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他呆呆的看著多蘿西。


    “要和我的朋友交換嗎?”


    “它還在等著你呦。”多蘿西指了指身邊的獅子,“你可以和它換其他的東西,比如尾巴之類的。是不是會很有趣。”


    墨以眨了眨眼睛:“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多蘿西:“那我最重要的建議,就是你今天最好就完成交換……”


    這句輕快的話語中,似乎包含了暗暗的警示或者威脅。


    墨以環視一圈,在重重疊疊的人影後,似乎看見了一個帶著帽子的輪廓。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卻發現空無一人。


    反倒是周邊圍觀的常駐居民再次縮近了距離。


    他們催促著:“快一點選擇,已經過了一天了,還在猶豫什麽?”


    “是啊,是啊!!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想加入我們?”


    就連昨天還很友好的小紅帽,現在也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們交換?”


    “沒有交換,就是拒絕加入瘋人院。”


    “你們是臥底!是外麵送進來的汙染源!!”


    “撕開他,看一看是不是手術沒有處理幹淨!!!”


    “瘋帽子大人呢?這種有異心的人,真的可以留在這裏嗎?太危險了!”


    聲音變得越來越嘈雜,甚至他們真的開始準備動手。


    隨著他們的靠近,墨以感覺自己的大腦再一次變得昏沉。這些常駐居民的身上,像是帶著什麽氣體安眠藥一樣。


    墨以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然而困頓僅僅隻消失了一瞬。


    隨著包圍圈越來越緊,他反而心跳越來越慢,整個人像是泡在熱水中,昏昏欲睡……


    視線裏無數隻手伸向了他。他清晰的感覺到剛才“撕開他”那句話不是一個形容,而是他們真的要這樣做。


    各種各樣的雙手,在困頓的雙眼中化成無數猙獰的黑影。他們揮動著,向麵門處抓來。


    沒有思索,墨以憑借著本能向後躲避。身後因為木馬的遮擋,勉強還有一絲空間喘息。但這最多也就隻能拖延兩秒。


    幹枯的手直直伸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那手腕被另一隻手擋住,然後整個胳膊被拽了下來。


    同時,墨以馬上要栽倒的身體,被人拖住後脊。


    樂朽厭悅耳的聲音響起,他笑眯眯的說道:“我還挺想看看你們的手結實不結實的。”


    “不好意思,這一個不合格。”


    將手裏幹枯的胳膊看了兩眼後,扔回了人群中。


    他笑容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不是要交換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先和我換吧。”


    周圍人竟然一時怔在原地。


    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裏,直直的看著墨以和樂朽厭。


    “你想換什麽,換完你就離開。”


    “換胳膊。”樂朽厭微笑,“我要換六個胳膊。”


    常駐居民:“……”


    小紅帽探出頭,好奇問道:“為什麽要換六個胳膊?”


    樂朽厭:“發揚傳統文化。不光要六個胳膊,我還要再換兩個頭。”


    墨以背後,樂朽厭的手掌一直撐在他兩個蝴蝶骨間。微涼的氣流順著脊柱,蔓延至顱頂。


    墨以眨了眨眼睛,鏽住的大腦重新清醒過來。


    他回頭看向樂朽厭,此時他正跨坐在旋轉木馬上,笑眯眯的看著一眾包圍過來的居民。


    暈暈乎乎的墨以:騎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唐僧,也可能是要變身哪吒的樂哥……


    將墨以拉起,樂朽厭低聲問道:“你怎麽樣?”


    墨以敲敲腦袋,慢吞吞回答:“好多了,不像剛才那麽困了。”


    樂朽厭點點頭。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刺激了瘋人院居民,他們表情狠厲的湧了上來。


    樂朽厭跨出一步,直接迎上。


    他動作狠辣幹脆,看起來像是挑選交換一樣,實際卻沒有絲毫停頓,將圍上來的人手臂直接拽下。


    僵持間,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影出現在眾人身後。


    “阿啦啦,這麽熱鬧。”


    瘋帽子勾著嘴角,他的肩上柴郡貓趴在上麵,一人一貓表情如出一轍。


    “讓我來看一看,新來的家人到底想要交換什麽樣的器官?”


    “我,”瘋帽子雪白的牙齒露的更大,他探頭向前聞了聞,明明衝著樂朽厭,視線卻轉向了墨以:“如果實在沒有心儀的,我可以幫你定製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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