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首神色一凜:“你認真的?”


    樂朽厭笑眯眯:“自然是認真的。”


    白木首看向墨以:“你也覺得隻有這個辦法?”


    墨以慢吞吞開口:“這一次隻要眼球,我們沒有必要冒險。”


    “隻要?”白木首嗤笑一聲,“那隨意吧,反正我不會把自己的眼球剜下來的。”


    說完,白木首直接轉身離開,不見了蹤影。


    墨以神色絲毫未變:“那就我們三個商量吧。”


    季重雪愣了愣,低聲問道:“為什麽要阻止白木首?”


    墨以歪頭:“因為不阻止他,那隊伍裏失去的就不是一個眼球,而是一條命了。”


    樂朽厭笑眯眯的看著季重雪:“你覺得為什麽這次箱子裏麵的東西,不要心髒了?”


    “因為……”季重雪想了想遲疑的回答,“因為它想折磨我們?”


    樂朽厭露出微笑:“因為它知道無法通過願望,一個個殺死我們了。所以換了一個辦法。”


    “將眼球挖下給它,是我們現在可以做的最優選擇。”


    “一旦因為這個問題發生內訌,互相攻擊反而得不償失。”


    “或者因為拖延,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盒子的願望……那樣產生的結果,我們同樣無法承受。”


    季重雪聽到這裏,感覺有些無力。


    他顫抖的問道:“挖眼睛,會很疼麽?”


    樂朽厭歪頭想了想:“我說不疼你會信麽?畢竟這是古代的酷刑之一。”


    季重雪打了個寒顫:“樂哥,你別嚇我了……再說下去,我怕自己會跑掉。”


    樂朽厭:“那你現在怎麽還沒跑?”


    季重雪深吸一口氣:“跑也沒有用吧,我肯定是跑不掉的。一會你挖的時候,能不能動作快點,我……”


    墨以好奇的看著季重雪:“唔……誰說要挖你的眼睛了?”


    季重雪聞言一愣:“那挖誰的?”


    兩人異口同聲——


    墨以:“我。”


    樂朽厭:“我。”


    季重雪:“……”


    也是沒有想到挖眼這件事,竟然還有多個候選人。


    墨以偏頭看向樂朽厭,聲音溫吞但態度明確:“我們需要挖一顆影響最小的人的眼睛。”


    樂朽厭微笑:“所以我才認為這個人應該是我。”


    墨以微微皺起眉:“另外三支隊伍的情況還不清楚。”


    樂朽厭瞬間明白了墨以還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所以現在不能犧牲主要的攻擊力。


    季重雪這次竟然也聽懂了墨以話中的含義:白木首和樂朽厭一開始,就不在墨以考慮的挖眼人選中。


    那麽為什麽他沒有選自己呢?


    季重雪想要插話,卻又被兩人密集的對話堵了回來。


    樂朽厭:“我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一隻眼睛後,依然不會影響任何行動。”


    墨以:“視線受損,反擊會出現問題。”


    樂朽厭:“但是相對其他人來說,我是最好的那個選擇。”


    他的臉上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但是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掩飾。


    “白木首作為一個主打遠程攻擊的,不適合挖他的眼睛。”


    “季重雪要是被挖了眼睛,基本就和廢人差不多。”


    “你……”我舍不得……


    樂朽厭沒有說出後半句話。他知道,自己即使說了,忘記一切的墨以隻會疑惑。再不會有什麽其他多餘的感情。


    季重雪:“……”


    剛才還想加入提問,現在已經蔫了。原來自己沒有被選擇的原因,是樂哥怕自己成了累贅。


    墨以完全不吃樂朽厭那一套。


    他表情平靜:“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應該由我來。”


    墨以指了指自己蒼色的那隻瞳仁:“這隻眼睛本來就不太有用,就算剜下來,對我來說也不會有特別不適應的地方。”


    “而且隻要我們贏了遊戲,眼睛應該可以恢複成現在的樣子。”


    樂朽厭嘴角的笑消失了。


    他看著墨以的異色雙瞳,嘴唇動了動,卻最後依然沒有說出什麽。


    過了幾秒後,才慢慢的開口,低低應了一聲:“好。”


    墨以疑惑的看著樂朽厭,直覺感覺對方似乎一瞬間很悲傷。


    “唔……”墨以拍了拍樂朽厭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害怕。我都不怕。”


    樂朽厭:“……嗯。不怕,我動手,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的。”


    墨以眨了眨眼睛:“好。”


    ……


    墨以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連著眼眶一片,被對方輕輕的蓋住。


    然後,一股暖流順著樂朽厭的掌心緩緩流入。


    墨以沒有睜開眼睛。


    但隨著他眼球的微微顫抖,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一般,輕柔的羽翼在樂朽厭掌心滑過。


    墨以感覺四周似乎刮起了微風?又或許隻是一種錯覺。


    身體等待著疼痛的襲來。


    但是,腦子卻神遊天外的想著其他東西:這個暖流是樂哥一直以來隱藏的能力嗎?好像還挺舒服的……


    現在在遊戲中暴露出來,沒有問題麽?


    眼瞼上的觸感打斷了墨以的思緒,他感覺樂朽厭的指尖輕輕撫摸在上麵。


    這讓墨以感覺到有些癢,眼皮下的眼球不受控製的轉了半圈。


    樂朽厭柔聲:“不要怕……就這樣不要動,很快就好。”


    墨以想回答自己沒有怕,但是一旦說話,估計會牽動肌肉。所以最後隻是發出一個小小的鼻音“嗯”。


    墨以感覺樂朽厭將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讓他呈現出抬頭的模樣。


    即使閉著眼,也能通過眼皮感受到樂朽厭的另一隻手,湊近了自己。


    墨以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對方也抬著頭,露出脆弱的脖頸,似乎像是在向神明獻祭。可是神明又是誰呢?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


    反而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插入眼眶。


    就像是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你看到醫生割開了自己的皮肉。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操作,偏偏沒有一絲疼痛傳遞給大腦。


    樂朽厭的動作極其小心,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花瓣。


    他將墨以蒼色的眼球一點點剜了下來……緩緩地、穩穩地將它從眼眶中分離出來,拿在手心。


    墨以的半張臉已經被血完全浸染,他依然微微昂著頭,神色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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