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謝院長上場了!


    隻見他從事先準備好的一個盒子裏,拿出早就消過毒的手術刀,在早就做好記號的彈片處輕輕劃過。


    手術刀鋒利無比,隻這麽看似簡單的一劃,皮膚就開了,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組織,再一刀,一個透著血紅鏽跡的彈片,就顯露出一個小小的角。但是,並沒有多少血液流出。這就要歸功於仲媛媛的針了。


    別小看謝院長這兩刀,沒有幾十年的功力,真的劃不出如此精準的傷口。少一分則遜,多一分,則過。


    該輪到周進上場了。隻見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左手緊握住老爺子的右手,雄渾的勁力,開始輸出。


    不一會兒,謝院長和仲媛媛就看周進的頭上,有霧氣升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竟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了。


    他們知道周進此進已進入了關鍵時刻,卻也不敢出聲打擾,隻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看著。


    謝院長竟看見嵌在骨縫裏的彈片,在微微晃動。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能夠明顯地感受得出來。


    大約又過了幾分鍾,周進突然伸出右手,手掌呈空心狀,對傷口附近的脊椎附近,揮手一拍。


    隻聽得“啪”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叮”的一聲。前一聲響大,後一聲輕。


    傷口處的彈片竟然不見了。


    待得看時,發現彈片竟然已被彈出,掉到了地麵上。


    後麵的一聲“叮”響,就是金屬掉到地上發出的輕響。


    這就是困擾了梁老爺子一大半輩子的彈片


    謝院長拿出一個鋏子,把它夾到了一個盛有液體的盒子裏。然後就開始給傷口縫合。


    此刻,周進已無心欣賞謝院長高超的縫合技術了。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粗喘著氣。


    十分鍾後,謝院長縫合好了傷口,完成了包紮。屏息凝神的仲媛媛,開始起針。將原先紮在梁老身上的針,全部拔除。


    當起完最後一針,仲媛媛又另外拿出一枚針,對著梁老的後脊背靠近後腦勺的地上刺了一下。不到十秒鍾,隻聽得一聲歎息聲傳來。謝院長驚喜地問道:


    “梁老,你醒了?”


    “嗯,死不掉!”


    老爺子還是那副德性。


    “傷口疼嗎?”


    “不疼!”


    雖然隻說了幾個字,但是,聲音宏亮清晰,中氣很足,完全不是前兩日的狀態。緊接著更大驚喜傳來,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腳丫子癢了。再一動,腿上有知覺了,確信有知覺了。


    “啊呀!真的能動了!”


    老爺子非常高興,謝院長也驚喜莫名。


    仲媛媛剛把針收理好,剛才全神貫注,待得轉頭看一眼周進時,卻見他癱軟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已然暈了過去。


    “周進,你怎麽啦?可不要嚇我哦!”


    仲媛媛驚叫起來。


    說實話,老爺子醒來有知覺,她沒那麽激動。可現在周進沒了反應,對她來說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謝惠城院長伸手一探鼻息,冷靜地說道:


    “別慌!他虛脫了!”


    走過去,拉開病房門,對等在走廊裏的一眾醫護人員說:


    “快,進來,把小夥子送到病房去。”


    “把他安排住在我的隔壁!”


    卻是梁老爺子發了話。


    還是那個語調,不容質疑,形同命令!


    周進醒來時,已是第三天上午,他這一覺,竟睡了有四十個小時。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打著點滴。再一動,渾身疼痛,四肢百骸,更是沒有一絲力氣。


    他深知,自己這是透支嚴重,耗幹了內力。


    此時,病房門開了,卻是仲媛媛端著湯碗進來,看到周進睜開眼,欣喜地說:


    “周進,你醒啦?”


    “嗯!”


    “你可知,可知你睡了多長時間啦?”


    “多久?”


    “差不多四十個小時了!”


    “這麽久?”


    “別說話了,等會兒把這碗參湯給喝了!我特意給你開的方子。你睡這麽長時間,全靠這碗湯給你吊住呢。”


    “是嘛?!”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昏睡過去期間,竟被強行喂食了老參湯。


    卻說當時發現周進昏迷過去後,仲媛媛從初始的慌亂中醒悟過來,當即開了一個方子,要求謝惠城去辦。一個國家最頂級醫院的副院長究竟被一個小丫頭指派著幹活兒,當真是聞所未聞,說出去,人家隻當是吹牛皮呢。然而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好在謝院長也不計較,更沒有慌亂,讓人請來了醫院的中醫專家顧素心,他可是國寶級的老中醫,是保健局的成員,當時正好在醫院。


    顧素心,看了一眼方子,又替周進搭了下脈,然後就對謝惠城說了幾個字:


    “照方抓藥!”


    當得知,這個方子,竟是出自身旁這位小姑娘之手時,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高手在民間啊!看這小姑娘,年歲不大,家學必定淵源。待有空,要找她好好聊一聊呢。”


    閑言少敘。周進把仲媛媛端過來的一碗參湯全部喝下肚,入口苦澀,但過後,就感到渾身躁熱,不一會兒,就隱隱感到在丹田內,有一股氣息,在緩慢地凝聚,最後終於形成一股氣流,遊向全身,四肢百骸。


    周進大喜,丹田裏不似剛才那麽空蕩蕩的了。


    能夠運轉氣息就好辦,康複如初是早晚的事。


    周進心中大定。


    聽聞周進醒來,住在隔壁的梁百川老爺子,也特地拄著拐棍過來探望。


    “你小子,不要緊了吧?”


    “不要緊,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著什麽急啊?等休息利索了,再回去不遲。要是知道你會這個樣子,我說什麽都不會讓你給我治。我這把老骨頭,死就死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讓我這個老頭子內疚一輩子了。怎麽向你的父母家人交待嘛!你小子,分明是陷我於不義嘛!”


    梁老爺子身上的病痛一旦解除,話說得也多了起來。以前他和別人說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


    你看,心情一好,也會表達情感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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