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國——南萊——貴人館


    就在夜泠和禪娟閑聊中,南宮澈來了:“對不住,郡主妹妹,本王來遲了。”


    夜泠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多少有點不適應,但還是起身拱手:“拜見文王殿下。”


    “坐坐坐,郡主妹妹,本王比你大好幾歲,你如今封了郡主,叫聲妹妹合情合理,你呢,也別總是文王殿下的叫,顯得多生分”南宮澈笑道。


    夜泠頭腦風暴後開口:“文王…哥哥?”


    “對,這就對了嘛!自家兄妹”南宮澈很滿意。


    夜泠都被自己惡心到想吐了:“王爺,臣女怎麽隻是個故去將軍之女,可不敢跟皇子稱兄妹,不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本王很想有個妹妹陪伴,說說話,也不至於孤單”


    “王爺說笑了,陛下有六個女兒,目前還有四個待字閨中,你怎麽可能缺妹妹。”


    “是啊!父皇有六個女兒,可她們是皇兄和三哥、七弟的妹妹,她們的世界沒有本王的存在”南宮澈說的很失落。


    “怎麽會”夜泠尷尬一笑,很難共情對方:“也許是因為王爺一直住在別院,這才不熟悉嘛!”


    “三哥常年在外練兵,每逢佳節回去,她們都會圍著他,聽他講外麵的世界,本王就隻能遠遠的看著,聽著。”


    夜泠感覺無法溝通了,這家夥怎麽不會聊天呢,趕緊轉頭看向身邊跪著的禪娟。


    禪娟微微一笑開口打破冷場:“王爺,郡主,兩位要不要聽曲聊天?”


    “好啊!”夜泠很同意:“那個,江家女眷是不是都在你們這裏?“


    “自然,是天子送的”


    “那他們家那個大小姐在不在?讓她過來彈曲助興。”


    “自然沒問題,兩位稍坐,奴家這就去安排”禪娟起身離開。


    南宮澈有點不明所以:“郡主妹妹跟她有仇?”


    “當然”夜泠把那日買布的事說了一遍。


    南宮澈聽後笑了:“郡主妹妹還挺記仇啊!”


    “那是自然,我這個人有個美好的品質,喜歡: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我可不是個好人哦!”夜泠也笑道。


    一旁的祥輝忍不住開口:“郡主,末將為人多年,第一次碰到如此說自己的人,還自己承認自己不是好人。”


    “你這不就見到了嘛,我呢,不喜歡遮遮掩掩,怎麽樣就是怎麽樣,沒必要學有些人,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惡心她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南宮澈看著夜泠,半天後開口:“你這樣的人活著不累,因為沒必要演戲,做自己就行了。”


    “王爺這麽說,意思是你得演戲?”


    “本王從出生到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演戲,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活著。”


    夜泠點點頭:“我大概能想象到你的生活,不過,這麽做也不是錯,因為活著才有希望嘛!”


    “謝謝郡主妹妹,本王敬你一杯”


    “王爺請”夜泠實在不好再叫文王哥哥了,她怕自己會吐:“人生不過二兩酒,一兩心酸一兩愁。”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南宮澈覺得遇到知音了。


    “這算什麽,我不但會說,還會唱呢”夜泠張口就來,說完才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你會唱曲?”南宮澈饒有興趣。


    夜泠尷尬一笑:“那個…唱的不好,而且,剛剛嘴快了,王爺就當沒聽到。”


    “可本王實打實聽到了啊!”


    “王爺,郡主,人來了”禪娟很巧合的進門了,身後跟著懷抱琵琶的江薇薇。


    江薇薇白紗遮麵,眼睛紅腫,看得出哭過無數次,一個首富之女,一夜間淪為妓女,可想而知啊!


    “薇薇,還不拜見王爺和郡主”禪娟說道。


    江薇薇微蹲行禮:“奴…奴家拜見王爺,拜見…郡主。”


    “看江小姐的表情,這很不情願啊!”夜泠不冷不熱的開口。


    “風水流輪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南宮澈說道。


    “王爺,這是三天河東,三天河西才對,十幾天前,江小姐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時的她為南萊首富之女,而我,隻是一個死去將軍的遺孤,如今不同了,我為郡主,她為歌姬”夜泠說道。


    “江小姐會彈什麽?”南宮澈問。


    “哀傷”江薇薇輕聲。


    “哀傷,本王記得,此曲是作曲家文博紀念亡妻所作,太過於悲傷了,恐怕不適合今日彈唱吧?”


    “那奴家換一首”


    “觀鴛鴦戲水會不會唱?”


    “會會會,當然會”禪娟笑著開口:“薇薇,彈唱鴛鴦戲水。”


    江薇薇努力克製情緒,緩緩坐下,橫抱琵琶,開始彈唱這首隻有妓女才學的曲子,眼中都是委屈與不甘。


    說句真心話,古代的曲子確實一般,不怎麽好聽,酒過三巡後,夜泠醉了,開始瞎折騰,拉著禪娟跑到大廳胡亂跳舞,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後,終於消停了。


    禪娟將她安頓在隔壁房間,也就是夜泠本人提前定好的雅間。


    禪娟離開後,床上的夜泠猛然睜眼,而後坐了起來。


    “主人,您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夢夢都以為您真醉了”夢夢開始吐槽。


    “廢話,我都說了,老娘是演技派,顏值雖然高,但也絕對不走偶像路線”夜泠自誇起來根本不知道害羞怎麽寫。


    聽著外麵的歌舞聲,夜泠將九幽放出空間,自己起身倒了杯茶。


    “小姐,所有人都看到您醉了”九幽開口。


    “那可不,這麽一折騰,待會兒咱們就安全多了,等著吧!他肯定來”夜泠邊喝茶邊說。


    “他會不會也覺得您醉了?”


    “我看起來有那麽不靠譜嗎?”


    “屬下失言了,小姐恕罪”九幽認錯很快。


    主仆兩人都閉目養神,夜泠盤腿坐在主位,九幽跪坐在右邊,屋內很安靜。


    兩刻鍾左右,要等的人終於來了,他從後窗而入。


    夜泠閉眼紋絲未動,九幽起身,看著來人,他多了幾分警惕,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劍柄上,目不轉睛盯著對方。


    來人緩緩拿下帷帽,露出帶著左半遮麵的臉,他將刀和帷帽都放在了窗邊的桌子上,而後緩步走向夜泠,略微遲疑後膽子跪地:“末將安奎,拜見小主子。”


    夜泠這才睜開眼睛:“安叔不必多禮,請坐,今夜會很漫長。”


    “是”安奎起身跪坐在左邊。


    九幽略微放下警惕,繼續坐在右邊,他對眼前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未露全貌,始終帶著半遮麵,所以不敢肯定是不是安奎。


    “開門見山,有話直說。你的臉怎麽了?你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夜泠不想浪費時間。


    “末將的臉,在五年前那場戰鬥中毀了”安奎說著取下半遮麵,露出恐怖的左臉。


    夜泠還是嚇了一跳:“傷的如此重?”


    “跟兄弟們比起來,末將不算重,因為末將活著,而他們,永遠的離開了人世間”


    “你找我幹什麽?”


    “小主子,您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夜泠反問。


    “他是您的父親啊!”


    夜泠冷笑:“一個從未謀麵的父親,請問他在我的人生中起了什麽作用?因為他,我受盡委屈,我娘做了十幾年的活寡婦,我恨他。”


    “小主子,您不能如此說他,夜帥他是有苦衷的,大伮囤兵邊境,他不敢離開…”


    “舍小家,為大家是不?不好意思,我這人沒那麽偉大,若真的有選擇,我寧可不來人世間,做他的女兒就是活受罪,他為了國家拋妻棄子,你覺得我應該感謝他嗎?應該為了他,再次讓自己走上隨時掉腦袋的路嗎?這十幾年,我未曾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爭取到了安定,難道要再次打破嗎?憑什麽?你告訴我”夜泠質問。


    “好,小主子既然不願意,那就當末將今日未來過”安奎當即起身就要走。


    夜泠壓根沒當一回事,悠閑的端起茶杯。


    安奎猶豫再三,還是坐下來:“小主子,您不願意做任何事,但末將也有自己的任務,那就是將當年的事告訴您。”


    “隨便,對我而言,你說不說都無關緊要,因為結局都是一樣的,我不會賭上自己後半輩子去給一個陌生人平反”夜泠依舊平靜如水。


    安奎無奈,隻能自顧自開口:“五年前,夜霆迅帶著聖旨來到邊軍大營,他說陛下勒令立刻攻打大伮,還說若是打不贏,您就得去大伮和親,誰都知道關於和親的事,咱們跟大伮有愁怨,你過去肯定不會好過,夜帥覺得是自己親哥哥說的話,所以他信了,立刻發兵大伮,帶著親兵三萬為先鋒,可後軍卻被山體滑坡堵住了。”


    “這些我都知道”


    “對,這些九幽知道,可你們不知道的是,所謂的山體滑坡根本就是人為的,有人埋了火藥,炸塌了山,夜帥醒悟後已經晚了,他才明白過來,陛下怎麽會下那種聖旨,兩國對峙是常事,隻要不打仗就安穩,陛下不會傻到先挑起戰爭的,所以,那道聖旨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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