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救船上做了基礎的治療工作,向救援獸人要來了手套,隻是做做樣子擋住核心熀源後,風間?與仙鶴獸人李惇昰回到了布吉島北部地區的港口。


    靠近海的區域,都無一例外下著與夏季完全不相符的雪,不過風間?在來到雪凜館時已經見過一次了,因此並不覺得奇怪。


    可能是掌管這片區域的北境獸人更加喜歡寒冷的氣候,因此用魔法改造了環境吧。風間?是這麽推測的。


    現在兩人身上都有傷在身,特別是風間?,一到安全的地方之後,他才借著燈光看清了自己到處都是淤青的身體,有些地方一碰就痛的要命,大概是骨骼也出了問題。


    在這深夜裏,要怎麽回十泉湯療傷?說起來,白刃明確告誡過不要亂跑,以免發生影響處刑的事態,這副模樣回去肯定又免不了一頓罵……


    風間?有些頭疼,不如說他的頭一直在疼,李惇昰亂來之後,後果竟然這麽多,而且大部分還要和心滿意足一點反省都沒有的李惇昰一起承擔……風間?想到這裏,頭更疼了。


    自己手中的熀源核心還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排除去港口區域的醫館這一選擇之後,風間?推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支付了高昂的救援費用之後,和渾身焦黑卻毫不在意的李惇昰一同通過助合幫的傳送門,回到了布吉島中部地區。


    從裝修得財大氣粗的助合幫出來之後,風間?與李惇昰來到了紙醉金迷的商業街。


    商業街離護衛所很近,李惇昰推測還有幾百米的距離,風間?便穿著在北部地區的港口買來的寬鬆衣服,盡量不讓步伐發生晃動,和李惇昰並排向護衛所走去。


    深夜的街道也有著不少人東奔西走,許多獸人在經過風間?時,都會狐疑地投來觀察的視線,這些修煉血氣的獸人感覺到了非常龐大的能量。


    再加上風間?與李惇昰二人明顯有傷在身的模樣,有少數人打起了歪心思。


    “……怎麽辦?”


    幾個跟蹤技巧非常粗糙,連風間?都能發現的大個頭獸人正跟在他們的身後。


    麵對風間?的發問,李惇昰一點也不著急,說道:“不用管他們,布吉島上各個派係的領地意識還是很嚴重的,我想想……中部地區,是聖月島管理的區域,是以加入了聖月島的龍族獸人為主,熊族、獅虎族和北境翼族獸人協助管理,派係嘛……要更加雜亂呢。”


    “意思是?”


    “意思是,會動手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貴族少爺啦,幾個小毛賊就不需要在意啦。”


    “真的假的……”


    就在風間?擔憂之際,他們後麵傳來了飛揚跋扈的聲音。


    “喂!那邊那個猴子!站住!”


    “猴子?”


    風間?停住腳步,轉過身去,便看見一個趾高氣揚,穿著一看就十分珍貴的熊族獸人正朝他們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同樣衣著不凡的熊獸人。


    包括領頭的,這四名熊獸人都是常見的棕色皮毛,並沒有染上什麽奇幻的色彩,以熊族獸人的身材來說,也算的上常年鍛煉,雖然個頭最高的也就是到十泉介的程度,四人一起湧上前來,還是帶著沉重的壓迫力。


    風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這四名熊獸人,問道:“諸位有什麽事呢?”


    領頭的熊獸人沒有料到風間?的態度,他們當然不知道麵前的這個禿毛猴子,在前不久,剛和一條巨口鯊在深海中搏鬥。領頭的熊獸人遲疑了一瞬,還是沒能抵過那股龐大到他們無法測量的熀源的誘惑,擺出臭臉,說道:“少爺我丟了東西,要查你的身體!”


    “嗯……我還以為熊族都是本性善良的好人,沒想到還有你這種人存在啊?”


    風間?此前遇到的穀荒離與十泉介,都是心善之人,再加上世人對熊族的評價,風間?本以為熊族獸人都是那樣淳樸善良的人,似要打破他的刻板印象,麵前四個棕色皮毛的熊族獸人聽了他的話之後,都露出憤怒的神色,磨拳擦掌。


    “敗類在哪裏都會有的嘛,更何況是熊族這種天生血氣就強盛的獸人,這樣的敗類其實要比你想象的多哦?”


    “你這烏鴉閉嘴!敢這麽和我說話,知不知道少爺我的身份?!”


    李惇昰不緊不慢地說道:“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占卜呢,看這褐色的衣服和家徽,還有這囂張得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態度,隻有可能是兌澤家的人呢。”


    “什麽兌澤!連熊族的八門護族都能記錯,今天我就是想放過你們,家中的長輩們也不會答應!”


    “連兌澤都不知道,隻是小鬼頭啊……是是是,你們寧澤你們寧澤。”


    李惇昰像哄小孩子一樣,之後會風間?解釋道:“寧澤家與你接觸到的穀荒、十泉家一樣,都是熊族的大族,承擔著守護熊族的責任,不過職務就各不相同了。”


    “還敢無視我們……今天不給你點教訓看來是不行了!”


    領頭的熊族獸人擼起袖子,高舉拳頭,在等待風間?與李惇昰露出懼怕的神色,風間?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拳頭,李惇昰則笑笑不說話。


    寧澤家的熊族獸人血氣上湧,就一隻烏鴉獸人和一個禿毛猴子,竟敢對自己這麽不敬?拳頭帶著拳風,向風間?打去。


    在風間?的視角裏,這一拳很快,到底還是個練家子,這麽近的距離是肯定躲不開的,不過旁邊畢竟有一個一直被叫著烏鴉的仙鶴獸人,風間?並不焦急,他覺得李惇昰會出手。


    風間?側頭,看見李惇昰正抱著雙手,笑眯眯地看向別處。


    ……這人真的完全不能指望!


    掏術物——來不及了!


    一隻厚實的白色毛茸茸的手掌接住了這一拳,熟悉的身影擋在了風間?的麵前。


    “風間?,你這麽晚了,怎麽還出來晃悠?不是提醒過你,不要惹是生非嗎?還有你這一身傷……”


    “都是他幹的!”


    風間?果斷指向正在看旁邊路邊攤的李惇昰。


    “我幹的我幹的,白刃隊長,這麽晚了還出來巡邏啊。”


    “畢竟要排除掉任何可能會影響到明天及後天處刑的因素……你們兩現在也是不穩定因素,和這群人一起去護衛所,接受審問。”


    白刃還用力握著熊獸人的拳頭,熊獸人流下了吃力的汗水。


    “白,白刃!我們,同為狛納四大種族的獸人,應該要互幫互助吧?”


    白刃冷笑道:“互幫互助?那就請到護衛所接受調查,昨天護衛部已經發布公告了吧?這幾天任何膽敢在布吉島中部地區胡作非為,違法亂紀的獸人,都將被重罰!”


    “難道不是指那些卑賤的獸人嗎?為何連我也要——”


    “我曾見過寧澤家的當家,他是兌澤衛的戍長,為人正直,他恐怕完全沒想過自己的血脈裏會出現像你這樣的敗類吧……帶回去受審。”


    白刃鬆開了熊獸人的手,旁邊居然竄出來一群穿著護衛部製服的獸人,將這四名熊獸人製伏後,押向護衛所。


    風間?正打算回去時,被白刃按住了肩膀。


    “你這是又要上哪兒去?”


    “回護衛所呀?白刃隊長不是要我這幾天都在護衛所待著嗎?”


    “是啊,但你現在違反了我說的話吧?”白刃板著臉說道:“這兩個家夥也帶著,受審!”


    “不要啊——”


    風間?還沒叫出來,便被強壯的護衛部獸人壓在身下,將雙手反綁在身後,被兩個獸人一左一右架著走向護衛部。


    李惇昰也獲得了同樣的待遇,他保持著笑臉,對風間?說道:“風間?,你看,咱們後麵第三排那個,那就是出發的時候給你說的強盜。”


    “看他幹嘛?碰見你之後我就開始倒黴倒黴……李惇昰,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帶來點福氣啊……”


    “哎呀,這些東西,該到的時候就會到啦……”


    白刃在前麵嗬斥道:“不許交頭接耳!”


    風間?向後看,護衛部的獸人幾乎傾巢出動,抓了黑壓壓一大片人。


    一群人被押著進入有著閣樓的護衛所之後,就被分開審問,風間?與李惇昰一起被關在了一個隔間裏,但來的不是白刃,也是護衛部副部長,身上的羽毛一半白一半紅黑相交的北境翼族獸人,玄揚。


    玄揚還帶著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角族獸人,角族獸人頭上的角雖然短小,但筆直而鋒利,風間?從白色的絨毛和身型,判斷出這是一名女性的綿陽獸人。


    玄揚看見一片黑的李惇昰之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還拿出了晶石記錄李惇昰現在的模樣,他看起來還沒滿足,竟然轉身離開了,一會兒回來後,手裏拿著風間?所熟知的照相機。


    “來,笑一個!”


    玄揚拿著老式的照相機懟到了李惇昰的臉上,被硬物戳到的李惇昰不舒服地動了動身體,但他現在正被手銬拷在椅子上,無法反抗。


    李惇昰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一陣強烈的閃光之後,玄揚心滿意足地拿開了照相機,給風間?和李惇昰打開了手銬。


    “這是濟生堂的醫生,你們兩讓他診斷一下吧。”


    “濟生堂?”風間?有些疑惑,說道:“我記得我還是等明天,預定一下十泉湯的護理吧……”


    李惇昰伸手去拿相機,被玄揚不客氣地一巴掌打開手之後,笑著對風間?說道:“濟生堂可是赫赫有名的醫館,在外的名聲比你十泉湯還大,濟生堂還有角族的神醫一脈坐鎮,放心吧,不會出岔子的。”


    “我不是說什麽醫術的問題,我說的是別的問題……”


    一身長袍的綿羊獸人帶著尊敬地口吻插話道:“您就是與返祖獸人勇敢搏鬥,還揪出了白軒的穀荒家的男寵,風間?吧?”


    怎麽關於男寵的流言還在傳?風間?黑著臉說道:“不是男寵,我和穀荒家的穀荒離老爺是朋友關係,隻有這點需要訂正一下”


    “啊!抱歉!”綿羊獸人紅著臉道歉:“因為大家都是這麽說的,您今天早上還英勇地直麵罪人的下場,這才是正義之舉!”


    風間?撓撓頭,心想我原來在別人心裏的這樣的形象嗎?


    “您左手的……某個蘊含龐大能量的物體,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我相信像您這樣的正直之人,一定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啊,這樣啊,我在你們心中是這種樣子啊……謝謝你的祝福,我也隻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既然已經被人所知,自己藏著掖著還有什麽意義呢?風間?也不再反駁,拿下手套。


    綿羊少女直接跑過了李惇昰,捧著風間?的手,說道:“這就是……不是熀晶,不是術物——”


    “這是用來給地區供能的核心熀源,不過好像出了些損壞……”


    “我這就給您問診!”


    綿羊少女興致勃勃地觀察起風間?的左手。


    李惇昰在一旁眨了眨眼,問道:“那我呢?”


    綿羊少女頭也不回地從懷裏掏出兩瓶膏藥,放在了地上。


    “得,我還得自己拿……脫毛膏?增毛劑?”


    “這不是對症下藥嘛?”玄揚笑道:“你的傷我看你也調整的差不多了,真不愧是我族的天驕之子啊,不僅是占卜,與五行沾邊的魔法你都能運用自如,李惇昰,你是用了木係魔法治愈內傷,水係魔法治愈外傷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我確實隻有這羽毛需要管理,但是竟然完全沒人關心我……”


    “沒事,等我把這照片彩印幾百份寄回族裏去,那時候就有人關心你咯。”


    綿羊少女在為風間?問診的時候,頻頻做出吃驚與詫異的表情,到最後,綿羊少女失落地站了起來,無精打采地說道:“這核心熀源已經與您的左手融為一體,您的血肉與神經皆長進了核心熀源內,核心熀源的受損影響了您與它之間的連接,但是……我不敢治療。”


    綿羊少女不敢看風間?的眼睛,隻敢將視線轉至地麵,接著說道:“這外物的植入真是太精妙了,竟然可以讓核心熀源來帶動您枯竭的經絡運轉……我不敢動它,一旦稍有差池,您就會喪命。”


    “這,這樣啊,辛苦你了……”


    “另外,我也沒辦法調理您的身體,您的身體看起來正在經受長期的調養,若是來了別的藥方,那之前的治療就都白費了,我隻能給您做一些緊急措施,能讓您支撐到您的醫生來。”


    “有那麽嚴重嗎?我覺得還好……雖然之前在海裏泡太久,確實差點半身不遂了,不過還好有專門的魔法進行治愈,我的骨頭其實也被接起來了不少了。”


    “很嚴重,而且這已經不是您第一次,在重傷的情況下亂來了吧……我這就為您進行緊急治療。”


    綿羊少女拿出藥箱,搬來板凳坐在風間?的旁邊,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風間?的身上。


    玄揚和李惇昰還在鬥嘴,誰也不讓誰,玄揚忽然問道:“你們倆幹嘛去了。”


    “嗯……秘密!”


    “還秘密呢,按你的性子,肯定拉著風間?去進行推衍天機了吧!你看你這傷就知道是雷劈的,活該!”


    正交談著,白刃推門而入。


    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因為白刃的臉色就是這般陰沉。


    “玄揚副部長,部長通知我們開會,出事情了。”


    “什麽事啊,我這正審問犯人呢,老實交代!你們到底出去幹嘛了!”


    玄揚惡狠狠地瞪向李惇昰。


    白刃歎了一口氣,說道:“白軒處刑的那天,獅虎族的前族長會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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