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複又回到玫瑰娘娘的洞中,把搗毀的東西重新再搗毀了一遍,仍不解氣,最後一怒之下將整個山洞都搗了個稀碎,才算出了一口惡氣,站在山下,拆開了焚香夫人給他的信。


    “暗河無定所,無人能尋得,欲入暗河,須先入天心教,而天心教在河南洛陽。”


    熊倜當即找準一個方向行了出去,一路上始終眉頭緊皺,心中苦水連天:“你爺爺的,老子隻想找暗月劍,逍遙龜非要我給他尋來兩塊鎮關神石,老子才尋到一塊便倒黴至此,再尋一塊腦袋不就要搬家了?霹靂堂人多勢眾,哪個敢獨自去闖?”


    不到兩個時辰,他到了一座城池,詢問之下發現自己仍在蜀地,和利州城相距不過百裏,當下自語道:“焚香夫人那老不死讓老子加入天心教,此去洛陽也要途經長安城,便順路去一趟避世山莊。”


    轉眼兩日三夜已過,熊倜又買來一柄劍,一路上不斷溫習著三刺合一,漸漸已熟練掌握。


    這一日來在了避世山莊後山,眼見得後山之上一眾人等正在大興土木,熊倜暗自納悶,到望雲樓一見王雲天便問道:“大哥,你這是要蓋新房子娶媳婦了麽?”


    王雲天哈哈笑道:“聽聞二弟幫飛飛做上了唐門掌門,真是可喜可賀。”隨後臉一繃,又道:“不瞞二弟說,我王府如今算是正式淡出了江湖,再不兜售什麽消息秘密,先前恩仇盡皆一笑泯之,再也不顧。但數月前七派聯合攻打避世山莊,近衛軍一敗塗地,此等事情絕不能再次發生,是以我要倚仗地利,修建一些防禦工事。”


    熊倜聞言納罕道:“暗月劍不在王府,王府又不再竊取什麽要密,當初的七大派如今散了三個,剩下的人人自危,哪裏還會想起來攻打王府?”


    王雲天把熊倜帶入瞰世廳,把廳門掩好說道:“那日逍遙子離去之時,曾與幹爺爺約戰三月三,你可還記得麽?”


    見熊倜點頭,他繼續道:“暗河在追殺逍遙子,百花穀在追殺幹爺爺,那一日他們必將齊齊聚於王府後山。即便不算暗河和百花穀,逍遙子和幹爺爺在當世的仇敵恐怕數不勝數,到時後山上人數怕不在少,而且都是來尋仇的拚命架勢。”


    熊倜聞言恍然,到時難免會發生混戰波及王府,王雲天此舉是在是有必要,而聽他言語中提起暗河來,忍不住問道:“大哥可知道洛陽有個天心教麽?”


    王雲天沉思良久,搖頭道:“從沒聽說有個天心教。”


    熊倜又問:“那你知道千裏追魂香如何解去,抑或百花穀大本營在哪裏麽?”


    王雲天道:“百花穀是三個多月前王府之會時才拋頭露麵的,各派散去之後王府在我授意下便再沒收集什麽消息,百花穀在哪裏自是不知,至於你說那千裏追魂香,我更是聞所未聞。”


    熊倜心道:“你一問三不知,王府關門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麽?”回應道:“你也不知道,老子可是慘了,焚香夫人親手給老子下了毒,讓我去入天心教,看來是非去不可啦!”


    “不三爺爺不四爺爺見多識廣,我把他們喊來問問。”王雲天說著就要去喊人。


    “你不必去。”熊倜道:“我已然知道他們會怎麽說。白老頭說一句:‘千裏追魂香是什麽毒?我們從沒聽說過。’黑老頭反駁他:‘大放其屁!咱們見多識廣,什麽東西沒聽說過了?定是聽說之後又忘記了。’”


    王雲天聞言笑道:“雖然希望渺茫,總也還要問一問。”


    哪知叫來王府二老一問,周不三登時眼睛瞪得老大:“姓熊的,你救過我們王府,我們拿你當恩人看待,你卻也不能太過分,拿我們當猴兒來耍!”


    周不四道:“什麽千裏追魂香,大放其屁!老夫放個屁你走出半裏可還能聞到麽?即便你身上香味再奇異,怎麽可能傳得出千裏去?”


    熊倜見他們一黑一白又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大為不悅道:“你們說沒有此毒,我身上中的卻是什麽?”


    他和王府二老爭執來去沒有結果,心中想著焚香夫人給的十日之期,當日又辭別了王雲天,往洛陽而去。


    “太陽啊太陽,老子跟你沒什麽仇,偏偏日日少不了刺你幾千次,這都是逍遙龜想出的主意。”熊倜一麵在路上練習刺陽劍,一麵自語道:“逍遙子莫非真的沒有騙我,他的逍遙劍法也是這樣練來的麽?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這刺陽劍,那人定是幼稚無聊。”


    又過三日,洛陽已然將至,熊倜的刺陽劍三刺合一練得爐火純青,心念所至便能用出來,正著手練習四刺合一,遠遠已望見洛陽城的城牆。


    錦衣衛對他的懸賞通緝仍未停止,熊倜把背在身後的紗笠又再戴起來,準備入城,忽然迎麵走來一中年美婦,似乎是直奔他而來。他見這婦人一身藍色衣裳,背後斜挎著一把藍傘,頓時知道了她的身份。熊倜細細看去,這婦人身段婀娜,容貌極美,一張臉化得粉撲撲地,靠的近了卻發現美中不足是她臉上左右各有暗黃色的雀斑,脂粉也遮擋不住。


    那婦人一接近熊倜便低語道:“千裏追魂香,我始終嗅到你往這裏接近,你是夫人派來的人?”


    熊倜心道:“老子正愁沒地方去尋天心教,原來焚臭夫人安排了人接應。”開口道:“沒錯,夫人讓我做了百花穀大特使,權力還在七香主之上,有生殺大權,你是哪一個?”他隨口扯了個謊,想作威作福一番。


    那婦人道:“七香主中排行第二,牡丹娘娘的便是。隻不過……”她上下打量著熊倜:“隻不過百花穀從沒特使這一職務,千裏追魂香也隻給擄來的奴隸用。不如我把夫人喊來,讓她來評說你的身份。”


    熊倜麵色變也不變,語氣卻服了軟:“原來是牡丹娘娘,在下這廂有禮了。夫人瑣事纏身,娘娘喊她老人家幹什麽?你說我身份低微便低微算了。不過夫人派在下來加入天心教,還望娘娘指條明路出來。”說著遞上焚香夫人給他的信。


    “我便告訴你天心教的所在,能不能入得,還看你自己的本事,若是本事不到家,說不得你腦袋便要搬家。”牡丹娘娘說話間一副上位者的語氣。


    “你拆穿爺爺的西洋鏡,也不至於立時便得意成奶奶的樣子。”熊倜心中暗罵,口中回應道:“有勞娘娘。”


    牡丹娘娘冷哼一聲扭頭走在前麵,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竟帶著熊倜來到了一家客棧。


    熊倜跟著她走進客房之中,甫一關門,見牡丹娘娘竟而麵對著自己,緩緩寬衣解帶,一時間驚疑不已。


    牡丹娘娘道:“這家客棧是我開的,以後你要送出消息來便送到這間屋子裏,壓在床下。”說著褪下藍衣來攤在床上,衣服內側是一張張人皮麵具,她挑出一張來衝熊倜道:“你在王府後山出盡了風頭,如今天下武林人士少有不識得你麵目者,若想不被認出,隻能易容。”


    她又拿出一塊濕布來在熊倜臉上細細擦拭,而後把手中麵皮一點點貼在熊倜臉上。


    牡丹娘娘一收手,熊倜霎時間變了模樣。原本英挺的鼻梁凹塌了下去,雙頰之上多出了許多棱角,右眉稀疏了不少,左眉上是一道疤,原本滿麵春光的少年人成了一個冷峻的江湖浪子。


    熊倜拿起銅鏡左右照看,哈哈笑道:“老子若是有了這麽一門手藝,天下何處不可偷得?隻是這麵目也忒黑了些,像是曬足了八百年的太陽。”


    牡丹娘娘似乎不擅開玩笑,並不理會熊倜的瘋癲話,繼續道:“你此刻開始叫沙漠飛鷹路鴻軒,是從西北大漠過來的人物。”


    熊倜忖道:“沙漠飛鷹路鴻軒?聽起來真是霸氣,這母花豹還有一手起名字的好本事。不過她嫌老子武器破,老子便要訛她一把好的。”他見牡丹娘娘臉上雀斑,心中便稱她作花豹。


    回應道:“你說那名姓勉勉強強算是過關,但天心教又不是門戶大開隨隨便便就能進的,你想讓老子仗著手中的破銅爛鐵過去送死,那也是妄想。”


    牡丹娘娘怒道:“你再跟我出言不遜,我便喂你一口召蛇漿嚐一嚐!”


    牡丹娘娘雖然是個硬脾氣,但焚香夫人的任務馬虎不得,轉身出門去,不多時手中拿了一把劍回來。


    熊倜一見兩眼放光,心想媽媽的,老子終於使上了帶鞘的劍。


    牡丹娘娘唰地一聲拔出劍來,熊倜登時錯愕當場:“暗月劍!這花豹的手裏怎地有暗月劍!”熊倜看著那流光婉轉的劍身,心知逍遙子欲和暗河作對,首要保護的便是暗月劍,寧可殞命也不可能棄劍,不由得大驚失色道:“想不到娘娘武功高絕,竟然能殺了逍遙子,得來暗月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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