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第二天一早,陳勃還沒有等來衛語堂的回複,倒是等來了荊承安的電話,讓陳勃到他的辦公室。


    具體什麽事情沒有說,電話簡短的隻有五秒的時間。


    陳勃吃著關初夏做的早餐,看著在沙發上自己笨拙的穿衣服的孩子,陳勃一時間有些恍惚。


    因為他想到了昨晚衛語堂的話,那就是這事如果推不掉,要讓陸晗煙做好一個萬全的準備,要趟水,最好是保護好自己的腳和腿,盡量讓自己受傷的時間晚一點,或者是根本不受傷,在最好的時機趟過這條河。


    “我需要做點什麽嗎?”關初夏將粥碗遞給陳勃,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這事你就當不知道,我來處理,處理的好壞,結果都是我的……”


    “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結果都是你的?”關初夏一下子就不幹了,質問道。


    陳勃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孩子,關初夏順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沒錯,他們現在有孩子了,有些事,尤其是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隻能是一個人知道,一個人操作,一旦兩個人都陷進去,清算的時候,孩子就成了孤兒了。


    所以,如果真有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不要搞的老婆孩子都知道,搞的一家人整整齊齊都進去,真要是想著賭一把為家人謀福利,那就自己做自己承擔後果,一旦出事,自己承擔就是,至少還可以保全家人。


    關初夏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陳勃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再多說就是不懂事。


    荊承安昨晚沒睡好,從他的黑眼袋就可以看出來,昨晚一定是失眠了,可是到現在洪杉杉的信息還沒到陳勃這裏,陳勃也隻能先去見了荊承安再說。


    “怎麽想的?”荊承安見麵後,示意陳勃坐下後,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一晚上沒睡,您這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荊省長,你知道我這個人是最不想摻和他們這些事的,你說你……”


    荊承安抬手製止了陳勃講下去,而是給陳勃倒了杯水,說道:“我說這事和我沒關係你信嗎?我從來沒有推薦過你,更沒有推薦你的前妻,這麽說吧,我也是昨晚才知道貴鹿集團是你前妻的產業,我又沒什麽事求你,我也沒必要調查你,我哪知道你那些風光曆史……”


    在陳勃疑惑的眼神裏,荊承安繼續說道:“他是找過我,要我幫他找個民營的小公司當幌子,但是呢,我不想摻和這些事,如果我找了什麽企業,那這個企業主就一定會打著我的旗號亂搞,這是要命的事,尤其是再有苗嘉年在背後給這人撐腰,我都不敢想結果會怎麽樣,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推辭,我是沒想到,他居然找上門來了,但是點名要見你,所以,這事起因,不在我這裏。”


    荊承安說的很是坦誠,讓陳勃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怕你誤會,所以叫你來和你說明白這事,你想怎麽處理你好好想想,這事我不能幫你,但是也不能幫你應下這事。”荊承安非常認真的說道。


    陳勃繼續點頭,算是認可了荊承安的說辭。


    接下來,荊承安又說到了洪杉杉,他說自己昨晚就和洪杉杉通了電話,在電話裏,兩人很認真的討論了這事,他也算是對洪杉杉有個解釋,解釋清楚苗嘉年找上陳勃這事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們的民族特性是含蓄,是猶抱琵琶半遮麵,有些話隻說一半,剩下的一半讓對方去猜,猜得到,就算是這人有意思,猜不到,自己生悶氣,暗罵這人沒意思。


    可是荊承安深知這裏麵的問題不能靠猜,要說清楚,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事解釋給想聽和需要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從苗嘉年提出要和陸晗煙合作,到洪杉杉接到電話,這前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個時候,陳勃還在家裏邊抽煙邊和關初夏商討這事該怎麽辦呢。


    雖然荊承安現在屬於苗家的陣營,但是和洪家的很多事是沒法一下子斬斷的,這也不符合苗家對他的觀感,這麽多年,洪家把他推到了這個位置上,扭頭就給一腳踢開,那將來苗家衰落的時候呢,沒有任何家族可以屹立百年不倒,就算是有香火延續,那也有高有低,也要靠著門人一代一代的扶持,這是一種香火的傳承,人類社會都是如此。


    所以,在苗家人眼裏,吳泊雨和荊承安還在繼續和洪家人來往,這是感恩的表現,這不是對他們的背叛,這也是他們希望的,希望這些人將來對自己的家族也有這份情誼在,絕情的人或許很厲害,但不是他們想要的人。


    “您的建議呢?”陳勃問道。


    荊承安微笑著問道:“你覺得該在我這裏尋求建議?那我沒有任何建議,因為我本身就不想摻和這事,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陳勃站起來,微微躬身,要離開荊承安辦公室的時候,他又被叫住了。


    荊承安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昨天你走後,苗嘉年和我說,榆州的事情,該解決的就在建岩縣解決,市一級,到林子明這裏為止,不要再牽扯其他的人和事出來了。”


    陳勃呆呆的看著荊承安,臉色微紅的問道:“那趙興文呢?省紀委那邊,他的材料沒有十公斤,也有八公斤吧?”


    荊承安聞言,伸手搭在了陳勃的肩膀上,把他拉到了落地窗前,這裏是離門口最遠的位置,他低聲說道:“這裏麵的事情很複雜,梅書記的意思是,榆州那邊最近的事太多,從上到下,沒一個消停的,就不能合作幹點事,非要互相拆台嗎?”


    陳勃一愣,扭頭看著荊承安,他點點頭,確認這話就是省委書記梅安寧的原話,沒有一點水分和誇張。


    陳勃無奈的點點頭,說道:“這麽說,趙副市長還真是下了大本錢呢,要不然,從上到下,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保他?”


    說完,陳勃又看向荊承安的臉色,荊承安依舊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但是他的嘴唇上下翻飛說出的話讓陳勃內心一震。


    “保他的人裏麵,沒有我,陳勃,你小子啊,還得再好好練練,有時候活的好不是最好的結果,活的長久才是最好的結果,有時間和洪先生聊聊,他雖然沒有從政,但是這裏麵的道道,尤其是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他比我知道的多……”


    陳勃的手機在瘋狂震動,一個陌生的國際長途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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