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包間這邊的菜也開始上了。說實話,味道確實不一般。尤其是那道廬州烤鴨,與京城烤鴨相比,別是一番風味。


    吃好了,又聊了幾句閑話。說實話,也沒什麽好聊的。無論是梅春竹,還是陸德航,周進都感覺與他們不對路。要不是師兄孟平超一直告誡他,遇到看不過眼的,不要拒而遠之,而是要融入他們,自己才不要與他們為伍呢。


    包括與他們合作,成立三炬公司。


    孟平超的意思,既然這家公司背後,有王克用與居長龍的影子,他們都是國家高級別幹部,更應該貼上去,融進去,從側麵掌握他們的動向。


    否則,一旦日後,他們背離初心使命,做出出賣國家利益,危害國家安全的事情來,那種破壞性,就太可怕了。


    下樓,陸德航去結賬。周進意外地發現,在吧台內,收銀的,就是隔壁包間裏,與趙所長交涉的女子,聽話音,應該是苟伯文的妻子。


    原來,這家店就是苟伯文與他的大舅哥一起合股開的。隻是由於苟伯文兩口子都有工作,就由廚師出身的大舅哥負責日常經營。


    苟伯文的老婆,在銀行工作,下班就到飯店裏來幫忙。而苟伯文則利用自己的警察身份,為飯店拉點業務啥的,生意一直都不錯,這兩年,也賺了不少錢。


    手上有三產業務,所以,對於被開除公職,反應總體上不如張振聲那麽強烈。因為他手上有個一畝三分地呢。


    即便是脫了警服,生活質量也不會有多大的下降。


    “菜品吃得還滿意啊?”


    女人一臉微笑地問。現在銀行都強調微笑服務,她很自然地就把這種職業微笑,用到自己飯店裏來了,很好嘛。


    “不錯,不錯。下次還來。”


    “好的,謝謝!下次多介紹朋友來!這是我們店的名片,有什麽宴請或者聚會啥的,提前打個電話,保證給你們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看得出來,女人很會做生意,拿起吧台的名片分發。


    周進也得到了一張。


    上麵寫著幾個字:山珍酒樓,梁海珍,聯係電話*****。


    “我叫梁海珍,我哥哥叫梁海山,所以叫山珍酒樓。”


    女人笑咪咪地解釋道。


    看她滿臉的笑意,有誰會想到,她的丈夫目前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痛苦地呻吟,同時還麵臨著被開除公職的處分呢?


    周進從山珍酒樓出來,與梅春竹分手,準備回賓館休息。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請問,你是周進周總嗎?”


    是個男性的聲音。


    “我是周進,請問,你是哪位?”


    “啊哈,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廬州安平市政公司的曹安平啊。”


    “對不起,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周進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他有參與。那個溫義方,就是他的手下。所以,此刻接到他的電話,態度表現得有些冷淡。


    總不能明知道你在陰我,我還給你好臉色?


    特麽的,我有這麽賤嗎?


    “啊哈,我知道,給你打這個電話有些冒昧。這樣,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不如找個地方,我們當麵聊一聊,說不定,還能合作呢。你看怎麽樣?”


    “好啊。”


    周進那天給溫義方放過話,讓他背後的人站出來,找他麵談。現在人家主動站出來了,當然得見了。


    半個小時後,周進走進了一家茶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包房。


    偌大的包間裏,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見到周進進門,主動站起身來。


    “你是周總吧?我是曹安平!”


    “周進!幸會幸會!”


    兩人短暫的握手寒暄後,在沙發上坐下。服務員端來果盤和茶水。


    “周總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麽年輕,就執掌這麽大的一家公司。佩服佩服!”


    早就知道,人家已把剛注冊的三炬公司查了個底兒掉,但是,人家當麵說出來,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吃驚。


    “哪裏哪裏,不過是討一碗飯吃而已。”


    兩人不鹹不淡地聊著,試探著。同時,也相互防備著。


    就端上來的茶和水果,周進也是一口都不動。那天晚上,他們能做出那樣毫無底線的事來,不能保證他們會在飲食上,不做手腳。


    “周總對我防備挺深的啊。”


    曹安平悠閑地用牙簽戳了一個水果,放到嘴裏。


    “沒辦法,初到一個地方,人生地不熟,還是小心為妙。俗話說,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人,天生的膽兒小。”


    周進回敬道。


    事實上,這兩天,曹安平也有點尷尬。因為那天晚上出現的那個扛攝像機的小夥,是他妻子的堂弟,就是堂叔家的兒子,也相當於小舅子,隻是隔了二層而已。


    本想著,幫忙替他這個堂姐夫掃除一個障礙的,卻沒想到,挨了苟伯文一警棍,重度腦震蕩,到現在頭還昏著呢,稍微一動,就嘔吐不止。醫生說,住院沒有兩個星期,出不了院。


    這一棍子,要是別人打的,還可以追究法律責任並且索賠呢。偏偏是自己人打的,而且打的這個人,還是個警察。再說,他也不是存心的,隻是誤傷,何況他本人也受傷住院,痛苦不堪呢。怎麽好意思,再去找他負責呢?


    小舅子當晚送到醫院,醫療費用,還是他派人到醫院裏去交的呢。


    但是,小舅子的父母家人,找過來了。雖然是親戚,但看到兒子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心理上肯定有些受不了,難過話,說了一大堆。


    原本設計完美,實施起來,幾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最後搞成這種結果,這是他當初怎麽也沒想到的。


    周進上午讓趙所長交出背後指使。實際上,打電話安排趙所長的,不是他曹安平,而是宮教授。當然,他也是參與的,畢竟,最終目的,是替自己的公司清除一個對手嘛!所以,當時,他表現得也很積極。


    隻是沒想到,結果沒能如他所願而已。


    上午,他接到趙所長的電話,說那個周進要他交出背後主使,不然沒完。問他怎麽辦?


    能怎麽辦?還能把宮教授推出來咋的?


    再加之,周進此前讓溫義方帶口信,現在隻有自己親自站到前台了。


    在打電話給周進之前,他到叔叔曹如誠家裏走了一趟。


    了解了前因後果,得知,三炬公司背後,站著居長龍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曹如誠沉思了半晌,最後長歎了一口氣,說了句:


    “廬州真的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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