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見塔斯之前,風間?先回到房間,戴上掩蓋核心熀源的黑色手套,風間?仔仔細細審視了自己的穿著打扮。


    衣物幾乎都是十泉湯提供的藍白款式,初來狛納時穿著的短袖襯衫和短褲都有好好放在抽屜裏,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重點還是左手的核心熀源是否有被發現的可能。


    昨日一直和塔斯相伴,塔斯沒有什麽異常反應,那就說明這附加了許多掩蓋熀源氣息的小型結界是起了作用的,隻要小心之後不被發現就好。


    確認沒有紕漏,風間?才放心地前往十泉湯正門。


    瘦弱的長靈族少年被接引至十泉湯的大門和前台中間,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設有幾張石桌與圍著石桌的石凳,塔斯就坐在靠近邊緣的石凳上,在他麵前的石桌還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風間?到十泉湯的門口時,看見這莫約十四、五歲的猴子獸人正揪起一把地上的草來排解無聊,與風間?目光對視後,尷尬地將手裏的草摁了回去,被微風吹跑時塔斯還奮力去抓,還是讓微風帶走了。


    風間?努力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他走上前對塔斯打招呼:“你好呀。”


    “……想笑就笑吧,誰叫你這麽久都不出來,我都喝第三杯茶了。”


    “是我的錯,我來晚啦,那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嗯……想問問你,之後打算怎麽調查恒杵父親的案子。”


    “恒陽的冤案嗎?目前隻是有了些眉目。塔斯,你有新線索了嗎?”


    風間?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找犬養問關於恒陽家被搶寶物的線索。


    “新線索……對,我有新的線索。風間?哥哥,你有想過去找十五年前,負責這起案件的護衛部成員嗎?”


    “我沒想過,畢竟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年代太久遠了吧。”


    “不僅僅是久遠的問題,十五年前的布吉島,要遠比今日混亂。”


    “嗯?說得好像很了解的樣子,十五年前,塔斯出生了嗎?”


    “我今年才十四歲……”


    “對了,塔斯。”風間?想到了一個疑問,在塔斯旁邊的石凳坐下,問道:“你一個人生活在山民窟裏嗎?”


    塔斯伸手拉了拉脖子上的項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後,才用那雙詭異而神秘的紫色眼眸對上風間?的雙眼。


    “是啊,我一個人生活在山民窟。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後,就因為害怕我的雙眼而遺棄了我。”


    風間?本以為塔斯會繼續說下去,塔斯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後,說道:“關於我剛剛說的新線索……”


    “你等一下,塔斯,你一個人生活在山民窟的悲慘經曆呢?”


    “我的過去又不是什麽值得被談論的好事,更何況比起我來說,還是解決目前的案件更好吧?風間?哥哥,你有關注最近的獅虎族大人物垮台的事件嗎?”


    “那肯定呀,現在大家都在談這件事呢,獅虎族族長的堂兄弟,布吉島商會的長老之一,白軒,被獅虎族世子白刃親手押送聖月島受審。”


    “那你應該知道布吉島最近的騷亂是怎麽回事了吧?”


    “因為白軒垮台了嘛,掌權的大人物沒了,他底下的派係都在搶白軒手頭資源的占有權,商會的利益也要開會重新分配,還有到處都有抓被奴隸獸人的搜索隊,布吉島這幾日的騷亂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吧?”


    就是因為商會突然多了這麽大一塊肉需要瓜分,穀荒離才這麽久都沒來看望自己了吧?風間?想,等下次見麵時,要找穀荒離要一份關於雪狐毯發票的拓本。


    “對對對。”聽見風間?的回答,塔斯喜出望外,繼續說道:“那你有了解最近落網的那些人口販子嗎?”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把那些人口販子和獅虎族大人物關聯起來,就知道答案了。”


    風間?的思考在這時偏離了道路,疑惑地對塔斯說道:“怎麽感覺你在給我出謎題呢?”


    “風間?哥哥,你就先回答我的問題嘛,我隻是在幫你梳理情報啊。”


    “好吧好吧,別拽我的衣服……白軒是主導飼養返祖獸人的幕後黑手,獸人的來源則是人口販賣……哦!意思是那些落網的人口販子都是白軒的派係是嗎?”


    “大部分都是。而四大家族的獸人大多都有明確的派係意識,獅虎族的大人物肯定也會提拔自己的身邊人,其他的老虎獸人有了這尊靠山,自然就會作威作福,魚肉無權無勢的獸人。十五年前正是那位獅虎族的大人物權利達到鼎盛之時……”


    “塔斯,你是想說,搶劫恒陽一家的凶手是白軒派係下的老虎獸人?”


    “沒錯,風間?哥哥,你的推理很有道理。”


    “……塔斯啊。”風間?看著塔斯紫色的雙眸,說道:“你今天講話怎麽怪怪的,是在故意引導我嗎?怎麽不直說?”


    “風間?哥哥,禍從口出啊,我在山民窟已經很難生存下去了,如果得罪了獅虎族,這狛納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那咱就說悄悄話……”


    “?~?兄~”


    陰沉且帶有怨念的聲音從風間?身後響起。


    塔斯看見這竟然長有四肢的蛇獸人,當場嚇了一跳,從石凳上站起來,看見蛇獸人短粗的四肢又覺得好笑。


    三笙也看見了塔斯的紫色雙眸,露出驚訝的表情。


    “哎……三笙兄可以不要嚇到客人嗎?”


    “嚇不嚇到客人的,又不是我的客人。?兄啊~你今天不會又要找借口出門了吧?”


    “不,不會,怎麽會呢!之前就說好了幫你打理新開墾的藥園,我怎麽會出爾反爾呢!”


    “唉,?兄,我也是為你好啊,你看你昨天第一次出門,回來都累成什麽樣了。”


    “我知道了!我再說幾句話就去,你準備好東西就行!”


    三笙站在門口,進進出出的獸人都在驚歎這竟然長有四肢的變異種蛇獸人,三笙厭煩了這些詫異的目光,笑著對風間?點了點頭後,便板著臉回十泉湯的後院了。


    塔斯望著三笙離開時的背影,向風間?問道:“……那家夥是?”


    “他叫三笙,是十泉湯裏除了介大哥以外醫術最好的醫生,不過他本人好像不怎麽喜歡陌生人,所以不怎麽出門呢。”


    “我不是問這個,叫三笙嗎……三笙這個明顯是變異種吧?就是獸人誕下的子嗣偶爾會發生突變的情況,而且那還是稀少的蛇族獸人……三笙一直都生活在這十泉湯嗎?還是被這裏心善的老板買回來的?”


    “什麽買回來,三笙好像是在海邊被介大哥撿回來的……啊,對不起!”


    風間?反應過來塔斯為什麽會提出這個疑問了。


    塔斯與三笙都有著有別於他人的特異性,塔斯有著一雙別人看見就會起雞皮疙瘩的紫色雙眸,三笙不僅是稀少的蛇獸人,還長著蛇獸人不該擁有的四肢。兩人都被遺棄,但三笙卻是被十泉介收養,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安穩日子,塔斯一個人在山民窟裏生存,在得知了三笙的由來後,難免會心有不甘。


    塔斯隻是平淡地說:“運氣真好。”


    這冷靜的言語讓風間?腦子裏想的安慰的話全部作廢,他沉默了幾秒,才說道:“塔斯,你真的好成熟哦。”


    “一個人生活就是這樣的,我早就不會抱怨這些外部因素了……事情就是這樣,風間?哥哥,昨晚的銀狛如果隻是支付帶路的報酬就太多了,我會幫風間?哥哥收集一些恒杵父親案件的情報,如果有發現,我會再來十泉湯找你,可以嗎?”


    “如果可以的話真是幫大忙了,塔斯,你也看見了,我今天走不開,身體也需要調養……如果做的不錯,我就給你追加報酬哦?”


    塔斯笑著說道:“那就是正式委托了呢!我會好好努力的,風間?哥哥就安心在十泉湯等著吧!”


    塔斯說完,拿起桌上已經變得溫熱的茶杯一飲而盡,滿足地離開了。


    風間?目送塔斯離開,但在塔斯走出十泉湯時,一個紅鬆般毛發的身影久違地出現在了十泉湯門口。


    一米九的個頭,身體也比十泉介寬一圈的赤色毛發熊獸人,穀荒離轉著頭,一直看著離開的塔斯,在他這龐大身軀的對比下,塔斯看上去顯得十分渺小。


    “奇怪……喲!?!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穀荒離高興地向風間?打招呼。


    “過得馬馬虎虎吧!離老板你坐,我給你泡杯茶去!”


    風間?端走塔斯喝過的杯子,去前堂重新泡了一杯茶,端出來放在坐到石凳上的穀荒離麵前。


    “離毛板,你剛剛進來的時候,在想啥呢?還說了什麽奇怪?”


    “啊,是呀,剛剛是不是出去了一個長靈族的小孩?身體瘦瘦的個子小小的那個。”


    “他叫塔斯,住在山民窟,離老板有什麽印象嗎?”


    “嗯……有一點,好像在哪裏見過,看著怪熟悉的,我可是商人唉,來過我穀物倉的客人我應該一個都沒忘記……看來不是和我有關聯的人物呢!那就不說他了,風間?,咱們這個月的分成下來咯!”


    穀荒離顯得十分興奮,嘴裏哼著小曲,粗壯的大腿跟著節奏抖了起來。


    “分成?北境翼族管轄區的那個?離老板是因為這件事來的?”


    “是呀!不過可惜了,並不多,大頭都被北境翼族和我外包出去的北昊家拿走了,不過還是剩下了一些,能給咱倆瓜分的。”


    “北昊家……我記得是熊族定居在北境的熊獸人?好像還是北極,說錯了,北境熊的品種?”


    “你還記得啊,他們確實出了不少力,拿了就拿了吧,反正咱哥倆也有口湯喝。”


    “哥倆……離老板,我才二十四歲唉,你這麽叫好像把自己叫年輕了……”


    “你話真多,給,你的份。”


    穀荒離擺出一副不高興的臉,往石桌上扔了一張卡片。


    這張與風間?記憶中的銀行卡十分相似的卡片擺在桌子上,通體黑色,銀色鑲邊。


    “這是助合幫錢行發售的銀行卡,裏麵包含了空間魔法,隻能定向容納狛幣,不過可是相當的寬敞,隻需要持有人的血氣就能使用……”


    “……離老板,使用血氣?你讓我使用血氣?”


    “別急嘛,我之前拿著和你交易雪狐毯的契約,用那上麵你的血氣完成了辦理,這張卡已經登陸了你的血氣,自然就不再需要你提供血氣了,你隻要拿著卡,將注意力集中到上麵,就能使用了。”


    風間?拿起銀行卡,按穀荒離說的做,黑色銀邊刻有助合幫錢行標記的銀行卡浮現出一串金色的數字。


    “……?我沒看錯吧,多少?”


    “也就八百金狛嘛,上次不是在商會已經定好了契約嘛,我八你二,但我外包出去後,仔細思考了一下,就將我們的分配調換了,反正我也不出力,兩百金狛也是一筆不少的錢了。”


    “我一個月是兩金狛,一金狛等於一千銅狛,一銅狛能買兩包子……”


    穀荒離端起茶杯,先用舌頭試了一下溫度,之後一口飲盡,說道:“怎麽還在算包子,?呀,你現在也算是有錢人啦!”


    “……太多了,離老爺,我們上次在雪凜館買術物花了一百金狛對吧?”


    風間?將隨身攜帶,一隻手就能握住的黑色木盒放在左手上,說道:“這個盒子,我查過價格了,雪狐族出品的能夠使持有者進行空間移動的術物,最低都是五百金狛,而且還有價無市,很多獸人有錢都沒地方買,有人說這種術物,雪狐族一年隻會流出十幾件到外界。其他四件術物都被毀了,我沒辦法查證,隻有道聽途說靠印象問了見多識廣的慶雲爺爺,他說那五件術物加起來恐怕都要八百多金狛了,那滄海閣的老板娘是說要給您打折,不過……折扣這麽多嗎?”


    “……大概是滄霏想和你交個朋友吧,畢竟有便宜不貪,要被天打雷劈的!”


    風間?隻想現在馬上出現一道雷把穀荒離劈成焦炭,竟然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欠了這麽大的人情。


    “廣結善緣並不是什麽壞事啊?如果滄霏老板想和你交朋友,你回頭再去她店裏一趟問個清楚唄?你的術物隻剩下那一件了,正好再去滄海閣補充一些防身用的術物。”


    “話是這麽說啦,但是起碼得讓我知道啊!”


    穀荒離抱著肚子笑了起來,以此來應對風間?的抱怨。


    “那我就先走了,最近真是忙死了,穀物倉的生意,商會的分配,還有布吉島護衛隊的協助責任……”


    穀荒離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沉思起來。


    “您先別走,上次買的術物一共一百金狛吧?還有雪狐毯的十五金狛,您先從卡裏劃走,我就算還了欠您的債了。還有,您有帶雪狐毯的發票嗎?還有購買術物的發票,我都需要一份拓本。”


    風間?打斷了穀荒離的思考,重新把銀行卡放在穀荒離的麵前。


    “?可真實誠啊……”穀荒離笑著說完,從懷裏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在風間?的銀行卡上麵劃過後,穀荒離拿著的銀行卡發出了“嗶”的一聲。


    “行了,一共收你一百一十七枚金狛,四銀狛和二百三十六枚銀狛,那些散的數字是利息啊,至於拓本,我回去托人給你帶過來,先走了啊!”


    穀荒離笑著離開了十泉湯。


    風間?拿起銀行卡,在黑色的底色上,顯示出了金色,銀色和棕色三個數字。


    “這就是剩下的金狛,銀狛和銅狛啊……”


    風間?拿起銀行卡觀賞起來,他總覺得忘了什麽事情。


    “壞了,壞了壞了壞了!”


    風間?想起了三笙,拿起銀行卡就往後院跑,心裏祈禱著三笙不會大發雷霆。


    他的希望當然是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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