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伯仲叔季,這季,怎麽能是第三呢?”


    嬴政忍不住問道,“該是第四才對!”


    “這倒是……”


    趙龍聽了說道,“好像秦朝還真是伯仲叔季這麽排的……”


    “是啊,如此,他應該叫劉四才對!”


    “不不,他是劉三。”


    趙龍說道,“這項羽都稱他叫劉三兒,所有人都稱他叫劉三兒,那是不可能錯的。”


    “三,還是季,他沒有弟弟?”


    嬴政問道。


    “有啊,老四劉交,漢朝建立後,還被封為楚王呢,就是定了韓信缺的那個。”


    趙龍說道。


    “若還有老四,那他怎麽可能叫劉季呢?”


    嬴政說道,“這豈不是胡來?如沒有四,唯有三,那還可以叫季,這有四,為何還能叫季?”


    “哦……也是……”


    趙龍聽了,恍然點頭,“我去,老趙,這個你比我有研究啊……”


    “嗬嗬……”


    嬴政緩緩一笑,“算是吧。”


    “可不對啊。”


    趙龍說道,“不是還有一種說法叫孟仲季嗎?這樣,季就能算三了。”


    “先生說的這個孟仲季,我倒是知道的。”


    就在這時,淳於越走來,緩緩半腰一弓,對嬴政暗作示禮,而後說道,“不過,這孟仲季,季也是最小,先生剛才說,這人還有一個弟弟,那他就不是最小,因此,何意稱為季?”


    “謔,寸老師?什麽時候來的?”


    趙龍笑著抬手,“來吃魚了。”


    “嗯?是啊,什麽時候來的?”


    嬴政看了眼他問道。


    “村長,先生,老夫剛來。”


    淳於越趕緊說道。


    你這老頭,還真是沒有什麽眼力。


    嬴政心說,朕因為趙龍而不在外麵設立什麽門衛,你倒是自己貼過來了?


    “寸老師別拘謹,老趙請客吃魚來,你也嚐一嚐!”


    趙龍笑著說道。


    “這……”


    淳於越聽了,看了看魚,然後又看了看嬴政,一時眼巴巴。


    “哎,你別這麽拘謹呀,老趙又不是那麽摳搜的人!”


    趙龍笑著對嬴政說道,“是吧老趙?人家可是來支援咱們村的老師!”


    “嗯,先生說的是。”


    嬴政隻好看了眼淳於越,心說你這老鬼頭真是,朕的場你都要湊?


    當然,這整個村子裏麵除了這個容易因為學問而上頭的老頑固之外,還真沒有另外任何一個人敢來這裏湊一湊的!


    那看到嬴政還敢擅自進來,那腿都不可能不哆嗦。


    不過,吃也無妨。


    “多謝村長,多謝先生。”


    淳於越聽了,這才就坐。


    不過,這一開始他倒是真的沒有想要蹭一頓飯的意思,而是聽到兩人關於什麽伯仲叔季兄弟排行的討論,這才來了興趣湊過來的。


    畢竟,知識分子就這個愛好,愛討論。


    “寸老師剛才說的也是,不管是伯仲叔季還是孟仲季,那季都是最小的。”


    趙龍笑著說道,“那這麽說,確實有些問題。”


    “哎,先生謬讚,老夫,卻是懂這個的。”


    淳於越聽了,一陣自鳴得意。


    “嗯?”


    嬴政聽了,斜眼看了眼他,“嗬嗬,你既然懂,那你說說,你能猜到其中緣由嗎?”


    “這……”


    淳於越聽了,一陣猶豫思索。


    “哎,老趙你就不是強人所難嗎咱們都不懂,那人存老師也未必能懂。”


    趙龍笑道。


    “村長,倒是,有這麽一個可能。”


    淳於越緩緩說道。


    “哦?是什麽?朕且聽聽?”


    “小妾和旁氏生的庶子,論地位是沒辦法和正室比的。”


    淳於越說道,“倘若家主已經有了兩個兒子,而這要出生的兩個兒子,都在腹中相差不大的時候,妾室旁門生下來的庶子,如果稱為叔,那正室可能是不同意的。可正室的兒子,若是生的更晚了,那也不能稱為叔,如此一來,可能就沒有叔,那就各退一步,稱三為季,以安撫人心罷了。”


    嗯?


    你說啥?


    聽到淳於越的話,趙龍忍不住一愣,“還有這情況?”


    “嗬嗬,禮樂崩壞,更何況尋常人家?”


    淳於越說道,“這家主,肯定是個為美色所誘惑的混賬!如此不尊周禮,他……”


    “行了行了……”


    嬴政聽了,擺了擺手,“吃你的魚,什麽周禮,我們可沒說什麽周禮。”


    “這,諾。”


    淳於越聽了,這才閉口。


    “不過,人寸老師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趙龍笑著說道,“我記得曆史上曾經說,劉邦把自己的生母,追風為昭靈夫人,而把他爹劉太公的續弦的妻子追封為皇太後,如果都是正室,那還真應該也追封為皇太後才是……”


    “哦?還有這等事?”


    嬴政聽了,不禁詫異。


    那還真有淳於越說的這個可能。


    “這劉邦,看來也是懂些禮數的。”


    淳於越不禁又說道。


    “他懂什麽禮數啊?”


    趙龍笑著說道,“如果按照他那個出身他那個脾氣,他肯定更願意把他親生母親追封為皇太後了。但為了統治的穩定性,漢朝其實也是推行嫡長子製度的,雖然因為實際情況,漢朝的皇太子不全是嫡長子製度,但是諸侯和貴族們,都是嚴格遵照嫡長子製度的,而且,劉邦的兒子,太子劉盈,那時候其實也是嫡長子。估計,是有這方麵的考量。”


    “嗯,這就說得過去了。”


    嬴政緩緩點頭,“為求維穩,而遵循嫡長子製度,自然不能認不是正室的母親為先皇太後。”


    當然,雖然周朝是嚴格實行嫡長子製度,但是,秦國卻並不是實行嫡長子製度的。


    比如秦國第一個有作為君主秦穆公,他就不是嫡長子,他是嫡三子。


    而昭襄王是嫡次子,當然是他哥秦武王嬴蕩死了又沒兒子,他繼位了。


    秦孝文王也是次子,當然也是因為他哥哥嬴柱也死在他前麵了。


    不過,秦始皇嬴政的父親子楚,原名秦異人,倒是前麵有一大堆的哥哥,不過是因為認了個嫡母華陽夫人,才有機會繼位的。


    不過,老趙嬴政他倒是真真正正的嫡子,而且,還是嫡長子。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爹秦異人一開始壓根就不可能成為太子,秦異人出生不久就被扔到趙國當人質了,第一個老婆還是呂不韋送給他的,他壓根沒多少女人。


    後來回到國內,才又有了一個兒子交成蟜。


    所以,秦異人就倆兒子,嬴政在前麵,母親還被封為往後,嬴政自然算是嫡長子。


    不管他老子這一輩怎麽個排行,到他這裏那就是根正苗紅了。


    其實也像漢武帝,也不是嫡長子,甚至一開始嫡子都不能算。


    但是奈何不住他老子漢景帝劉啟手段犀利,我兒不是嫡長子不要緊,我把嫡長子替你殺了,然後把你母親立為皇後,那你不就是嫡子了嗎?


    也是親爹操作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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