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所在的區域實在狹小,導致到了這裏,甚至沒有完整的網籠分割。


    墨以和麥芽中間立著一張鐵網。兩人抬頭就是房頂。


    墨以坐直身子,抬手便能摸到。值得慶幸的是,這裏長度還算可以。起碼保證了躺下時,他的頭或者腳不至於伸出去一截。


    墨以慢吞吞的撓了撓臉頰,心態挺好:唔……就當是選中了火車上鋪吧,這裏起碼還能坐直。


    鋪好被褥後,墨以將床單取了下來。環視一下四周,並沒有小夾子。


    墨以輕輕歪了下頭,隨後直接將布角穿過鐵網縫隙,紮了一個結。


    麥芽隔著布探過頭來:“小啞巴,我們就兩個人,你還要拉簾子啊?”


    墨以單手劃來劃去。


    麥芽:“……”


    “我看不懂啊。”她撅起嘴,“算了,你想要自己的小天地對不對?那掛就掛吧。”


    墨以露出個暖暖的微笑,對著麥芽豎起大拇指。


    小孩就是這點好,想不到理由的時候,給他們些暗示,他們自己會找到理由。


    兩人收拾妥當,各自躺了下來。


    麥芽顯然對於有了新朋友,還是很開心。她隔著鐵網,掀起床單邊,把腦袋湊了過來。


    “小啞巴,明天回來住的時候,你要跟著我,不要隨便去其他地方,知道嗎?”


    墨以偏頭看她:“?”


    麥芽:“聶姐姐,其實人不錯。我小的時候她也給過我好吃的。”


    墨以滿臉迷茫。


    “啊,聶姐姐叫聶河靈。就是剛才趕我們的那個。”


    “這裏的位置不是隨便可以選的。我們不能住外麵大一點的地方。”


    麥芽頓了頓,小聲的開口:“rose有時候會進來找人。重要的人才能住在好的地方。”


    “其實這裏也挺好的對吧。”麥芽像是想要找到認同一樣,望著墨以。


    她小小的指尖不自覺的扣緊了掛在鐵網上的床單,低聲喃喃:“這裏很暖和,也吹不到風。”


    墨以鼻腔中擠出一聲氣音的“嗯”。


    麥芽開心的笑了起來。


    墨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逼仄的環境加上通風有問題,導致這些被褥摸起來有濃重的潮氣,而且完全散不出去。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麥芽又往鐵網處拱了拱。


    不知道多久沒有人陪她說話了,小女孩此時充滿了分享欲。


    “其實最開始聶姐姐和牧悠姐姐關係挺好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們好像吵架了。後來就誰也不搭理誰。”


    “牧悠姐姐很受rose的器重。她總能拿到很多好吃的東西。然後就有其他的人開始和她玩兒。”


    “漸漸的她就沒有時間陪我了。”


    “再後來,牧悠姐姐和聶姐姐好像因為住哪裏打了幾次架。從那以後,住的位置就不能隨便選了。”


    麥芽揉了揉眼睛,她有些困了。


    墨以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指了指麥芽的床鋪,示意她快去睡覺。


    麥芽有些戀戀不舍,但眼皮又實在睜不開。糾結了兩秒,還是放棄挪回了被子裏。


    “對了,小啞巴……”


    女孩迷迷糊糊的聲音,隔著布簾再次傳來:“晚上要是聽到什麽動靜……你一定要藏好……這裏有鬼,會抓人的……”


    麥芽的聲音越來越小,轉眼間變成了綿長的呼吸聲。


    墨以平躺在滿是海腥味道的褥子上,望著近在咫尺的天花板。


    他的右邊是搭著床單的鐵網,麥芽在鐵網另一側睡的昏沉。左邊是層層疊疊的網籠隔斷,一直延伸到房間出口。頭上、腳下,則是預留出來約兩米寬的走道。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一個人躺在一片荒野上,但天卻塌了下來。讓人感到既壓抑,又沒有安全感。


    墨以腦中整合著剛才麥芽說的隻言片語。


    看來後勤部的員工,各自還有著一些小團體?而這間住宿的房間,是她們劃分地盤的一個部分。


    不知道麥芽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小,所以被排擠在外,最後隻能縮在最裏麵的角落中。


    還有,鬼又是什麽意思?


    墨以閉起眼睛,意識逐漸模糊。


    昏昏沉沉間不知道睡了多久,隱隱約約一種奇怪的聲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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