劉曄、婁圭、袁渙這等謀士,但他們皆是用在正上,各種計謀策略,都是建立在一定底線與良知下。


    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


    當戰局焦灼之際,甚至到必須取舍之際,反倒是邪的,可能會改變戰局,但這太過傷人和。


    被逼到這份上時,曹昂必然會做出抉擇的!


    在背負罵名,跟斬獲實際成果下,曹昂肯定選擇後者。


    但前提是要有人給他提供切實可行的計謀才行。


    賈詡,無疑是這個底。


    “公子覺得詡會講這些話嗎?”


    迎著曹昂的注視,賈詡露出淡淡笑意,反問道。


    其實那場至關重要的軍議,賈詡是在的,不過他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而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聽取這場軍議。


    而在這場軍議下,曹昂說服的可不止滿寵他們,更說服了賈詡。


    滿寵、閻象他們的擔憂,賈詡同樣是有的。


    畢竟這太倉促了,也太過急了。


    但在聽完曹昂講的種種,賈詡的想法就變了,的確,在這亂世下,各路諸侯間的爭鬥,本就是你死我活的。


    至於漢室?


    或許在一些人心裏仍有。


    但因為袁術僭越稱帝一事,這對漢室的打擊是難以估量的,而一些思想上的改變與影響,必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變化。


    賈詡不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他是有自己算計與想法的,不然,早在關中的時候,他就不會做那種事了。


    因為他做的那件事,使得漢室葬送了一種可能。


    這天下,向來是有德者居!


    賈詡從過去不看好曹操,不看好曹氏,到看好,這一係列的轉變,無一例外全都是因為曹昂。


    “也是。”


    曹昂笑了起來,“既然先生都這樣講了,那昂就派人歸許,將我軍所謀伐荊大計,呈於我父。”


    這就是曹昂。


    在伐荊一事上,他沒有想過要依靠曹操,更沒有想依靠誰,但是這等大事,必須要叫曹操知道。


    沒辦法。


    這場仗一旦打起來,勢必會帶來影響與變動的。


    曹昂可不希望自己這一動,反倒叫曹操被動了,這就違背他的初衷了,曹氏在亂世下打拚的基業,他在南,曹操在北,那是要各管一攤子不假,各自麵對一幫對手不假,但是兩方絕不是分割的,而是一個整體下的兩種態度罷了!


    “詡覺得可行。”


    賈詡點頭道:“此役叫明公知曉,與叫明公幫襯,這是兩種概念,畢竟此役造成的影響極大。”


    終於是歸心了啊!


    曹昂聽到這裏,心底生出了感慨。


    看起來,賈詡稱謂上的改變,是極小的事。


    但在今下這世道,一旦拜主,那是輕易不能背叛的,否認必被天下所唾棄,直接社會性死亡的。


    賈詡這等大才投效曹操,關鍵還是通過他投效的,這是曹昂很願意看到的。


    這跟手裏有劍不用,與手裏沒劍可用,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賈詡這種狠人,寧願是招攬到麾下,不輕易去用所謀計策,那也不能叫其跑到其他諸侯麾下,不然這是對曹氏最大的威脅。


    “不過公子,有件事詡可能要越俎代庖。”


    在曹昂感慨之際,賈詡語氣正色道。


    “先生請講。”


    曹昂收斂心神道。


    伐荊之戰一旦開啟,曹昂要兼顧的太多了,所以在一些具體的事宜上,曹昂是要交給麾下信任的人來執掌。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斷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


    一個人的能力即便再強,也絕不會強過一個集體。


    既然選擇信任,那曹昂肯定要叫底下的人,去分管對應的事宜,這樣既能給自己減負,以促成伐荊之戰的終勝,還能叫底下的人對他更忠誠!


    “針對伐荊之戰,公子命繁欽執掌南陽時報,對荊州,對劉表展開批判。”在曹昂的注視下,賈詡開口道。


    “這在詡看來,是極好的。”


    “雙方接壤之地,這仗還沒打起來,先叫對方內部亂起來,仗就該這樣打,不過繁欽這個人,太正了。”


    “對於有些話,講的或許不夠透徹。”


    “如果公子信任詡的話,請讓詡與繁欽一起參與此事,且印刷的南陽時報,可通過親軍校尉部傳到荊州去。”


    “特別是襄陽一帶,此地聚攏的人眾多,這其中就有不少名士大儒,有些是被劉表所看重,但有些卻沒有。”


    “而禰衡被黃祖所殺一事,看似劉表得到很多,可實際上也失去不少,此事要好好利用才行。”


    “如此就辛苦先生了。”


    曹昂沒有任何遲疑,開口對賈詡道。


    開什麽玩笑。


    賈詡是何許人。


    那可是毒士!


    他要專門負責此事,曹昂是一百個放心,何況在曹昂的心裏,本將想過要通過親軍校尉部,來混淆荊州方麵,甚至是挑起荊州內部矛盾。


    現在賈詡主動提出了,那曹昂就可以撒手了。


    作為上位者,不是什麽都要抓在手裏的,更不能事事親力親為,這樣就本末倒置了,這可是不好的。


    曹昂甚至有些期待,賈詡究竟會做些什麽。


    ……


    一連多日,荊州無戰事。


    然隨著時間的推移,與宛縣城相距兩百多裏的襄陽,今下的境遇卻顯得有些微妙。


    “文聘是幹什麽吃的!!”


    荊州牧府。


    劉表臉色難看,盯著眼前所擺南陽時報,言語間帶著怒意道:“為何在南陽的時報,會成批出現在荊北腹地,這小曹賊真真是可惡,居然如此顛倒黑白,真真是氣煞某也!!”


    蔡瑁、蒯越、蒯良幾人,表情也是難看至極。


    他們怎樣都沒有想到,結束討袁之戰的曹軍,被曹操授予要職的曹昂,才歸宛多久啊,居然就折騰如此大的事。


    “使君,此事斷不能坐視不管。”


    蔡瑁眼神淩厲道:“牧府必須要派人,嚴禁此類邪物傳賣,必要的時候,要派兵去抓捕才行。”


    “如果任由此等邪物,在荊北腹地橫行的話,那我荊州的人心就散掉了,一旦南陽有任何變故,那對荊州是極其不利的。”


    在禰衡這件事上,蔡瑁、蒯越、蒯良對劉表是有意見的,特別是蒯氏兩兄弟,對劉表的這種做法,是極其看不上的。


    因為這件事,黃祖必須要依附在劉表麾下,才能確保在江夏郡的地位,今下的江夏黃氏已背負罵名。


    甚至還使黃氏一族分裂開。


    在這之前啊,對於劉表的一些話,蔡瑁他們都是有提防的,可現在發生了這等事,他們卻齊聚州牧府。


    原因很簡單。


    通過不知如何散布到荊北腹地的南陽時報,蔡瑁他們敏銳的察覺到,領軍在南陽的曹昂恐有想法啊!!


    這還了得?


    曹操所部在此之前,把袁術給滅掉了,江淮一帶多地被曹操得到,且都被曹操集中到曹昂麾下節製了。


    這個曹昂,已經成為誰都無法忽略的存在了。


    “此事某也是這樣想的。”


    劉表臉色難看道:“此事斷然不能助長,必須要嚴厲打擊才行!”


    先前的劉表還沉浸在收服黃祖,打破荊北諸族枷鎖的喜悅下,在荊州人人喊打的黃祖,今下必須要聽他的話了,這對他進一步掌控荊州,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甚至因為這件事,劉表還在謀劃別的事,如果他所謀的能成,哪怕成一半,那山陽劉氏在荊州的根基,將不是誰想動搖,就能輕易動搖的。


    誰知在這等態勢下,卻發生了這種事。


    一想到此事,劉表就後悔當初做的決斷。


    本想著趁曹昂離開南陽,看能否一舉拿下南陽,使荊州在北屏障,盡皆掌控在自己手中,這也他在荊州的根底也更牢靠。


    可誰曾想在南陽方麵,居然還有那麽多能打的武將。


    而這其中最奪目的甘寧,每每叫劉表想起時就悔恨不已。


    早隻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因為不喜甘寧高調做派,選擇對其視而不見了。


    可現在講這些都遲了。


    “使君,牧府這邊還要對南陽、章陵兩郡,盡快明確些事宜。”在此等態勢下,蒯越皺眉道。


    “要提防竊據南陽的曹軍,密切關注其一舉一動,越現在懷疑這個曹昂,恐當初不是講講那樣簡單!”


    劉表眉頭微蹙起來。


    伐荊這一口號,早在曹昂班師歸宛沒多久,就通過荊州方麵的前線各部,傳到了襄陽一帶。


    但卻沒有誰真的在意。


    這也包括劉表。


    畢竟討袁之戰才結束多久啊,且曹昂節製的四郡,除了南陽一地外,其他三郡都經曆了戰亂侵襲,這不經數載休養生息,如何能安穩下來啊。


    更別提在廣陵、淮陵一帶,還有呂布、孫策、劉備三方勢力在,這曹昂有太多事宜要兼顧了。


    但偏是在這等態勢下,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越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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