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墨以垂下眼眸,他準備了。


    可是這底牌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遲遲沒有出現。


    也可能,是因為墨以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召喚ta吧……


    屍魃尖利的爪子穿過柳鞭的阻擋,刺入墨以的胸腹之中。


    “叮!”


    屍魃鋒利的指甲似乎擦過什麽硬物……


    “墨以!!”季重雪將屍魃猛地抽開,他死死按住墨以被刺穿的傷口,“你怎麽樣?”


    墨以搖搖頭,倒吸著冷氣。


    鮮血流出,墨以身上的喜服,此時已經被染成了另一個樣子。


    他的半身白色喜服,綻開大朵大朵鮮紅的花。而半身紅色喜服,則是被血染的更加妖豔。


    肩頭飄逸的紗,同樣墜著點點殷紅。


    一陣風打著旋兒,帶著血腥的味道,揚起墨以柔軟的細發。澄澈的異色瞳孔在起伏的發絲間,陡然一亮。


    “我知道了……”


    他抬手將嘴角的血擦掉,然後從身上取出了一樣東西——銅錢。


    那枚跟著聘禮被送過來的,方孔銅錢!


    墨以看向季重雪和郝猛:“我有一個想法,你們敢跟我一起嚐試麽?”


    季重雪咬牙:“有什麽不能嚐試的,反正都快死了!”


    郝猛:“墨小子,你說!哥相信你。”


    墨以眨了眨眼睛:“等下,我們一起將柳條扔掉……”


    季重雪一驚:“墨以,你沒開玩笑吧?扔掉柳條,我們不出三秒,估計就被撕碎了!!”


    墨以露出一個笑容,虛弱的回答:“那我盡量控製在三秒以內。”


    這時候還說什麽冷笑話。


    季重雪抽向屍魃的手抖了抖,然後答應道:“好。”


    墨以深吸一口氣,率先將自己手中的柳枝甩了出去。


    快速的將手中的銅錢咬在唇間。


    指尖劃過銅錢邊沿,帶出一道殷紅的血線!


    墨以將指尖沁出的精血,抹過眉心。鮮紅的血漬如同燃燒的火焰。


    他口中輕喃:“還不出現麽……”


    一瞬間,突然陰風四起。


    本來圍著他們的屍魃似乎受到了什麽威脅,向著其他方向嘶啞吼叫!


    墨以蒼白著臉,看著周圍。


    他似自言自語,又似低聲吟唱。


    “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鬃,人笑馬叫皆不聽,你若不記閻王請。”


    “我為你們點了睛,我代閻王把你們請,你們護我把親迎……”


    一個個紙人,出現在屍魃周圍……


    季重雪整個人呆住。


    是那些房間裏放著的紙人?!


    離開前,墨以讓自己背著他,為這些紙人一個個的都畫上了眼睛。那時候季重雪完全不明白,墨以為什麽一定要做這種事。


    那些紙人空著眼眶,看起來格外嚇人。就算畫上了眼珠,也依然陰森恐怖。


    但當時墨以要做,季重雪便跟著他做了。


    ……


    明明是一扯就碎的紙,對上屍魃尖利的指甲竟不落絲毫下風。


    屍魁看起來堅韌無比的皮膚,竟然被紙人劃得滿是傷口。


    然而隨著紙人氣勢越來越高漲,墨以的臉色迅速的蒼白了下去。


    “唔……”


    墨以再一次將吐出的血擦掉,他喘著氣:“猛哥,快點帶我們走。我堅持不了多久。”


    郝猛回過神來。


    墨以坐在他肩頭,已經有些撐不直身子了,他脫力的往後倒去。被郝猛一把抓住拽了回來。


    季重雪快速走到郝猛身邊,將焦棠胳膊繞過自己脖子,替郝猛分擔了一絲重量。


    郝猛和季重雪兩個人,就這麽互相扶著,拖著焦棠扛著墨以,快速的離開戰場。


    屍魃們發現了獵物想要逃走,剛要衝上來阻攔,就被紙人大軍攔下。


    打鬥的聲音,終於逐漸遠去。


    遍體鱗傷的幾個人總算是離開了屍魃的攻擊範圍,隱入樹林深處。


    不知何時,林子裏起了一層薄霧。


    幾人虛脫的靠在樹邊休息。


    季重雪看著發怔的墨以,他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瓷娃娃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季重雪感覺自己需要做點什麽,不然墨以似乎隨時會消失一樣。


    打破寂靜的是郝猛。


    他喘著氣,開口問道:“墨小子,到底怎麽回事?你還會通靈啊?”


    墨以低垂著眼瞼,他輕輕的將口中含著的銅錢吐了出來。


    慢吞吞說道:“我隻是知道一些皮毛。若是精通,就不會讓我們變得這麽慘了。”


    墨以輕輕用衣角,將銅錢上的血擦幹淨,然後重新揣入懷中。


    季重雪:“你怎麽想到把銅錢含嘴裏的?那些紙人又是怎麽回事?”


    墨以眨了眨眼睛,失血過多加上體力耗盡,讓他眼前有點發黑。


    他怔了一會,才柔聲從頭解釋道:“你們知道紙人為什麽不能畫眼睛麽?”


    季重雪一愣,他對於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不能畫眼睛?那你早上離開房間前,為什麽把它們所有都點上了眼珠?”


    墨以:“紙人不點睛,是因為有種說法。畫上了眼睛,它們就有了肉身靈氣,能看到陽間的一切,從而產生倦戀不願離去。”


    “但你們還記得我們的身份麽?”


    季重雪:“你是說還陽的事?”


    墨以點點頭:“按照我們現在的遊戲設定,這些紙人被送到了我手裏。其實已經到了陰間,為它們畫上眼睛,才可以更好的聽令於我。”


    “但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控製這些紙人。”


    墨以輕聲歎了一口氣:“我本來的猜測,也許畫上眼睛後,它們會作為送親團隊,護著我們一路通行,但是……”


    季重雪:“但是畫完後發現,它們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郝猛:“那為啥現在它們又能動了?還這麽厲害?”


    墨以:“因為那枚銅錢。那是噙口錢。”


    季重雪記得,墨以解釋過……噙口錢,就是人死後放在嘴裏的錢幣。


    墨以的精神似乎越來越差,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我光猜測出了這個遊戲存在表裏世界,「陰世界」的我們,要努力還陽去「陽世界」。”


    “但我忽略了,我們自己其實也是擁有不同狀態的。”


    “現在的玩家們基本都是類似於混沌的中間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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