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見狀瞅她一眼:“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懂?”


    若華一滯,沒有理會佩蘭,於是看向戚夫人道:“不過秋菊一死,皇後那邊少了個貼心的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若果真如佩蘭所說是薄夫人所為,那這宮中怕是不得安生了。”


    戚夫人微微皺眉,她不認為薄姬會如此草率行事。


    “而且奴婢聽說,皇後昨兒個下午才去過薄夫人宮裏,結果今天一早便出了事。”若華說著似有不解:“若是薄夫人所為,那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聽到這裏佩蘭也是一愣:“那便奇了,難道真如令使大人所言是傷口感染所致?不過這個理由貌似比薄夫人所為還要牽強。”


    “此事皇上還在徹查,你們就不要胡亂猜測了,免得傳出去落人口舌。”戚夫人說著看一眼佩蘭:“另外,咱們宮裏的人你都過一遍,可靠的、可疑的心中都要有數,近身的務必是自己人。”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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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霞宮,薄姬聽到消息後亦是一愣,隨即凝重了麵色,看來是有人想要挑起自己與皇後的爭端了。


    初雲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皇後昨天才來了夫人宮裏,結果秋菊今日一早便出事了,這也太巧了。”


    “皇後那邊怎麽說?”


    “審大人去了皇後宮裏,呆了很久才走。”初雲說著看向薄姬:“夫人要不要去一趟永寧宮,解釋一下?”


    “怎麽解釋?”薄姬麵色無波道:“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解釋亦是徒勞。”


    “那夫人也太冤了?”初雲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夫人要不晚些皇上來的時候和皇上說說?”


    薄姬淡淡一笑:“你覺得皇上今晚會來?”


    “為何不會?”初雲困惑道:“皇上日日來夫人宮裏,總不會因為一個普通的宮女而有所改變吧?”


    “她是皇後的貼身宮女。”薄姬看一眼初雲:“是陪著皇後在楚營熬過來的特殊宮女,還是夏侯嬰大人舉薦,你覺得她普通?”


    初雲一愣,轉而似有不解道:“既是如此,那為何皇上還要將其罰入暴室?”


    “罰入暴室一是顧全本宮的臉麵,二是警示皇後做事有度。”薄姬說著看向一旁安睡的劉恒:“畢竟有皇子在,皇上對恒兒出事以來的虧欠怕是也快用完了。”


    初雲聽得心裏難受,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麽。


    “夫人!”一直靜默在側的柳煙則突然撲通一聲跪地,身子因著情緒的起伏而微微顫抖。


    柳煙的這一舉動把一旁的初雲嚇了一跳:“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麽?”


    “奴婢,知道是何人所為。”柳煙說著跪伏在地:“請夫人饒恕。”


    初雲聽得莫名其妙:“你能幫夫人找出凶手是好事,夫人怎會怪罪於你?”


    薄姬看向柳煙,眼底升出一抹疑慮,良久:“你如實說,本宮自會考量。”


    “謝夫人!”柳煙說著抬頭看向薄姬:“是虞少使。”


    “什麽?”初雲大驚失色:“你是不是看錯了?她一貫不與人來往,為何要殺秋菊?”


    薄姬微微皺眉,看向柳煙冷冷道:“你可有證據?”


    “香囊。”柳煙再次俯身把頭埋下,語調顫抖道:“是虞少使給的。”


    薄姬聞言直接起了身子:“你說什麽?”


    “奴婢之前去尚方取殿下物件回宮的路上,碰見了虞少使,她給了香囊作為殿下的見麵禮,奴婢便帶回宮了。”柳煙直接一口氣把話說完,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件事,你為何不早說?”薄姬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一旁的初雲見狀立馬上前:“夫人息怒。”


    “奴婢原以為隻是普通香囊,加之虞少使一貫不受宮中娘娘待見,故而便隻當是尋常物件收了。”柳煙語帶哽咽道:“直到太醫署查出了香囊的問題,奴婢才知道釀了大錯。”


    “既知是大錯,為何事後又不說?”縱使薄姬性子再好,此刻亦不免動了怒。


    “奴婢原為各宮所棄方來了夫人這邊,卻不想初來便釀成大禍,奴婢害怕夫人怪罪,所以才沒敢說出實情。”柳煙說著哽咽不止。


    “那如何現在又說了?”薄姬冷冷道。


    “秋菊死了,奴婢擔心皇後冤枉夫人,才鬥膽一說。”柳煙說著含淚看向薄姬:“在奴婢無處安生之時,是夫人給了奴婢棲息之所,奴婢不能一錯再錯陷夫人於不義,請夫人饒恕。”


    “你說是虞少使所為,可本宮向來與她無交集,她為何要陷害本宮?”


    “奴婢不知。”柳煙搖頭:“奴婢隻知香囊是虞少使給的,其他都是奴婢的推測。”


    “夫人。”一旁的初雲忍不住開口道:“先前虞少使在國宴上的忤逆舉宮皆知,她恨皇上滅了項羽,想必在這宮中伺機報複許久了。”


    見初雲開口,柳煙也抬頭道:“奴婢也是這麽想的,漢朝已立,她沒有辦法改變,便開始對皇嗣下手,故而才發生了這一係列的事情。”


    薄姬擰眉不語,她雖與虞少使僅數麵之緣,但瞧著麵善,不像是歹毒之人。而且自己深居後宮,與虞少使並無交集,她當真會為了報滅楚之仇而對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下手?


    “所以虞少使先從咱們的殿下下手,然後嫁禍給皇後,接著見計策失敗,便又從秋菊下手,嫁禍於夫人?”初雲越想越覺可怕:“她這也太惡毒了吧?”


    “事情還未查實,不可妄加定論。”薄姬正色道。


    “喏!”初雲趕緊收了話頭。


    正在這時,先前被初雲喊去打聽消息的宮人過來回稟:


    “夫人,虞少使被皇上請去了勤政殿,皇後亦在。”


    薄姬心中一愣,轉而問道:“可知是何原因?”


    “說是皇後的人去接秋菊時,在地上發現了虞少使掉落的一隻耳墜,皇上已經命人搜查了虞少使的寢宮,搜出了一些不明藥物,已經送與太醫署檢查了。”


    “虞少使怎麽說?”


    “她一言不發,倒是皇後,氣得麵色鐵青。”


    “皇上呢?”


    “皇上也沒有說話,似乎在等什麽。”


    聽到這裏,初雲忍不住開口道:“皇上一貫寵愛虞少使,若沒有充足的證據,想必是不會為難虞少使的。”


    薄姬感覺有些亂,但宮人帶來的消息又讓她不得不懷疑虞少使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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