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猛一巴掌拍在鄭亞超肩上。


    “這就是軟刀子喇人,不死人但膈應人啊。小子,還是有點男子漢擔當的!”


    鄭亞超被拍的手一抖,藥膏蹭著胳膊劃出,抹了長長一截。


    他假笑一下:“分到這個任務了,總得做完嘛。”


    但事實卻是因為七玄說了,三個任務,一個人隻能參加一個,如果這個沒有完成,那後果恐怕要比現在嚴重的多了……


    鄭亞超並不想自己去做那個試錯的人。


    他不著痕跡的,將郝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來,然後狀似無意的問道:“你們呢?”


    郝猛來了興致,一頓筆畫,顛三倒四形容半天,什麽也沒說清楚……


    季重雪和焦棠兩人麵麵相覷,最後總結,他們就是在換不同的地圖一頓跑。萬幸的是,蜜蠟成功被帶了回來。


    季重雪本來還想問問墨以。


    側頭一看,發現這家夥趴在桌子上,盯著中間的花瓶發著呆,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墨以微卷的頭發亂糟糟的炸著毛,襯得臉小小的,他整個人神色懨懨,滿臉困頓模樣。


    季重雪想起自己家附近的貓咖,有的貓被搖晃起來站崗上班,女孩子們摸頭撓下巴時,那貓就是這個樣子。


    焦棠也發現了墨以的狀態:“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都累了。”


    季重雪點點頭:“我們倆再商量一下明天凝囍燭可能出現的問題,你們早點休息吧。”


    墨以:“哦。”


    慢吞吞起身,往自己屋子裏走去,他確實有些困了。


    季重雪和焦棠討論到天色將暗。


    季重雪:“就這樣吧,感覺能想的基本都想到了。再出問題,也隻能水來土掩了。”


    焦棠:“快點回去吧。晚上不能出門。”


    季重雪點點頭,剛要離開,突然停住腳步:“完了……”


    焦棠:“怎麽了?”


    季重雪:“忘了提醒大家,晚上要注意那個大雁了。這種東西肯定有問題……”


    焦棠輕蹙了一下眉:“快回去吧,大家應該心裏有數。先不要擔心,現在也沒時間去提醒了。”


    季重雪輕歎口氣,離開房間。


    ……


    夜色降臨,季重雪回房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後,發現天已經徹底黑了。


    他檢查了一下放在房間中的盒子,兩隻大雁悄無聲息的窩在裏麵,沒有任何異動。


    反複查看後,季重雪將裝大雁的盒子綁好,固定在房間角落。


    他躺在床上,腦子裏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翻來覆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快要進入睡眠時,季重雪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半夢半醒間,他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太黑了!!


    這種黑,不是房間中沒有光透進來的那種黑,而是有什麽東西擋在了床頭!!


    季重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枕頭下摸出提前準備的匕首。


    他快速的向著漆黑的床沿處刺了過去。


    一聲恐怖的淒厲鳴叫響起。擋在床頭的是一隻展翅的大雁,它扭過身來,猩紅發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季重雪。


    一翅膀揮了下來,黑色的羽毛竟然變成如同刀片的模樣。


    變異的大雁,每一次攻擊,都是衝著季重雪的胸膛……


    .


    一個小時前。


    焦棠和衣而臥,腦子裏還想著之前討論的內容,她梳理著白天的線索。


    將睡未睡之時,突然聽到房間裏傳出奇怪的聲響。


    那是一種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是“咯茲咯茲”的聲音,聽起來讓人牙根發麻。


    焦棠警覺的起身,側耳傾聽片刻後,目光看向了房間角落——那裏是放置大雁的地方。


    和季重雪將盒子綁住不同,焦棠從床底下找出了一條廢棄的鐵鏈,她將大雁用鐵鏈繞過脖子,綁住翅膀的同時,還將它們兩隻腳拴在了一起。


    而此時“咯茲咯茲”的聲音,正是因為夜晚大雁體型膨脹和鐵鏈摩擦,發出聲響。


    焦棠眯眼看去,發現這些大雁的變異不止體型一點,它們翅膀上的羽毛由下至上,一點點退化成了金屬刀片的形狀。


    原本可愛的鳥頭也變得扭曲恐怖,鳥喙長出尖銳的獠牙,口中滴滴答答,液體落在地上“滋啦”一聲,竟然是毒液。


    猩紅的眼睛望著焦棠,猛地啄了過來!


    .


    與季重雪和焦棠房間完全相反的,是鄭亞超和郝猛的房間。


    他們兩人早已入睡,房間裏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異動。


    用來裝大雁的漆盒,此時也空空如也,盒蓋翻開,扔在角落裏,大雁不見蹤影……


    .


    前一夜隔音很差的房間,在今晚卻像是突然被改造了一樣。明明到處都是打鬥、慘叫和呻吟交織,死亡的氣息卻被封在了每個人的房間裏。


    屋內,大雁瘋狂穿梭,它的羽翼成為了死亡的使者,鮮血染滿地板……


    夜幕漸漸消散,十幾間房間內隻剩下一片死寂和殘骸。大雁恢複了它原本的模樣,安靜地站在房間的中央。


    ……


    季重雪長呼出一口氣,手中的匕首掉落。地板上是兩隻喉嚨被劃開,已經死去多時的大雁。


    他走出屋子,快速往墨以房間跑去。


    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墨以,而他的身邊兩隻大雁,一頭一腳窩在那裏。


    被子床單上,到處是毒液灼燒出的黑色不規則缺口。


    看到季重雪進來,大雁直起身子,探頭看他。


    明明已經恢複了正常,但它們的眼神中仍然透露著一絲邪惡。


    季重雪屏住呼吸,慢慢向床邊靠近。


    墨以側身躺在那裏,清晨的朦朧光芒罩在他身上,柔順的頭發散落在枕邊,季重雪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緊閉的眼睛,修長脆弱的脖頸。


    季重雪深吸一口氣,心裏默念:應該活著,一定活著的……


    “墨以!墨以?”


    季重雪正要將手指探到墨以鼻下時,房門“嘎吱”一響。


    焦棠滿身傷痕的出現在門口。


    她的身後跟著提著兩個大雁漆盒的鄭亞超,和火急火燎的郝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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