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像一條不曾斷流的大江一般,連綿不絕的,足足下了一夜,知道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乳白色的曙光透過窗打進屋裏,雨才堪堪停下。


    空氣中滿是清涼爽快的風,絲絲涼風打在臉上頓時讓人清醒了許多,一陣陣香氣從泥土中飛出,殘花落瓣落在地上,清風拂過,熱茶也已涼透。


    逍遙子一大早就已經起來,現在他正坐在躺椅上,身子的側邊放著一壺涼透的茶,涼風襲來,不禁讓逍遙子微微眯起了眼。


    起得早的並不止逍遙子一個人,石浪起的也很早,不過他一起來就看到逍遙子已經坐在院子中了。


    他也不客氣,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一把拿過逍遙子手中的茶壺,痛飲了兩口,像是喝酒一般,十分痛快。


    逍遙子臉色微變,剛要說些什麽?隻見石浪開口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


    “失敗者沒有借口拒絕我。”他笑著,咧著嘴,但是逍遙子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笑意,反而卻感覺越來越冷了。


    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就不怕我在裏麵下了毒!”


    石浪聽到這話,更是笑開了,眯著兩隻眼:“我不認為你會這麽做。”


    逍遙子側臉一轉:“你不是我。”


    石浪也學著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也不是我。”


    逍遙子站起身來,也不再發作,淡淡道:“那你死定了!”說完他便回頭徑直走了回去,而在進門的前的一刹那,石浪喊住了他。


    逍遙子霍然回頭,像是等著他一樣,石浪臉上滿是笑意,逍遙子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石浪便開口說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逍遙子聽了,回答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石浪笑得更濃了,逍遙子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我還是不明白。”


    逍遙子冷冷道:“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


    石浪臉色突然一變,片刻間便恢複如初,他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看?”


    逍遙子好像是另有所指一般,說道:“你最好不要動那兩個孩子,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石浪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終於也冷了下來:“還沒人讓我後悔過!”


    逍遙子低頭沉思道:“有的。”


    他轉身便走了進去,身形突然停下,隨即悠悠然道:“如果你要忤逆你師父的話大可以試試。”說完,也不管咬牙切齒的石浪,便回到了樓上。


    石浪猛地動了起來,他的手卻如同棉花般輕柔,輕輕撫著逍遙剛剛離開的躺椅上,躺椅上還帶著些許逍遙子的體溫,緊接著石浪手掌化形,如同鷹爪,一把抓散了那張椅子。


    他冷冷說道:“有膽偷聽,沒膽出來嗎!”


    話音剛落,院子房間後的通道裏走出兩個人影,前麵一人正是頭陀打扮。


    石浪嘴裏有膽偷聽的人,想必就是這兩個。


    石浪有些惱怒,憤然道:“你們膽子不小,敢監視我!”


    彭虎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石浪。就算再借給我們三個膽子我們也不敢監視你啊!我們隻是,隻是.....”


    石浪強壓心中怒火,問道:“隻是什麽!”


    曾空卻搶先一步答道:“奉命行事。”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也算不上是冒犯,石浪心中的火也無形中消退了半分。


    石浪的目光掃過二人,冷冷道:“這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我不希望聽到第二遍,否則,你們知道會怎麽樣的!”話說的最後殺機暴露,寒氣蔓延在庭院中,二人如同墮入寒冷的冰窖。


    石浪才走,彭虎喘了口粗氣,滿頭大汗才滑落下來:“和這個怪物在一起,我簡直一瞬間都不想,就算有人給我一千兩銀子也不幹。”看他眼中的恐懼,石浪確實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曾空反而詭笑道:“你難道看不出我們有很大的機會利用他麽?”說著他看著彭虎,而彭虎的眼中隻有恐懼。


    曾空在心中暗叫一聲:“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豬頭夥伴,什麽懂不懂的家夥,最好利用。”


    彭虎則是一臉吃驚色的看著他,手指指著曾空顫顫巍巍的,連話都已經說不清楚。


    “你,你想利用那家夥,你、你就不怕他一口吞了你!”彭虎越來越激動最後都像是喊了起來。


    曾空見勢不好連忙捂住彭虎的嘴,惡罵道:“你想死別拉著我,我可不想死!”說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彭虎的氣息才漸漸平複下來。


    看著曾空,彭虎捋了捋氣說道:“你在玩火!”


    曾空反問道:“你想死?”


    彭虎連忙搖搖頭,大聲說道:“我活得不耐煩啊!誰會想死!”


    曾空陰陰一笑:“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


    彭虎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才冷笑道:“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好吞那銀票吧。”


    曾空有些變了臉色,怒斥道:“區區三千兩銀子我會在乎這點嗎!”


    彭虎卻冷笑起來:“你自然是不缺,但你卻是個守財奴,錢再多也不會是累贅,你貪財,否則怎麽會殺了如此多的山西富商。”


    曾空一愣,彭虎又接著說道:“不僅如此而且那些錢一分都沒有落到你手裏吧。”


    曾空苦著臉點了點頭,怒道:“少林的那幫家夥比強盜還要凶狠,直接就把錢全都搶走了,我背了黑鍋卻沒拿到一分錢!”


    彭虎哈哈一笑:“要我說你身上連三百兩都沒有了吧。”


    曾空苦澀道:“還剩兩百兩。”


    彭虎低聲說道:“石浪絕對不差錢,他帶在身上的銀票少說也有五千兩!”


    彭虎的聲音像是地獄裏魔鬼的呢喃,曾空有些心神失守。自己會背上這黑鍋為的不就是多弄些錢嗎?可是現在卻是名財兩空,想到這他的雙眼不禁紅了起來。


    彭虎在身邊像是嘲諷一般的笑:“隻要我們回去說石浪已經死了,那他身上的這些銀子就全是我們的,他的家底絕不比一些富商薄,隻要我們能拿到這些錢還愁下半輩子嗎?”


    曾空疑慮起來:“恐怕我們兩個也不夠石浪打的。”


    彭虎隱秘的笑了起來,他看著天空,突然回頭小聲道:“加上逍遙子呢?”


    曾空還真的若有所思的想了起來,而彭虎卻是看了他兩眼就走了出去,他根本沒發現本來是他控製著局麵,現在的他卻被彭虎反打了一遭。


    彭虎站在一個水窪前,看著自己臉上的那道傷疤,根根短須像針一般紮手,他負手而立笑著離去。


    彭虎絕不是一個莽漢,他可是彭三刀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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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有些人來說,陰天和晴天,黑夜與白天是沒有太大的差距的,生活在黑夜中的人反而願意多在陰冷的角落裏,它們像是一條條蛆蟲,被人們遺忘在角落裏,而正因為它們被人們所不知,所以才有他們獨特的價值。


    殺手這一行裏的天生就是行走在黑夜中的死亡使者,他們行走在陰間與陽間的交界處,手中的刀就是他們的勾魂鐮刀。


    可是殺手這一行裏,注定就是不能讓人們所知道的,殺手是生活在角落裏的,正因為如此,作為一個殺手荊軻是決不合格的,有名的殺手都是不合格的。


    名殺手難殺人,這是行裏不變的鐵律,這也是為何逍遙子隻在江湖殺手榜第十位的原因。


    陰冷的氣息漂浮在空氣中的時候,刺骨的寒風並不能遮掩凜然的殺機,反而更加的凸顯出來,同行相遇,自然是要分個高下。


    這天一早,天大晴,路還有些濕滑。逍遙子遂決定在這裏多呆上一天,等路好走了在離開,可是這一天裏接連來了三個奇怪的人。


    結果這三個人都在一次外出後沒有回來,最晚的一個在晚飯的時候才出去,而逍遙子是在晚飯後回來的。


    放手殺人是逍遙子的本性。雖然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的血跡,可是不知怎麽的所有的人都是繞著他走,也就隻有石浪不避諱他。


    “死了三個廢物就讓你控製不住了嗎?真和當年一般差勁!”


    逍遙子至今還在回想著這句話,這話是在他上樓時候站在他身旁的石浪說的,不過他說的沒有錯,逍遙子隱約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氣了。


    而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半掩的房門已經悄悄打開,從屋中走出兩個全身黑衣裝扮的人,可是不知道殺手規矩的二人穿著這身衣服確實更加晃眼。


    他們拿捏著腳步,一點點的靠近著一間屋子。


    逍遙子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角上點綴著一抹微笑,那笑容有些陰冷,若是二人看到一定會被驚退。


    逍遙子沒有動,因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逍遙子。


    緩緩移動著,逍遙子仿佛能看見他們似的,二人滿頭大汗,汗水已經打透了他們二人的衣物,但他們還在靠近那扇門。


    那扇門裏住著的正是熊和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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