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雪瞳孔猛地一縮。


    “你什麽意思?你說我妹妹是鬼??”


    他扭頭望向季言春,心中升起一絲懷疑:難道妹妹被替換了?


    季言春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嚇得瑟縮了一下。


    一雙大眼睛瞬間盈滿淚水,努力控製著讓自己不要哭,癟了癟嘴,她啞著聲音喊季重雪:“哥哥,我不是。”


    季重雪心一軟,妹妹委屈的表情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他錯開一步擋在季言春身前,遮住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冷冷的看向墨以,語氣不善的說道:“如果我妹妹是鬼,那我也是。”


    “唔。”墨以像是完全聽不懂季重雪話中的意思,搖了搖頭,說:“可是,你不是鬼。”


    “我不是,我妹妹就也不是。”季重雪語氣堅定,“我們一直沒有分開過,我確定,我妹妹也沒被替換過。”


    墨以低頭在兜裏摸索一番,然後拿出了兩張骷髏照片。


    指著照片,認真道:“一張是你,一張是你妹妹。”


    “你什麽時......”季重雪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他本來想問,墨以什麽時候給言言拍照了。


    卻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遊戲結束時,墨以拍的不是狼狽搜尋身上的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季言春。


    池濟華率先將墨以手中的兩張照片拿了過去。


    第一張就是普通的頭骨照片,稍微有點模糊。應該是季重雪揮棒打鬼老師時,墨以抓拍的。


    第二張照的距離有些遠,入鏡的是個半身像,準確一點應該說半個骷髏架子。


    池濟華將照片拿起來,湊近一看,汗毛瞬間豎起。


    “臥槽!”


    他手一抖,不小心將照片掉到了地上。


    眾人跟著低頭看去。


    均被照片上駭人的一幕,嚇得呆立在原地。


    那張半身像的頭骨上,細看過去,下半張臉上全是一顆顆牙齒。


    它們密密麻麻覆蓋在唇周,鼻側,下巴,顴骨......以正常的齒列為中心,參差排列了至少三層。


    池濟華猛地搓了搓自己的上臂,密恐真的看不了這種東西。


    眼神無意瞥到躲在季重雪身後的季言春,更是一陣發寒。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清秀文靜的姑娘,半個腦袋全是牙......


    “這,雖然可怕,但也不能證明她就是鬼吧?也許人也能長成這樣?”


    “季重雪不是說他妹妹生病了麽。”


    說話的是穀小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妹子,竟然將那張詭異的照片撿了起來,遞給季重雪。


    墨以:“人確實是可以長成這樣。”


    這句話一出,又給了在場所有人弄懵了。


    池濟華指著照片,不敢置信:“你說那個?滿臉牙?人,能長這樣?!!”


    墨以點點頭:“小朋友就會長這樣。”


    他環視一圈,慢吞吞的接著說:“這個遊戲本來就是「鬼」和「小朋友」玩的。”


    “我們根本不是真的小朋友,「鬼」才是真的小朋友。”


    “老師一開始就說了,箱子裏的玩具,可以幫助我們找到鬼.....”


    “刀,棍子根本不是玩具。”


    “紙,筆也不是玩具。”


    “我翻了半天,隻有這個相機可以算得上玩具。”


    墨以抬眼看向季重雪和季言春。


    “我一開始,完全沒有懷疑過你們,也不知道鬼是誰。所以給每個人都拍了照,最後才給你們拍的。”


    “我記得,一開始做自我介紹時候,你說你們是雙胞胎。”


    “所以,哥哥和妹妹年齡一定是一樣的。而這種臉上都是牙齒的樣子,一般隻會是12歲以下的小孩。”


    墨以看著季重雪:“你不是小孩,所以你妹妹也不會是。”


    季重雪臉上的表情開始動搖。


    他扭頭看向季言春,妹妹害怕的看著自己,搖著頭。


    “可是,她就是我妹妹。”季重雪不知道怎麽形容,那是一種血脈的熟識。


    墨以歪歪頭:“或者說,也許她擁有你妹妹的記憶和習慣,但是骨子裏不是。”


    墨以的這個“骨子裏”就是直白的“骨頭架子”的意思。


    卻被季重雪理解成了靈魂,他一下子就眼眶紅了起來。


    墨以:“!”,動物般的眸子睜大一瞬。


    懵逼中,自己沒說什麽吧,怎麽要哭了??


    “唔”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墨以安慰道,“也許過關後,一出去你會發現妹妹,在哪裏等著你?”


    聽到這話,周圍其他人音調不自覺上揚起來,問道:“那我們呢?”


    “也能的吧。”墨以看向房間中,垂頭靜靜坐著的女人。


    “除了阻礙上課,或課上打架的。連季重雪那樣打老師的,都沒有被懲罰。我們的啟蒙老師是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大家看向中間疊羅漢一樣,摞在一起,不知生死的三個人......


    還有被猜出鬼朋友身份,消失了的王辰......


    行吧,這個家夥隻要能真的將大家帶出去,他說誰好,那就好吧。


    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距離下課時間還有五分鍾,需要提交答案的「小朋友」做好準備。答案可以直接說出,也可以在心裏默念選定。”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墨以。


    墨以依然是那副溫溫吞吞的樣子,不急不慢的說出答案:“我投季言春。”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屋子中亮起白光。


    這光越來越強烈,刺的視線中完全看不到其他景象。


    季重雪聽到背後傳出一聲很低的感歎:“好可惜,差點就能有十五個人一直陪我玩了。”


    原來,她真的不是妹妹。


    一片純白中,失重的感覺包裹住房間中的每個人。


    【恭喜各位,試玩結束。】


    【「小朋友」成功找到鬼,死亡人數四人,十五人通過試煉。】


    【本關卡等級過低,獎勵基礎積分,100分。】


    【報告正在生成上傳,請大家再接再厲——】


    隨著通報,眾人依次消失在房間中。


    【玩家墨以受到老師青睞,福利:課間鼓勵。】


    墨以:“?”


    幹枯的手慢慢抬起,滑過墨以的衣兜,往他懷裏狀似無意,塞了什麽。


    最後,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女人毫無起伏的聲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老師沒有別的東西,就送你一朵小紅花。”


    指尖在墨以額頭上輕輕一點,失重的感覺瞬間襲來!


    墨以,也從房間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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