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本初在半空中挽了一圈劍花,劍尖直指趙雲周,說道:“你那道假輝光,我追出去一兩裏地就發現了,現在我都打了個來回,你才鑽出來,這速度咱們可不在一個水平上。”


    趙雲周咧咧嘴,拱手抱拳說道:“還是你安宗主厲害,小弟我服了,真服了,比賽那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要比真實力,那得看安大哥你,小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安本初表麵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是舒爽了許多。他從高空之中徐徐降下,落在了趙雲周麵前,笑著說:“想不到,你這老鼠還挺會說話。不過你再會說話,也保不住你的性命了!”


    “我這爛命一條不足掛齒,隻可惜連累了安宗主。”趙雲周滿臉真誠說道。


    “連累我?”安本初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依小弟愚見,這次埋伏截殺肯定是有他人在背後謀劃。小弟不才,總歸也是一宗之長,最近在鬆京不巧又有了些名氣,雖然是賭徒們給的,但那也不能讓官方就這麽看著我消失無蹤沒有交代。”


    “交代又怎麽樣?這荒郊野外誰能看見什麽?”


    “沒錯,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背後幕後主使要是留個心眼……安排點什麽……那安宗主您往小了說,怕是也要丟掉副宗主之位,離開聯盟甚至離開隱世,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吧?”


    這一番話說得安本初後脊背發涼,他下意識環視一周,似乎在這茫茫荒野裏真有無數雙眼睛隱藏在不知名角落裏盯著自己。


    仔細思索,趙雲周所說不無道理,能報仇固然好,可是為了報賽場之仇,成了別人手裏的刀,還惹得一身髒,似乎也犯不上。自己是什麽人物,為了弄死這麽隻老鼠害得自己失去眼下的一切怎麽算也不劃算。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殺了你我不好交待,但是打你個半死殘廢,總是沒有問題的吧?難不成還有人能為了你們這個芝麻大小的黑鼴鼠宗門來找我們麻煩?”安本初長劍再度出鞘,持劍說道。


    “慢!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意氣用事啊!”眼看著安本初就要拔劍斬來,趙雲周連滾帶爬站起來喊道,“這樣,我們宗門雖然不寬裕,但是也能擠出個幾百萬來孝敬安宗主您,這筆錢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安宗主您未來攀上更高山峰,想必也是有所裨益。”


    安本初屬於飛鏢宗,是小刀會宗下屬宗門,想要從下屬宗門進入主宗,確實免不了要上下打點。不過這事,許擇俊早就跟他說好了,隻要這次殺了趙雲周就可以給他當上副隊長,殺不了重傷的話也能保他進小刀會。


    這段故事趙雲周自然不知。


    於是,安本初笑了笑,說道:“以我資質,豈是那等需要靠錢財鋪路的人?”


    不是?那你怎麽這麽一把年紀的老登了還tm呆在飛鏢宗上不去呢?趙雲周心裏直罵娘


    “趙宗主,多說無益,你有這時間還是看看自己醫保卡裏餘額夠不夠下輩子癱瘓在床的醫藥費吧!”安本初說著再度激蕩起綠色風暴。


    “哎,你這人怎麽有點油鹽不進啊!”趙雲周雙手抱在胸前無奈說道。


    安本初才不管他這許多,淩厲的綠色風暴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席卷而來,而趙雲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激起靈力護盾,儼然一副引頸受戮就賭安本初不敢殺他。


    安本初本以為他會全力逃跑,再不濟也會全力防禦。此時見他這一副躺平受死的樣子,心中一驚,要說之前自己肯定不會猶豫,不抵抗正好劈碎你丫的,可現在聽了他之前那番話,自己心裏也有所動搖。


    他說的固然隻是假設,大概是虛構的,可能是騙自己,但是……但是就是說萬一,萬一是真的怎麽辦?


    仔細想來,自己其實也沒有一定要殺他的深仇大恨不是?


    想到這裏,安本初在自己劍鋒即將斬到趙雲周,將他絞得粉碎之前,咬著牙倒轉靈力,硬生生止住綠色風暴。


    伐道秘術與其他四道不同,基本上都是自行開發自己獨有秘術,沒有定數。不過就算如此也有個基本思路和方法論,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追求靈力運轉順暢。


    安本初這下為了免得誤殺趙雲周,強行阻斷靈力運轉,翻轉手腕強行按住長劍所向。如此倒行逆施,悶得自己胸口一疼,喉頭微甜,繚繞包裹著自己的綠色風暴也為之暗淡。


    眼前趙雲周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亢亢亢”


    背後突兀響起三聲槍響,暗淡的綠色風暴勉強擋住了這三槍,可緊隨其後魂道秘術·裂魂炸開,綠色風暴被血紅色的靈衝擊得支離破碎,消散殆盡,安本初耳邊響起足以令人眩暈的尖嘯,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緊接著就是一陣大腦撕裂般的劇痛。


    “啊!”安本初發出一聲慘叫,響徹整片戈壁。


    隻發出這一聲慘叫,那股痛徹心扉的撕裂感,就讓他隻能張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在他逐漸模糊的視線中,雙手抱在胸前詭異微笑的趙雲周如同海市蜃樓,光影搖晃,消失在了原地。


    幻術!


    真正的幻術,不是那一陣灰白色霧氣,不是那一抹假裝逃亡的紅色輝光,而是這個從沙土坑裏冒出來的“趙雲周”,虛假的幻象!


    安本初此時才如夢初醒,真正的趙雲周已經在背後再放冷槍。


    “亢亢”


    兩槍,這兩槍趙雲周已經沒有魂術子彈,隻能用普通子彈開槍,可就是普通子彈,此時安本初無法展開靈力護盾又沒貼身護甲,已經足夠擊斃他了。


    聽到身後槍聲那一瞬間,安本初本能地側身一避,子彈穿過了安本初左肺和右腰。


    趙雲周見這兩槍沒有打中要害,也顧不上換彈夾,對方畢竟是9級隱武,裂魂硬控他的時間有限,必須要趁他病要他命,機會稍縱即逝。於是他一個箭步,追到安本初身後,右腿冒著血紅色輝光,全力一擊一腳拍在了安本初後腦勺上。


    安本初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長劍脫手,整個身子向前飛去,背朝蒼天重重摔在了地上。


    趙雲周馬上借著這點時間換上15發裝的新彈匣,朝著安本初的位置“亢亢亢……”連續射擊。


    就在他朝著安本初直接清空彈匣之際,安本初終於擺脫了裂魂的硬控,可剛剛擺脫魂術,還不能自如運轉靈力展開靈力護盾,隻好就地打滾盡力避開趙雲周的射擊。


    直到滾出兩米開外之後,靈力運轉才終於順暢,得以展開靈力護盾,擋住了剩下的子彈。


    這一路摸爬打滾,隻讓左腳、右肩和中腹各中了一槍,雖然依舊血流如注,但不影響他在周身重新又激蕩起翠綠色的風暴,不遠處的長劍也朝著自己主人飛去,被安本初重新握在手中。


    “趙·雲·周!”安本初咬牙切齒,眼睛裏血絲鮮紅,一字一頓地喊著他的名字,“這次老子,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見到安本初脫離了裂魂控製,趙雲周心中叫苦不迭,隻後悔自己沒有多準備幾發裂魂子彈,現在彈匣空空,四野無人,對方又是伐道主修,自己近乎生路斷絕!


    “撲通”趙雲周一把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讓安本初原本高高舉起的長劍又固定在了半空之中,安本初都被他這出乎意料的一跪給嚇住了。


    “安宗主,小弟我服了,真服了,小弟對安大哥你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這話好耳熟啊。


    安本初砸吧砸吧嘴,結果嘴裏一股子鹹甜的血腥味,這股血腥味馬上讓他想起了剛才所受的屈辱和重傷,此時每一個槍傷口還都火辣辣得痛,想到這裏,長劍再次舉起,綠色風暴又一次直貫雲霄。


    “安宗主切要三思啊,不要為了殺小弟這條爛命,髒了安宗主自己的手啊!”趙雲周邊說著邊磕頭,那頭明明磕在沙地上,卻梆梆直響。


    安本初皺了皺眉頭,他不是真信了趙雲周的話,時至今日,他要再信趙雲周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但是看著眼前似乎有些既視感的場景,安本初不知為何總感覺心裏不踏實,這種場景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呢?


    是在比賽中,穿過山巔小廟,穿過莫名荒村,走進那棟新房門扉時候,感受過,是剛才看見那抹紅光追出去時候,回來見到趙雲周給自己故弄玄虛編瞎話時候,感受過。


    這莫非又是他的幻術?


    想來也對,自己被三記裂魂折磨得生不如死之際,趙雲周完全有可能再度施展他更為擅長的幻術!


    安本初已經被趙雲周連續不斷的幻術弄得有些ptsd了。


    安本初一下子警覺了起來,下意識看向了自己身後。


    這回在他背後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隻有一望無垠的荒野戈壁,突然趙雲周紅光暴漲,一溜煙,就朝著鬆京跑去!


    “混蛋!”安本初自然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上當,激蕩起綠色風暴,心口一湧,又吐出一口血來,忍著頭痛欲裂和嗡嗡不斷的耳鳴,重新朝著趙雲周逃跑方向,全力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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