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染攜彩兒乘上馬車,輕快出府,車輪滾滾,不消片刻,便抵達了她先前跳水的河段。


    河麵上舟船往來,兩岸人聲鼎沸,早市熱鬧非凡。


    待馬車停穩後,兩人相攜跳下了車,融入了河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鳳輕染攜彩兒的手,輕巧地穿過人群,來到一處餛飩攤前。


    攤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兩人尋了個空位坐下,各點了一碗餛飩。


    彩兒吃得津津有味,鳳輕染則邊吃邊用餘光掃視河麵,不時瞟向遠處,果見幾名身形挺拔的男子立於河邊,目光銳利,四處掃視,顯然是在尋找什麽。


    因距離太遠,鳳輕染並不能看清那幾名男子的容貌,她一邊嚼著口中的餛飩,一邊思索著怎麽才能不露聲色地靠近他們。


    恰逢此時,一艘小船從橋洞下緩緩駛過,船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鳳輕染的目光不經意間捕捉到一個扒手正悄悄伸向一位客人的腰間。


    她心中一動,迅速撿起地上的一枚石子,暗中凝聚內力。


    待小船駛出一段距離,漸漸靠近岸上那幾名男子時,她手腕一抖,石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擊中了扒手的身體。


    扒手吃痛,手中的錢袋脫手而出,而他本人也因失去平衡,一個趔趄跌入了河中,濺起一片水花,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岸邊瞬間聚攏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鳳輕染見狀,迅速吞下最後一口餛飩,見彩兒那碗也已見了底,這才拉起彩兒的手,借著人群的掩護,故作好奇地擠進了圍觀的人群中。


    鳳輕染看似專注於眼前的熱鬧,實則餘光悄然掠過那幾名男子,她敏銳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冷峻的麵容,不是百裏弑又是誰?


    至此,她也終於確定,給自己下蠱的就是他!


    “皇上,您看!”隱匿於馬車之中的北臣誓,通過車簾一角指向了人群中的鳳輕染。


    “是她!”北辰淵說著撩簾就要下車。


    “皇上不可!”北臣誓連忙阻勸,“皇上不可輕舉妄動,此處人多眼雜,一旦現身,恐會立即暴露行蹤。”


    苗恪也硬著頭皮勸道:“皇上,臣還是那句話,這小女子非同尋常,您得到她比殺掉她要合算得多!”


    “孤說過,對女人不感興趣!”北辰淵麵色冷峻,眸光銳利如刀,言語間透露出不耐之情。


    “可她確實非同常人,皇上,您信臣說的,臣這雙眼睛絕不會看錯,她定有非凡之處!”苗恪一臉堅定,語氣懇切,此時的他急於想讓北辰淵相信自己的判斷。


    “其實皇上,屬下覺得苗大人說的很有道理,隻是將她娶入北辰國而已,又不用非得與她同床共枕!”北臣誓見苗恪言辭懇切,不似虛言,於是也大著膽子勸起了北辰淵。


    “北臣誓,你跟隨孤多年,孤且問你,有朝一日,你可會背叛於孤?”誰知北辰淵在聽了他說的後,冷不丁來了這麽句。


    北臣誓被北辰淵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跪伏於地,言辭懇切道:“臣誓死效忠皇上,絕無二心,願以性命擔保,永不背叛!”


    北辰淵見狀,眉頭微展,伸手扶起北臣誓,語氣中帶著幾分緩和:“孤自然是信你的,你跟隨孤多年,忠心耿耿,孤心中清楚。既然你與苗恪都如此看重這女子,孤在求下賜婚聖旨後,便將她許配給你,待找到鳳女之後,一同帶回北辰國。你尚未娶妻,身邊正缺人照顧,且如此,用得著她時,也方便許多。你意下如何?”


    北臣誓在聽到北辰淵這番言論後,剛直起來的身子,差點又跪了下去:“皇上不可,我北臣一族但被選為皇族親衛的,皆不可有後,這是自北辰建國以來的鐵規,斷不可違背!”


    “孤說可以就可以,好了,此事孤自有決斷,你且安心。待孤尋得鳳女,一並帶回北辰國,你的親事,孤會親自安排。”北辰淵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在宣告一件不可更改的事實。


    一旁看熱鬧的苗恪,忍不住撓了撓鼻子,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想這樁親事安排得可真是……可真是別出心裁呀!


    北臣誓見此,狠狠剜了苗恪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責備,似是在說:“這下可好了,都怪你多嘴!”


    而此時的鳳輕染,在確定給自己下蠱的是百裏弑後,輕輕拉起彩兒的手,借由人群的湧動,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圍觀的人群。


    鳳輕染正欲攜彩兒離去,未料一股銳利的目光穿透了熙攘,牢牢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的百裏弑就站在不遠處,銳利如鷹隼般的眸子在她身上來回掃視,盡管她身著素色裙衫,但那清冷的氣質與絕美的容顏,在人群中依舊顯得格外出眾,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隻是他越看越覺得鳳輕染與昨夜那狡猾的小賊身形相似,略一沉吟,他邁開步子,朝著鳳輕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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