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原本團在一起的肢體伸展開。


    現在才發現ta纖細的手臂和雙腿線條格外流暢。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的分布比例,都如此精密完美。


    這具軀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從頭到腳線條流暢。安睡的身體內,仿佛蘊含著無限的生命力。


    ta更像一個藝術品,一個偉大的雕塑。


    但是,這完美無瑕的雕塑隻是一個半成品。


    「灰姑娘」的頭部隻有五官大概的位置。ta的鼻子、嘴巴、耳朵像是籠罩在混沌之下……稍微算得上清晰的眼睛,也隻有一個,位置居於麵中。


    墨以和樂朽厭眼神中同時裝滿了疑惑和驚訝。


    這驚訝既不是因為尋找了很久的「灰姑娘」竟然是少年,也不是因為他隻有單眼的奇怪頭顱。


    而是因為眼前「灰姑娘」蛻變後,重塑的輪廓看起來格外眼熟……


    這分明是墨以的身體!!


    和樂朽厭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成了院長一樣,墨以同樣不知道為什麽遊戲裏找了很久的「灰姑娘」變成了自己的……孿?生?兄?弟?


    墨以微垂著眼睫,懵懵看著地上躺著的「灰姑娘」,問道:“樂哥,你看到的他是什麽樣子?”


    墨以想起了之前幾次情況,這個副本中存在精神汙染。


    就像自己看到的是頭顱,但是大家看到的是水母。又或者所有人都看到的是豌豆、胡桃殼之類,但實際那是殘肢。


    「灰姑娘」本身附帶了強大的精神汙染。所以每個人可能看到的都是自己。


    他等待著樂朽厭的答案,然後通過兩人的視角,來推理判斷……但樂朽厭竟然沒有回答他。


    墨以疑惑,懵懵的抬起頭:“樂哥?”


    “啊。”樂朽厭回過神,“什麽?”


    墨以再一次重複問道:“樂哥,你看到的他是什麽樣子?”


    樂朽厭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墨以卻突然接著問道:“樂哥,你不舒服嗎?看起來臉好紅。”


    樂朽厭偏過頭,擠出一個安撫的微笑,隻是這一次的笑容,似乎多了點無措。


    “我沒事,”他趕緊回答道,“我看到的……除了頭,是你的樣子。”


    墨以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他點點頭,重新看向「灰姑娘」:“唔。為什麽會這樣呢?”


    樂朽厭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明明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小紅帽病房裏,狼變成的墨以,可是為什麽「灰姑娘」卻會給自己帶來明顯的影響?


    他脫下外套,蓋在「灰姑娘」身上,開口說道:“瘋帽子管你叫00號。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墨以腦中靈光一閃,快速起身,走到之前裝著季重雪的容器旁。那上麵寫著他的信息。


    墨以重點看向了其中兩行字:


    級別編號:01


    契合度:50%?(持續下降中,和預期相比較低。)


    接著靠近另一個,曾經裝過白木首胳膊的容器:


    級別編號:01-16


    契合度:待研究……


    備注:新生物代替品


    “啊!我知道了。”


    墨以眨了眨眼,雖然自己和「灰姑娘」的問題沒有想通,但是季重雪的失蹤,還有編號是什麽意思,已經想明白了。


    樂朽厭對於墨以的事情很關心,他也想知道瘋帽子所說的00號是什麽意思?


    墨以:“編號就是和「灰姑娘」的相似度。”


    樂朽厭:“但是季重雪和你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白木首更沒有了。”


    “因為這個相似,並不是我們常規定義的那種。”墨以撓了撓臉頰,“從哪個維度判斷,還是要問瘋帽子。”


    “但是我可以大概猜測一下,是某種精神氣場之類的東西。”


    “或者直接簡單想象成一種隻有部分人才能聞到的氣味。”


    樂朽厭明白了墨以的意思:“季重雪是因為和你待在一起,身上染上了味道,被「藏灰姑娘」派係的人送進了禁閉室。”


    “但因為這個味道並不是他自己本身所具有的,隨著氣味散去,他的契合度也開始下降。白木首也是類似的情況,但他是進入瘋人院後才被發現。”


    墨以點點頭:“我之前沒有被發現,應該是因為身上帶著部分「灰姑娘」。”


    “而「灰姑娘」本身,會對玩家甚至普通npc造成精神汙染,從而起到隱藏自己的效果。”


    樂朽厭感歎:“接下來的十個小時至關重要。”


    “嗯。”


    墨以嚐試著對已經變成人形的「灰姑娘」劃了劃手中的打火匣,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道那個拿著‘水晶鞋’的‘王子’什麽時候會出現?”


    隨著他話音剛剛落下,地麵開始發生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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