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之間,幾人進入了一處狹小的房間。


    房門正對麵是一張鋼板焊接的桌子,桌腿牢牢連接在地板上,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盤發的幹癟女人。


    大漢對著女人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玉姐,新的一批我帶過來了。”


    玉姐麵色冷淡,掃視了一圈套著頭套的玩家:“摘了吧。”


    “呼……”墨以聽見自己耳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出氣聲,之前一直負責押解的工作人員似乎鬆了一口氣。緊接著,頭上蒙著的黑色頭套被摘了下來。


    “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同意,就過來簽字吧。”


    玉姐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寒暄的打算。她像是一個例行工作的企業人事。把手裏的一摞紙拿起來,在桌麵上磕了兩下,紙張被碼的整整齊齊後,玉姐把需要簽字的地方轉向了門口。


    手指敲了敲桌麵:“快點。”


    “王,王南。”李肅捅了捅身邊呆立著的玩家,“剛才你是第一個,現在還是按照順序來吧。”


    “我再等等,你們先。”王南諾諾開口,“我身體有些僵,稍微緩一緩。”


    明明之前都同意了借貸積分的玩家,此時站在房間裏,竟然莫名開始怯懦。彼此推脫著,想要最後上前。


    小範圍的拉扯中,站在邊上的墨以被撞得後退了一下。


    “哎呦。”一聲輕呼再次從墨以耳後傳來。


    墨以:“唔……不好意思。”


    “……”被踩了不知道第幾腳的負責人滿臉鬱悶。本來以為摘下頭罩,自己就解脫了,誰知道還是逃不過啊。


    看著竊竊私語的眾人,玉姐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大漢麵色一凜,剛要上前強製進程,就看到墨以從自己身後負責人身旁鑽了出來。不緊不慢繞了一個圈,躲開推脫的幾人,來到鋼桌前。


    如同好奇的貓崽一樣,墨以微微歪著頭,看了一眼紙上的信息。


    基本和普通的借條差不多。大概就是借貸五十萬積分,可以換取進入鑽井台的入場券。


    撓了撓臉頰,墨以慢吞吞的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直沉著臉,盯著墨以的玉姐,見他沒有任何廢話,雖然動作有些慢但絲毫不拖拉,此時終於緩和了臉色。


    抬手拿過墨以簽好的單子,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後,點了點頭。


    “把手伸出來吧。”


    “哦。”墨以乖乖伸手。


    玉姐把他袖子往上攏了攏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根纖細的麻繩,接著手法利落的係在墨以手腕上。


    墨以疑惑:“這個會掉嗎?”


    玉姐指尖在麻繩接口處一搓,繩結消失不見:“你的手掉了,這個繩子都不會掉。”


    墨以:“哇!厲害。”


    玉姐:“……”


    她看向站在後麵的幾人:“衛達,把他帶去項老大那邊吧。”


    一直被踩腳的工作人員:“好。”


    他看向墨以:“跟我走吧。”


    玉姐收回視線,本就冰冷的語氣再次降溫:“其餘人快一點!”


    小潘忙不迭上前,伸出手腕。生怕慢了,墨以已經被帶走,剩下自己一人。


    “走吧。”衛達轉身出門。


    “哦,好。”墨以跟了上去,臨走前指了指桌上的單子,學著小潘的語氣提醒道:“哥們兒,要先簽名,才能拿到手鏈。”


    小潘:“……”


    周圍眾人:“…………”


    怎麽這人悠閑的有種真的是到公司麵試的錯覺……手鏈?說的像是簽約後還有伴手禮。


    墨以跟著衛達出了房間。


    現在沒有了頭套遮擋,他看向周圍。


    平台由一塊塊厚重的鋼板拚接而成。錯落有致的不同區域被無數鋼鐵骨架分割。放眼看去,到處縱橫交錯著鋼梁和支架。


    不遠處是高聳入雲的鑽井塔,巨大的天車吊鉤下,金屬滑輪上掛著數根繃直的鋼筋繩。


    墨以偏著頭,仰視著這些鋼鐵巨物,看的出神。以至於衛達什麽時候停了下來,他都沒發現。


    最後,又是一腳踩了上去。


    追尾的墨以,被撞得往後錯了一步:“唔……對不起。”


    衛達靜靜看了他兩秒後,確定這家夥真的不是故意的。隻得一臉怨念:“到了,進去吧。”


    墨以:“你不一起嗎?”


    衛達:“這裏麵是你們新人待的地方。”


    “哦。”墨以乖乖的向著衛達指的地方走去,臨近門前擺了擺手:“拜拜。”


    衛達沉默不語,直到墨以背影消失才轉身離開:希望明天這個迷糊的小子還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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