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越知道蕭遇溪喜歡葉塵淵,如今聽到她親口說出,心中還是很難過,握住蕭遇溪的手腕,著急的問道:“難道前世的你,就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蕭遇溪緩緩放下茶水,笑著說道:“怎麽會不喜歡呢!你一襲白衣,如謫仙般出現在我的目光中,可你短暫的相護,對我來說又有什麽用呢”?


    “我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還是我隨手救下的一隻狐狸,幻成人形,用樹枝一點點挖出一個坑。


    為我擦去臉上的汙垢,褪去自己的外衫給我掩蓋,為我立起了碑,刻上了我的名字”。


    楚臨越聞言微微鬆了些手,蕭遇溪見狀抽回手,楚臨越又問道:“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你卻還是愛上了他”?


    蕭遇溪從容道:“你猜,我為什麽不好好學武功,卻依舊能打得過師兄他們,因為我前世的師傅,就是葉塵淵。


    前世,十五歲的我,拜了僅僅比我大三歲的他為師,他二十歲時,暗殺宮崛起,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我二十一歲時,被鍾離國君設計抓獲,師傅為了救我中毒箭身亡,永遠定格在了二十四歲”。


    “三年後,我二十四歲,偽裝成舞姬,成功取下鍾離國君的頭顱,但也因此被包圍,死在了鍾離國的刀劍下”。


    “那三年間,是我最難熬的時候,沒日沒夜的失眠,食不下咽。


    我想死,又想為師父報仇,也想起過你,可你始終沒有出現,終是仇恨支撐我活了三載”。


    楚臨越聽到蕭遇溪這番話,露出自責的神色,蕭遇溪見狀安撫道:“你不必自責,都是天意罷了,無緣何必強求呢”?


    楚臨越卻反駁道:“葉塵淵魂飛魄散,對你來說難道不是無緣嗎?你又為何執著上萬年都不放呢”?


    蕭遇溪淡然一笑道:“因為我愛葉塵淵,無關容貌,無關身份的愛”。


    “這麽跟你說吧!前世的葉塵淵,是個孤兒,容貌盡毀,雙目不辨顏色,甚至記憶有限,接觸太多人太多事,之前的記憶會遺忘。


    平常他也總會記不住事,會重複做同一件事,會重複問我同樣的問題,卻始終記得我”。


    “我見過他最糟糕的一麵,卻依然願意去愛他,若前世的我,是位容貌醜陋,低到塵埃裏的人,你會注意到我,並愛上我嗎”?


    楚臨越一時無言,蕭遇溪起身走進花叢中,口中說道:“臨越,你很優秀,又是天帝,什麽樣的女子娶不到,沒有必要單戀我一人”。


    凡間,祁蒼瀾來到寧集居,正巧撞見臧嵐和木雲舒對話。


    臧嵐著急的問道:“笙簫默呢?他是不是去朝陽城了”?


    木雲舒緩緩回應道:“沒有,他說差味藥,去別的藥鋪了,等會應該就回來了”。


    木雲舒說的雲淡風輕,絲毫看不出任何漏洞,臧嵐將信將疑,準備轉身回房時,祁蒼瀾上前攔住臧嵐疑惑的問道:“笙簫默不是剛出發去朝陽城嗎?本王來這之前親眼看到他帶著太醫出了宮”。


    臧嵐看向木雲舒怒道:“你跟笙簫默合起夥來騙我”。


    木雲舒一時不知說什麽,臧嵐握著劍就要出門,木雲舒見狀上前擋在臧嵐麵前,說道:“你現在追是來不及的,還是守在蕭遇溪身邊為好”。


    臧嵐拔出長劍抵在木雲舒的脖子上,怒道:“你跟我說去勸阻笙簫默,卻放任他離開,你究竟有沒有拿蕭遇溪當主子”。


    祁蒼瀾在一旁看熱鬧,盼著臧嵐趕緊出去,到時隻剩下不會武功的木雲舒,下毒還不是輕而易舉。


    此時三王爺祁念惜到來,看著臧嵐將長劍抵在木雲舒的脖子上,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連忙上前將臧嵐拉開。


    還沒等祁念惜問什麽,臧嵐就提著劍出了房門,祁念惜隻好轉頭準備問木雲舒,卻隻看到了木雲舒走遠的背影。


    祁念惜一時無言,祁蒼瀾說道:“三弟,別問了,都是因為笙簫默去朝陽城一事,咱們去瞧瞧輔政王可有好轉”。


    說罷便向蕭遇溪的房間走去,祁念惜連忙說道:“臧嵐去追笙簫默了,這可是領了令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祁蒼瀾推門入內,祁念惜擔憂蕭遇溪,隻好跟了進去。


    祁蒼瀾握緊了瓷瓶,難免有些緊張,然而卻看到了顧卿恒在房間內,祁念惜見狀連忙說道:“少將軍,臧嵐去追笙簫默了,笙簫默可是領命前去的,這若是真將人追了回來,豈不是忤逆聖意”?


    顧卿恒起身說道:“笙簫默去朝陽城了”?


    祁念惜有些為難,遲疑了一下,祁蒼瀾說道:“走了有一會了,現在追應該也來不及了”。


    顧卿恒聽聞對祁念惜說道:“幫我去找下木雲舒,無論如何笙簫默不能離開蕭遇溪,我去將人追回來”。


    祁念惜有些頭大,感情這少將軍,根本沒將自己後半句話聽進去,連忙再次說道:“少將軍這可不行,笙簫默是聽令前往,少將軍你現在將人截回,可不合規矩”。


    祁蒼瀾卻說道:“少將軍你稍等,本王去幫你找木雲舒”,說罷就轉身準備出去,卻迎麵撞見端著湯藥進來的木雲舒。


    看著湯藥,祁蒼瀾連忙說道:“少將軍找你有事,這湯藥應該很燙吧,本王幫你端進去”。


    說著便從木雲舒手中接過湯藥,木雲舒微微點頭說道:“多謝”。


    祁蒼瀾本想走在木雲舒身後,好方便下藥,但木雲舒停住腳步,沒有要走的意思,祁蒼瀾隻好走在前麵。


    見木雲舒到來,顧卿恒連忙說道:“木雲舒你照看好蕭遇溪,我定將笙簫默給截回來”,隨後拿起佩劍就要離開。


    木雲舒上前攔住顧卿恒,緩緩說道:“少將軍,笙簫默去朝陽城,臧嵐不聽勸阻去追,現在你也要離開,憑我和這幾名侍從,若刺客來襲,你覺得我護得住蕭遇溪嗎?”


    顧卿恒鬆了鬆握在手裏的劍,火氣瞬間熄了下來,祁蒼瀾本想趁他二人爭吵,趁機下藥,湯藥卻被祁念惜端走,放在了桌子上。


    祁念惜還不解道:“這湯藥都冒著熱氣呢,你一直端著幹嘛,不嫌燙嗎”?


    祁蒼瀾有些無語,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不是聽到他二人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嗎”?


    顧卿恒看了一眼木雲舒,隨後低頭說道:“是我思慮不周了”。


    木雲舒拿出銀針遞給顧卿恒,說道:“喂湯藥前,記得先用銀針試毒,雖製藥沒經他人的手,可也保不齊藥材被動手腳”。


    祁蒼瀾看著銀針,有些慶幸祁念惜從自己手中端走湯藥,感激的看了一眼祁念惜,給祁念惜整的有些懵。


    顧卿恒接過銀針應道:“我知道了”。


    木雲舒又道:“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記得喊我”,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祁蒼瀾見無法下手,便對顧卿恒說道:“我們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先走了”,說罷就將胳膊搭在祁念惜肩膀上,攬著祁念惜一起離開了。


    出了房門祁念惜連忙與祁蒼瀾拉開距離,惶恐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觸碰你嗎?就連我叫你皇兄你都是從來不答應”。


    祁蒼瀾卻說道:“你皇兄我現在不這麽想了,以後皇兄隨便叫,對了,你怎麽過來的,我是坐馬車來的,要不要捎你一程”?


    祁念惜看著反常的祁蒼瀾,連忙擺手說道:“不必了,我也是坐馬車來的”,說罷便跑開了。


    祁蒼瀾連忙跟著跑,祁念惜不會武功,體力上比不過祁蒼瀾,根本跑不過,不出意外還是被祁蒼瀾追上了。


    祁蒼瀾看著外麵空蕩蕩的,除了自己這輛馬車,哪還有其他馬車的影子,祁念惜一時也有些尷尬的說道:“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


    祁蒼瀾趁機說道:“既然這樣,就坐皇兄我的馬車吧”!


    實在拗不過祁蒼瀾,祁念惜隻好上了祁蒼瀾的馬車,車夫看著自家王爺反常的樣子,也有些不理解。


    馬車內,祁蒼瀾看著祁念惜,心中暗想道:“之前怎麽沒發現祁念惜心思這麽單純,比阿諛奉承的祁訴昭,冷漠的祁千尋,都要有趣許多”。


    而祁念惜看著打量自己的祁蒼瀾,一時有些坐立不安,連忙說道:“在前麵古玩鋪子停下吧!我看鋪子有沒有進新貨,買點小玩意”。


    祁蒼瀾回過神應道:“好”,隨後對車夫說道:“在前麵古玩鋪子停下”。


    車夫記得自家王爺不喜歡古玩,定是三王爺要買,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應下,在古玩鋪子前停了下來。


    見馬車停下,祁念惜連忙下了馬車,見祁蒼瀾想要下馬車,祁念惜連忙對祁蒼瀾說道:“不必送了,你就先回去吧!我玩一會,會自己回府的”。


    祁蒼瀾卻還是下了馬車,攬著祁念惜向古玩鋪子走去,進門便問道:“老板,可有到新貨”?


    古玩老板見是祁蒼瀾和祁念惜一起,也有些驚訝,平常都是祁念惜自己前來,喜歡來買這些小玩意,大王爺什麽時候對古玩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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