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招呼盧淩風和費雞師,一起走到了二樓的陽台上,靜靜地看著樓下的眾人。


    王麟看到,蘇無名三人才剛離開酒樓,前方就已經發生熱鬧了。


    隻見人群之中,突然衝出一人,攔住了送葬隊伍。


    從那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做林寶,而他之所以攔路,則是想要拜路公複為師。


    路邊看戲的眾人,見他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在送葬的時候攔路拜師,皆是議論紛紛。


    鍾伯期從棺材邊走了過來,指著林寶怒吼道:“你幹什麽?你......”


    鍾伯期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王麟旁邊的費雞師,見鍾伯期咳嗽,便說道:“我看那人,應當是有病在身!”


    盧淩風反駁道:“你確定他是有病,而不是被急的咳嗽的?”


    費雞師非常不服氣的說道:“你要說其他的,我都懶得反駁你,但是你居然不相信我的醫術!”


    王麟見二人爭執情況不斷加劇,連忙製止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們還是接著看熱鬧吧!”


    這時,那個林寶對著鍾伯期開口道:


    “鍾公,我是真心想拜陸先生為師。”


    林寶對鍾伯期說完話後,轉頭便對路公複跪了下來,恭敬地說道:


    “先生,我已是第九次拜您了,請您收下我吧!”


    然而,麵對如此情景,路公複又怎會答應收徒呢?


    隻見他皺起眉頭,臉色不悅,對林寶嗬斥道:“真是胡鬧!”


    但林寶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繼續開口道:


    “先生,我知道您孤身一人,如果您肯收我為徒,我願做您的兒子,我願意為您養老送終的!”


    路公複聽後,心中更加不滿,認為林寶實在過於胡鬧,於是命令身邊的仆從將其趕走。


    兩個仆從立刻上前,緊緊抓住林寶的胳膊,試圖將他拖走。


    可是林寶卻拚命掙紮,嘴裏不停地喊道:


    “放開我,我要拜路先生為師,先生,您為何不肯收我為徒啊?”


    “就因為我曾在青樓彈奏過?先生,您是名士,自當豁達,怎麽能心懷嫌棄呢?”


    “南州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適合當您的弟子


    “你若不收下我,您的琴藝可就真成了絕奏了呀,先生!”


    王麟看著下麵的鬧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頭對身旁的盧淩風和費雞師說道:


    “你們看,像他這樣的人,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卻不知天高地厚。”


    “更糟糕的是,他們善於用道德綁架別人,如果被人拒絕,很有可能會心生怨恨,伺機報複。”


    “所以啊,你們以後遇到這種人,可要多加小心!”


    盧淩風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德綁架?這是什麽意思?”


    王麟見費雞師也是一臉困惑,便耐心地解釋道:


    “所謂道德綁架,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他人的行為進行評判和指責,企圖迫使他人按照他們的道德標準去做事。”


    “這些人往往忽視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不應該被他人隨意幹涉。”


    盧淩風和費雞師聽完,恍然大悟地點頭。


    此時,路公複看到鬧劇越來越大,心中十分無奈,隻好讓人放開了林寶。


    林寶重獲自由,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問路公複:


    “先生,這麽說來,您是答應我的請求了?”


    然而,林寶沒有想到的是,路公複讓手下放開他,並非出於對他的欣賞或想要收他為徒,而是另有打算。


    路公複決定親自告訴林寶,拒絕收他為徒的真正原因——並非因為他曾經在青樓演奏,而是因為他缺乏天賦。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紛紛附和,毫不留情地對林寶進行羞辱。


    林寶當眾受到如此奇恥大辱,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無比。


    “你們看,那林寶的臉色都變了,看來他和路公複之間肯定會產生矛盾!”


    王麟指著臉色難看的林寶說道。


    訓斥完林寶後,送葬的隊伍再次啟程,但還沒走幾步,就又被人攔住了去路。


    擋住去路的人,正是一臉悲痛的蘇無名。


    鍾伯期走上前去,正準備嗬斥,突然看到旁邊的熊刺史和羅長史,急忙向兩人行禮。


    雙方寒暄了一番,熊刺史開口向他們介紹蘇無名:“這位是新上任的蘇司馬。”


    蘇無名趕緊向三位名士施禮。


    三名士也是知書達理之輩,哪怕心中有所悲傷,也還是進行了回禮。


    他們知道,此時此刻,更應該尊重彼此。


    在蘇無名的解釋下,眾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蘇無名此次跟隨刺史前來,是想送故交最後一程。


    蘇無名與顏元夫,曾在長安時結下深厚友誼,但自從長安一別,兩人便再也未能相見,不曾想如今卻成了永別。


    蘇無名為幾人解釋後,並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參拜顏元夫。


    於是,他悲呼一聲:“元夫兄,一路走好!”


    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不舍。


    接著,蘇無名深深地鞠了一躬,向逝者表達最後的敬意。


    三名士見狀,感同身受,也紛紛深深地鞠躬。


    送葬隊伍終於沒有再受到阻攔,安安穩穩地離開了。


    熊刺史望著送葬隊伍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分。


    他想起了南州四子之間的深情厚誼,不禁感歎不已。


    熊刺史當初曾聽顏元夫自豪地說過,他之所以放棄繁華的長安城回到南州,正是因為有南州四子這樣的摯友。


    他們四人情同手足,同進同退,缺一不可。


    這份情誼,讓人為之動容。


    而且更有甚者,竟然將南州四子繪入畫中,此畫名曰“石橋圖”。


    而這“石橋圖”恰好被他們幾人吃飯的那家酒樓之主——歐陽泉所收藏。


    幾人在酒樓用過餐後,便在費雞師的引領下回了司馬府。


    剛踏入司馬府,費雞師便得意洋洋地開口道:


    “怎麽樣?司馬府夠闊氣吧。”


    “你們仨將來無論是升官,還是被貶官,都請我費雞師做先行官如何?”


    “我保證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讓你們滿意至極,就像這次到南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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