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黑衣人的架勢,好家夥,簡直就是一副要將咱們趕盡殺絕的模樣。


    我當時心裏直打鼓,心想這下完犢子了!!!


    這群家夥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取走我這條性命的。


    然而,令也非常意外的是,他們竟然沒有對我們痛下殺手。


    剛剛踏出房門,我就和其他人失散開來。


    不知何時,一塊粗糙的粗布猛地罩在了我的頭上。


    那布料蹭到臉上的時候,隻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仿佛有無數根細小的針在紮刺一般,不舒服到刺痛的感覺


    “殿下!……殿下!……”耳邊傳來凱隱那焦急萬分的呼喊聲。


    “我在這裏,別害怕!隻要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出了事……


    哪怕隻是傷到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相信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麽樣的艱難險阻……


    雲塵錦、千城,你們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努力提著自己的嗓子回應著,生怕他們聽不見我說的話。


    盡管此刻,我的腦袋被蒙得嚴嚴實實……


    自己整個人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懼,變得有些發懵。


    但我的嘴巴卻像突然開了竅似的,變得異常爭氣。


    就在這個時候,我鼓足勇氣,說出了這番話。


    一方麵,可能是為了給害怕的自己,壯膽打氣……


    另一方麵,也是想要安撫一下同樣身處險境的他們。


    就在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徐婆婆的麵容。


    她老人家,一直以來待我很好很好,甚至比我親生母親還要好。


    然而,令人心痛的是,她為了救我,死了!!!


    要是她,看見我這狼狽樣,隻怕又要跳起腳,衝過來救我,像上次那樣,不顧一切。


    想到這裏,鼻子酸的很,我心中的恨意,一直都在,從未平息。


    所以,無論如何,發生什麽事,我堅決不能死!


    也不願,這麽死了,下去見她老人家……


    她要是看我死的窩囊,怕是會心疼罵我的,罵我,太早來見她。


    我想到,萬一自己死了見到徐婆婆的場麵,我差點哭出聲。


    可我怕丟人,最後,還是強忍住眼的淚水,生生把淚水憋回去。


    平複好心情,我被黑衣人牽著往前走,因為看不見,心裏頭怕怕的。


    我腦子,也止不住的想:


    這群黑衣人,為什麽,非得把我,與其他人,分開帶走呢?


    目的又是什麽?嵐華有這麽無聊嗎?難道她想慢慢折磨我致死嗎?


    以我對大王女的了解,嵐華這家夥,其實是幹得出來這事的。


    因為她恨我,霸占了她的王儲之位……


    所以氣瘋了的嵐華,派人抓我,帶現在去她那裏,受折磨?!!怕是十有八九…


    可按照嵐華一貫的行事風格,她才不會讓手下對我這麽客氣呢!


    唉…思索了半天,還是宜賓不到正確答案…


    我被人抓了,還搞不清楚,背後的人是誰,我真蠢!


    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滿心皆是疑惑後,我隻能繼續想。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腳步聲,還有我自己那粗重,而又喧鬧的呼吸之聲,在這空蕩蕩的粗布袋子裏回響。


    凱隱,雲塵錦,還有其他那些人…對我而言…其實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此刻正逐漸變得微弱起來,仿佛它們也在慢慢地遠離我。


    突然間,一種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我竟然想要放聲大笑。


    笑的是我自己,還是那麽蠢!此刻,似乎我又重新變回了孤身一人。


    好不容易遇見嗬護著我的人,眼下都已暫時離我而去。


    不知怎的,我開始無比懷念起他們所帶來的那份熱鬧氛圍。


    想念他們一聲聲親切呼喚我“殿下”,平淡且無事的場景。


    走了一小段路,黑衣人抬我送進馬車裏。


    馬匹行走時,發出的馬蹄聲,是很好辨認的。


    這輛的馬車正緩緩前行著,應該隻有一匹馬奮力地拉著車。


    我坐在馬車裏,聽到馬車的車輪,嘎吱嘎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而在這晃晃悠悠的車廂裏,被粗布嚴密罩住我的腦袋,眼前全是一片黑。


    此刻,我的大腦猶如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不停地思考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我怎麽會坐在這輛馬車上呢?”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腦海中盤旋。


    按常理來說,像我這樣的處境,要麽是:作為犯人的身份被押解著前往某個地方接受審判。


    要麽就是:身為敵人被囚禁起來等待處置。


    再不濟也是一個被俘獲的人,理所應當的遭受到,各種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可眼下這些人對我的態度卻十分怪異……


    既不像是對待犯人那般嚴厲凶狠,也沒有把我當作敵人那樣充滿敵意。


    甚至連對待俘虜時常見的冷漠與輕視都絲毫不見蹤影。


    那麽究竟是為什麽呢?難道說,在這背後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陰謀嗎?


    會不會是有某個人或某個勢力看中了我的特殊能力——控水之力……


    想要利用我來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才會在現階段對我表現得如此客氣。


    以避免引起我的反抗情緒或是讓我察覺到他們真正的意圖?


    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禁一沉,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腦海中的思緒如潮水般翻湧著,各種念頭此起彼伏。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爭鬥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倘若屆時真的走投無路,陷入絕境之中…


    那也無妨,最壞不過是豁出性命去拚殺,殺出一條血腥之路。


    而後,要竭盡全力地將眾人解救出來……


    沒錯!即便最終難逃一死又如何呢?


    事態尚未發展到無法挽救的田地,我決不能再如同往昔那般懦弱無能。


    換個角度思考,上天賜予了我這難得的人生經曆…


    我隻需用心去感受、去領悟便足矣。


    就這樣,在一路前行的途中,我的思緒始終處於遊離狀態…


    時而懷疑自己,時而給自己加油打氣,時而又會努力平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當馬車緩緩停下,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嘎吱”一聲響時。


    一個身影突然閃入馬車之內,刹那間,我的神經緊繃起來。


    全身的細胞都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隻見來人二話不說,上前一步。


    猛地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抱住,憑借身體的接觸和感知,我可以斷定對方是一名男子。


    而且從他身上穿著的華服來看,此人定然不會是那些神秘的黑衣人。


    那麽,他究竟是誰呢?莫非,他便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領不成?


    未及細想,我已被他抱著離開了馬車。


    然而,由於頭部依舊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因此對於這個人的身份,我也隻能憑借有限的線索去猜測推斷。


    這個將我抱起之人,極有可能是他們的頭目。


    可是,事情的發展趨勢,卻愈發讓我摸不著頭腦。


    派遣如此眾多的黑衣人前來抓我,還是這般肆無忌憚地,公然擄走了兩位尊貴的王女。


    此人的膽量,當真是大得離譜!!!


    難道,這人就絲毫不懼怕陛下會察覺此事。


    然後,救我們出去,最後他的下場肯定很慘,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果,才是!


    這一路之上,我都是被這位素未謀麵的陌生男子緊緊抱在懷中。


    步入了一間不知位於何處的屋子,待到他的腳步戛然而止後……


    便輕柔地將我,放置在了那張床鋪之上。


    (此刻,我的臉還被粗布罩著,手也被捆綁的很紮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既沒有脫去我的衣裳…


    亦未曾強迫我去做任何違背意願之事。


    嗯?難不成並非是貪圖我的美色?


    那麽,他之所以將我們劫持至此,想必應當是衝著錢財而來。


    說不定,明日他便會修書一封呈遞給陛下…


    要求陛下拿出巨額贖金來換回我們二人。


    傾聽著屋內逐漸歸於平靜,再無半點聲息傳來,我滿心篤定地認為那個人已經離去。


    “呃…居然,不是圖…色?……奇了怪了?……


    難道,是我現在,不年輕?不貌美嗎?


    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抓捕我們,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難道就不怕觸怒陛下而降下罪責麽?


    ......真是令人服氣,都淪落到這般田地了,為何我仍舊如此倒黴呢?!......”


    此刻,我已然按捺不住內心的煩悶與憂慮,開始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起來。


    畢竟,這屋子之中除了我自己以外,再無他人存在。


    “你說過…牽了…手…就算…愛情……可…


    嘿…牽你手…跟我走…別回頭…有你就…


    ………


    abcdefg hijklmn……


    啊,真是服了,都不來個人嗎?…”


    由於內心被一種強烈的無助感和極度的無聊所籠罩。


    我像個失去理智的孩子一般,毫無頭緒地開始哼唱起來。


    那些曾經耳熟能詳的旋律此刻依然清晰地印刻在腦海之中。


    但可惜的是,從我嘴裏唱出的音符卻顯得雜亂無章、難聽至極。


    就這樣,我一邊漫不經心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一邊自顧自地抱怨道:“反正這周圍也沒有其他人聽到。”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驟然在這間屋子內響起:


    “殿下,您莫非是希望我貪圖您的美色嗎?”


    聽聞此言,我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心中不禁湧起無數疑問。


    “你竟然認識我?……那麽,難道說我也是認識你的嗎?……”


    我瞪大雙眼,朝著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質問道。


    同時,我急切地想要透過眼前那層厚厚的黑色粗布……看清站在外麵說話之人究竟是誰。


    麵對我的質問,隻聽得那男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隨後緩緩說道:“唉……這都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情啊……”


    “早晚的事?什麽意思?你……你……你……要幹嘛?”


    我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地看著前方那逐漸靠近的黑影,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我的心上,令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終於,那腳步聲停在了離我不遠的地方。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極度恐懼之下,我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殿……殿下別亂動,粗布粗糙,怕傷了殿下。”


    男人的話音剛落,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我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腦海裏不斷閃過各種可怕的念頭。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耳朵終於醒了,好像認出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


    但是,我立馬愣住,因為他能單槍匹馬的衝進來救我,可能性真不大。


    “是我,餘皓倫。”這個聲音雖然不大…


    但卻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角落。


    刹那間,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與喜悅。


    “你是,來救我的嗎?……”我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著。


    身體也隨之漸漸放鬆下來。緊接著,我又激動地說道:


    “沒想到,你能這麽快,趕過來,救我。”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絕處逢生的感覺。


    餘皓倫幫我把頭上的布拿掉,手上的繩子也解開……


    看到熟悉的他在,心裏稍稍變得安心,不是嵐華,也不是什麽神秘的人……


    “可,這裏,不是丞相府嗎?”看清眼前的房間,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雖然,現在待的地方,不是我之前住的那一間……


    但屋裏的陳設,看著就是丞相府才有的,茶杯,茶壺,也是同一種材質。


    “殿下!以後,隻要您,聽從母親的安排,您以後就是一國之主!”


    餘皓倫的眼睛起先還看著我說話,話結束,他的眼神不知道飄到哪裏去。


    “…不是,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抓我們……


    是你和丞相安排的?...火絨和清河呢?你把他們所有人都關在那裏?


    為什麽,我會變成一國之主?你為什麽不看著我,為什麽不敢回答我?”


    我震驚且瞬間變的懷疑人生,好像眼前這個男人是假的餘皓倫。


    他此刻說話的語氣聽上去,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是,抓你們的人,全聽令於我母親...


    但,我向殿下保證,必不會傷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


    也保證,不會讓人傷到殿下的。好嗎?”


    餘皓倫猛的起身,他一臉真誠的看著我。


    哼!跟我保證,可我穿越之前就經曆過婚姻。


    男人對於做不到的事情,就會像現在的他一樣,隻能口頭上保證,去承諾。


    為的就是,達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之前,讓我信他的鬼話。


    “你,出去!!!”我不願再看餘皓倫多一眼。


    否則我會覺得惡心,回想過去,他也好,丞相也罷……


    都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我的。


    好可怕!我居然是因為可笑的憐憫心娶了他?!!


    我在心裏默默打自己一巴掌,收回所有眼神。


    抬起手,手中出現一把劍,從水的狀態變成鋒利的冰。


    我對著他,像對著一個可怕的敵人一樣。


    “殿下,今晚,我不能出去!”餘皓倫見我拿冰刀對著他。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怕,還同我解釋自己不能離開。


    “陛下,知道你們幹的壞事嗎?”我冷冷的看著手裏的冰劍繼續質問餘皓倫。


    因為我的內心,好像好無法接受,餘皓倫的變壞。


    甚至,自己慶幸著,還好有控水之力……


    否則,我真的會變成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二殿下,問的是陛下嗎?她也被抓了…


    要不是,陛下定了殿下的儲君之位,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動手的。


    哈哈哈…隻是,我好傷心,好難過,也好嫉妒!


    火絨他說到底,隻不過是一個模樣醜陋的山匪。


    殿下都願意信他,還給了他一個孩子?所以,為什麽,殿下就是不信我?


    還有那個凱隱,他又是什麽東西?算什麽東西!!!


    他不過就是,一個亡國之奴罷了,可殿下,卻願意救他的性命?


    為什麽?您願意救救他,卻不願出手關心我?


    為什麽,殿下,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我哪裏不好,會改好的!!?


    我真的很希望殿下,能多分一些愛給我……


    還有,這樣嫉妒的話,我憋了好久,好久!


    也一直想問一問殿下,我是正夫!是好不容易嫁給殿下的正夫啊!


    就連千城他那樣的奴仆,殿下都會對他有惻隱之心,可我呢?


    我必須乖巧懂事,必須故作大度,哼!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心中,隻有自己呢?


    我恨這個國,恨陛下,恨男人比女人多!


    所以,為了匡扶正義,為了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們....


    對!我和母親這麽做,是絕對沒錯的!


    反正,到時候,坐江山之位的,還是你這個王女。


    我們,依舊是臣,隻不過會變成,權傾朝野的臣而已!!!”


    餘皓倫衝過來,他像個瘋子一樣,用自己的身體穿插進冰冷的冰劍中去。


    他嘴裏的說著他認為自己最委屈的話。


    其實餘皓倫的態度,聽上去是非常強硬的。


    又或者,他用身體的傷,來換取我對他的同情。


    “唉…我,不想陪著你,演這麽狗血的瘋批劇情!你,難道不疼嗎?”


    我收回冰劍,也收回自己看餘皓倫流血的傷口的眼神。


    我告訴自己,不能對敵人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否則,今天他“打”我的這響亮的一巴掌,算我是白挨的。


    “哈哈哈!殿下看看,我都傷了,殿下還是會心疼我的!


    劍,殿下不是,已經收回去了嗎?....我就知道,殿下的心,最軟!”


    餘皓倫突然流著淚笑了,笑的很諷刺,也自以為是的對我收冰劍行為的解讀。


    “趕緊,從這裏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繼續看著別的地方,嘴裏說著趕他出去的話。


    “我以為,殿下會下狠手,直接殺了我……


    沒想到您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柔,隻怕,從現在開始……


    我會一直違抗殿下的命令,叫殿下失望了。”


    餘皓倫說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來他是不準備離開房間。


    “臣,拜見二殿下!”左丞相像逛菜市場一樣,隨意叫外麵的人,把房間的門打開。


    進屋其實根本不給我行禮,隻是,口頭上說了一句客套話。


    “丞相,嘴上如此說著如此大的禮,我可承受不起!”


    我向自己的身後退了幾步,刻意與丞相,餘皓倫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母親,這樣的事情,還請交給兒子來辦吧!


    兒子,是真的不想勉強殿下……強摘的桃,是不會甜的。”


    餘皓倫見到丞相衝進來,他的臉色都變得恐懼。


    連連解釋,他下意識的擋到我的前麵去。


    “青樓中,不得不賣身的妓,你以為,他們都是自願的嗎?


    無論男,或是女,總有辦法讓就範!...來人!”


    丞相冷冷的朝外麵喊了一聲,門外伺候的仆人手裏捧著碗,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跑進來。


    端著碗的人走到丞相身前,隨後也有四個人衝進來。


    “分工合作”,兩個人專門摁著我,另外兩個則死死的摁住餘浩倫。


    “二殿下,其實,這一碗是為您準備的……


    隻是,之前被您識破過,所以,這次,讓老臣親自喂給殿下喝。


    呃?還是一人一半,比較好,你這個蠢貨心慈手軟,為娘可不放心!”


    丞相的嘴臉,我也是如今看的清楚,她對我沒了絲毫的尊敬。


    從前她裝的可真好,這爐火純青的演技,不當演員真真可惜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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