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祁傾歌悠悠轉醒,剛一翻身就看到了葉臨安,頓時驚坐起身,眼眸頃刻間便染上怒意。


    動作間也驚醒了葉臨安,葉臨安在看到祁傾歌後,連忙爬起身,撿起衣裳披上,隨即跪在床前,惶恐不安的不知怎麽解釋。


    祁傾歌緩緩下床,拔出一旁的長劍,怒視葉臨安,“誰讓你這麽做的”?緊接著就砍向葉臨安。


    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葉臨安沒有躲,她拿著長劍搖搖晃晃,找不到準頭,並沒有傷到葉臨安。


    “長公主,是屬下的錯,屬下……”


    葉臨安話還未說完,祁傾歌就吐出一口黑紅色的血,白色的麵紗被染紅,手中的長劍隨之脫落,緊接著她自己也倒了下來。


    葉臨安趕忙起身接住她,扯下帶血的麵紗,將她抱到床上。


    淩寒和淩枝在此時推門進來,淩枝口中還欣喜的說:“我們找到解藥了”。


    然而當越過屏風來到跟前,就看到地上的血,兩人頓時皺眉,淩寒連忙拿出解藥遞給妹妹,“用茶水泡開”。


    “好”,淩枝接過,連忙照做。


    淩寒上前為祁傾歌把脈,卻看著她的容顏走了神,總感覺似曾相識。


    “是誰要害長公主?”


    聽到葉臨安的聲音,淩寒緩過神,回應:“今早剛查到,毒是許如清下的,我去要解藥她還不承認,強製搜查下才拿到解藥”


    把好脈,淩寒又道:“將大人扶坐起身”。


    葉臨安點頭應下,就去扶祁傾歌。


    淩枝來到桌前,拿出解藥倒在碗裏,又倒些茶水泡開。


    稍停片刻後,端到了祁傾歌麵前,剛要給她喝下,就被葉臨安抬手製止,“先用銀針試毒”。


    淩枝聞言愣了一下,看向哥哥。


    淩寒皺眉,看向葉臨安,質問:“你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許如清”。


    聽到葉臨安這麽說,淩寒表情才好些,緊接著拿出銀針試毒。


    確認無毒後,才再次遞到祁傾歌麵前。


    祁傾歌緩緩抬手接過,一飲而盡。


    淩枝接過空碗,淩寒出言說道:“大人,你先好好休息,一刻鍾後,便能下床了”。


    葉臨安聞言,扶著祁傾歌緩緩躺下。


    “葉臨安,外麵下雪了,別忘了添炭火,保證房內溫度”,淩寒說著便往外走去,淩枝也緊跟著出去。


    葉臨安為祁傾歌蓋好被子,轉身準備去加炭火時,祁傾歌那微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滾出去”!


    葉臨安愣了一下,沒有轉身,低頭自責的說:“長公主,屬下錯了,屬下馬上就出去”。


    加好炭火,穿好衣服,葉臨安隔著屏風,看了祁傾歌一眼,隨後走出房門。


    看著祁傾歌臉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樊繼明有些許吃驚,稍頓片刻問道:“這好端端的,你怎麽會中毒?”


    “我沒想到許如清的手,竟會伸到任青縣,有所疏忽,茶水被下了毒”,祁傾歌想到臧嵐,又道:“臧嵐還好嗎?”


    樊繼明看著虛弱的祁傾歌,斥責的話一時沒說出口,愣了半晌就留下一句,“他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葉臨安跪在院內,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漸漸覆蓋了他的身軀。


    他的眼神卻專注而堅定,無視周圍的寒冷和寂靜,雪花落在他的發間,融化後凝結成細小的冰晶,他卻渾然不知。


    寒風呼嘯著,掀起他的衣衫,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但他的意誌卻如同鋼鐵般堅定,毫不動搖。


    在這片雪地裏,他仿佛成為了一個孤獨的雕塑,與雪景融為一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也越下越大,淩枝撐著傘,提著熱茶前來,看到跪在院中的葉臨安,不解的問:


    “你這是在做什麽?”


    葉臨安沒有抬眸,也沒回應。


    淩枝見狀不再過問,走向房間,添茶後再度出來,勸道:


    “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等大人醒來再好好說便是,你先起來”。


    葉臨安始終沒有回應,淩枝也不再勸,撐傘走了。


    來到淩寒的房中,淩枝連忙說道:“哥,那葉臨安跪在院中,問他原因他不說,我勸也勸不動,雪又下那麽大,這樣下去可不行”。


    淩寒微微有些詫異,很快,兩人便撐傘來到院中。


    淩寒看了葉臨安一眼,隨後推門走進房間,淩枝則繼續試圖勸葉臨安。


    “大人,淩寒有事稟報”,淩寒隔著屏風說。


    祁傾歌聽到淩寒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說”。


    “外麵大雪紛飛,葉臨安卻跪在院中不願起身”。


    祁傾歌微微皺眉,起身走出來,便向門外走去。


    然而剛出房門,就聽到淩枝的聲音,“有一點我很不解,你為什麽稱大人為長公主?”


    看到淩枝給葉臨安撐著傘,祁傾歌的表情瞬間又冷幾分。


    “跟在我身邊,不需要問為什麽,別說他稱我為長公主,就算稱我為皇後娘娘,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冷厲的語氣瞬間把淩枝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祁傾歌。


    淩寒見狀趕忙上前跪下說道:“是我妹妹不懂事,望大人恕罪”。


    葉臨安聽到祁傾歌的聲音,才抬起眼簾。


    “看什麽看還不滾進來”。


    祁傾歌說罷垂眸看向淩寒,“和你妹妹在這好好跪著,沒我的命令不準起身”。


    “是”,淩寒應下。


    葉臨安緩緩站起身,抬手拂去身上的落雪,跟著祁傾歌走進房間。


    淩枝連忙走上台階,收起傘放在一旁,隨後在淩寒身旁跪下,自責的說:“我不該多問的,都是我不好,還連累了哥哥你”。


    “沒事”,淩寒表情淡然,“不怪你,是大人心情不好”。


    祁傾歌轉過身看向葉臨安,葉臨安卻沒敢看她,關上房門後便來到她麵前跪下,隨後從懷中拿出已經清洗幹淨的麵紗,雙手遞上。


    祁傾歌走近葉臨安,沒有拿麵紗,反而抬手拂去他發絲上的雪,“跪什麽,起來”。


    她的語氣平淡如水,讓人猜不出喜怒,葉臨安有所猶豫,但還是沒有起身,“屬下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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