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眾人皆是靜默,劉邦眸光閃爍,未置一詞。


    虞少使卻是淡漠地看向呂雉:“一曲歌賦而已,新帝登基,莫非還要禁言於民?既然漢室方興,豈以人言為擾?”


    “強詞奪理。”呂雉直接冷了眸子:“你不怕死?”


    “虞媛死不足惜,隻可惜趕走了暴秦,滅殺了霸王,唯留個沽名釣譽的漢室,真是可笑可歎!”虞少使笑中含淚,目露悲憤地看向劉邦:


    “皇上要殺便殺,從虞媛進宮的那一天起,便是苟活於世了。”


    “你看重項羽? ”劉邦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霸王乃一代豪傑,誰人不傾慕?”虞媛說著冷笑一聲:“若非皇上背信棄義,霸王怎會兵敗垓下?”


    眾臣聞言皆是呼吸一窒,如此悖逆之言,這虞少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戚夫人抬眸看向虞少使,她姓虞,虞姬也姓虞,她倆是什麽關係?


    “項羽兵敗乃是他狂妄自大所致,天欲取之,必先予之,寡人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劉邦依舊語氣平緩,似乎並不在意虞媛的控訴。


    “哼,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皇上要殺便殺,無需多言。”說罷,虞媛直接斂了眸子,不再開口。


    呂雉的眼中透出不耐,正要說話,


    “虞少使今日酒多妄言,將其送回宮中,禁足三日。”


    劉邦的一句禁足三日,讓在座的大臣皆是瞠目結舌,呂雉更是意外於劉邦的袒護,於是壓低聲音提示道:


    “虞少使悖逆妄言,皇上隻罰她禁足三日,那後宮何以管束?”


    “管理後宮乃皇後職責,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出現這樣的事情,皇後不反思自己嗎?”


    淡淡地一句話堵得呂雉一陣胸悶,想要反駁,卻被起身的審食其開口打斷:


    “皇上仁政廣布,德澤天下,吾之民,可直言無諱,勿以言獲罪,實乃百姓之幸,國家之幸!”


    此言一出,座中大臣會意,皆紛紛起身賀拜:“皇上德澤天下,乃百姓之幸,國家之幸!”


    呂雉看向審食其,審食其眼神示意呂雉緘默,呂雉微微調整了姿態,終是將心底的不滿給壓了下去。


    一時之間,帝後不悅,場中氣氛亦是尷尬,被虞少使這麽一鬧,眾妃嬪再沒了獻藝的勇氣,紛紛斂眸飲酒,都怕撞在這槍尖上。


    “臣素聞戚夫人德藝雙馨,今日盛典,不知能否有幸一睹?”


    陳平的一番提議直接打破了沉悶,也驚住了想要獨善其身戚夫人,這個時候讓自己獻藝,他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閑了麽?戚夫人忍不住抬眸看向陳平,卻迎上陳平一個莫測的笑意。


    “你瘋了嗎?”一旁的戚觸龍忍不住湊近陳平壓低聲音:“沒看到帝後不悅嗎,這個時候讓我妹妹獻藝,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然是故意的。”陳平眉宇輕揚:“力挽狂瀾的機會,多好!”


    戚觸龍一滯,聽不懂陳平在講什麽,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靜觀其變。


    韓信端起酒盞,目光微微掃過戚夫人略顯怔愣的眸子,眼中多出幾分興味。


    “聽聞姐姐多才多藝,妹妹入宮多時,還未曾一睹姐姐舞姿,還望姐姐全了妹妹心願。”


    趙子兒趁熱打鐵,眼底的譏諷與麵上的虔誠相映成趣,虞少使的一曲歌舞可謂是嚴嚴實實地忤逆了帝後,眼下皇上礙於天子威儀雖端坐在位,怕是早沒了賞舞的興致,此時若是戚夫人獻舞,非但不能取悅皇上,反倒會惹來皇上厭煩、皇後憤怒。


    想到這裏,趙子兒不免得意了顏色,不管戚夫人應或是不應,今日這苦果子,她怕是隻能往肚裏咽了。


    劉邦此時卻是麵色無波,看向戚夫人的眸色無一絲波瀾:


    “戚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盛況,戚姬便展露一二,普天同樂。”


    戚夫人聞言知道無法回避,隻能起身恭敬道:“請皇上與大人們稍後,待戚姬換了妝容便來。”


    說罷,戚夫人在佩蘭的攙扶下離席而去。


    此時管夫人靠向一直安坐在旁的薄姬輕笑道:


    “大王隻提了琴棋書畫,怕是不願賞舞,姐姐覺得戚夫人此舞如何?”


    “戚夫人尚未獻技,妹妹怎知她會獻舞?”薄姬嚐了一口桂花糕笑看向管夫人:“此糕點不錯,妹妹嚐嚐。”


    管夫人微微挑眉:“妹妹不似姐姐心態好,無欲無求,妹妹縱使傾盡一切,也要留住皇上的心。”


    “皇上心係妹妹,妹妹無需過擾。”


    “早前有了虞少使,皇上對咱們便冷淡了,不曾想這虞少使今日惹這一出,自掘墳墓,姐姐也該為自己謀劃些了。”


    “本宮有恒兒足矣。”薄姬笑看向管夫人:“皇上便隻能有勞妹妹辛苦侍奉了。”


    管夫人聞言隻是一笑,與薄姬聊天向來無趣,半杆子也打不出一顆棗來。


    偏殿,佩蘭著急地跟在戚夫人身後,


    “這陳大人是不是喝酒喝大了,亂提什麽餿主意嘛,這個時候讓夫人獻舞,擺明了是讓夫人難堪。”


    “誰說本宮要獻舞了。”戚夫人走至窗邊的桌案旁:“將箱子打開。”


    佩蘭一愣,這才想起來臨行前,夫人讓自己多備了一隻小巧的竹箱。自己原以為是夫人籌備打賞的銀子,莫非自己猜錯了?


    如此想著,佩蘭走至箱子跟前,好奇地打開箱子,卻見箱子裏並無金銀珠寶 ,隻有一套造型奇怪的服飾和配件,不覺愣在了當下。


    “替本宮更衣。”


    戚夫人淡淡一句拉回了佩蘭的注意,佩蘭忍不住開口:


    “夫人,此番宴會上的舞姬,有一個是歌舞坊的樂師,夫人不如也獻歌一首,讓樂師配以奏樂?”


    “皇上說了琴棋書畫,擺明了對歌舞存了忌諱。”戚夫人說著看向佩蘭:“我們若想打破僵局,隻能出奇製勝,你過來。”


    佩蘭聞言一愣,趕忙湊近戚夫人,戚夫人附耳交代一番,佩蘭眼神驟亮:“奴婢明白了。”說罷便要離開。


    “回來!”戚夫人無奈地看一眼佩蘭:“更衣!”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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