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洛伏依遇刺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首都。


    盡管洛伏依已經刻意隱瞞,但並沒有起什麽作用。


    伴隨著這條消息而來的,還有無邊的惡意。


    坊間開始傳言,說洛伏依之所以會遇刺,全然是她德不配位的報應。陰暗潮濕的小巷裏,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圍坐在一堆篝火旁,火光映照出他們扭曲的臉龐,他們交頭接耳,聲音低沉而惡毒。一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洛伏依的種種“惡行”,說他親眼見到她欺壓百姓。


    另一人則添油加醋,編造她如何貪婪無度,搜刮民脂民膏。


    言語間,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快意與嫉妒,仿佛洛伏依的遭遇是大快人心的美談,而真相早已被這些無端的謠言吞噬得無影無蹤。


    禁軍們穿梭於狹窄的街巷,身影在晨光中拉長,他們的步伐匆忙而沉重。


    一名年輕的禁軍,臉上寫滿了焦慮,試圖說服巷口閑聊的婦人不要散播未經證實的謠言。


    婦人訕笑著,表麵上痛快的答應了禁軍們的話,但是,眼中的幸災樂禍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掩飾掉的。


    在她這種人眼中,女人當皇帝就是德不配位,女人除了在家相夫教子以外沒別的作用,也不可能做好別的事。


    另一邊,幾個孩童圍在一起,模仿著洛伏依遇刺的場景,嬉笑聲尖銳刺耳,如同鋒利的刀片,讓禁軍們心中發寒,但卻也不可奈何。


    禁軍們麵麵相覷,無奈與挫敗在他們眼中交織,最終隻能搖頭,繼續這無望的謠言阻擊戰。


    禁軍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他們的身影在逐漸明亮的晨光中顯得有些無助。


    一名高大的禁軍統領站在巷口,眉頭緊鎖,目光掃過四周那些竊竊私語的平民,心中滿是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再次開口,聲音卻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夠了!別再傳播這些無稽之談!”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更多的竊笑和私語。


    一個老人甚至公然挑釁,瞪大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我就算是說了,你又能把我們怎麽樣?”


    看著老人這副囂張的樣子,禁軍統領和士兵們的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說不生氣是假的。


    晨光中,他們的影子仿佛被怒氣拉長,與斑駁的牆麵交織出一幅壓抑的畫麵。


    統領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青筋暴起,但最終隻是無力地鬆開,重重歎了口氣。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每一個竊笑和私語都像是一根根細針,紮在他們的心上。


    他們環顧四周,隻見人群或竊笑,或冷漠,或挑釁,仿佛他們都是局外人,看著這場鬧劇上演,而禁軍們卻束手無策,隻能在這僵局中掙紮,無助與憤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們緊緊束縛。


    但最後,他們除了和善地勸誡老人不能亂說話以外,別無他法。


    禁軍統領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擠出一絲苦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緩緩走近老人,低聲下氣地說,“老人家,我們知道您心中有氣,但謠言止於智者,別再讓這些無端的話傷了和氣。”


    老人的臉上卻滿是輕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禁軍士兵們在一旁,個個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得陪著笑臉,仿佛是在忍受一場無聲的淩遲。


    晨光裏,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淒涼。


    此時此刻,一名脾氣暴躁的禁軍終於按捺不住,他的臉漲得通紅,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猛地一腳踢飛腳下的石子,石子劃過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響,驚起一群覓食的麻雀,撲棱地飛向天空。


    他粗著嗓子,聲音沙啞地吼道:“這幫渾蛋!憑什麽這麽對我們!我們是在保護他們,他們卻這樣對待我們!”


    他的拳頭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空氣中的壓抑一拳擊碎。


    周圍的禁軍士兵們也紛紛附和,他們的情緒如同被點燃的幹草堆,迅速蔓延開來。


    然而,統領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深邃,仿佛將所有的憤怒與憋屈都吞進了肚子裏。


    他沉默著,任由士兵們發泄,自己的雙拳卻在背後緩緩攥緊,青筋暴起,仿佛也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憋屈嗎?自然是憋屈的。


    統領也深知這一點,但他隻能將這些情緒深深埋藏。


    下屬們不懂事也就算了,他可不能不懂事。


    晨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挺拔,卻也孤獨。


    他抬頭望向天空,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憋屈與無奈都吸入胸膛。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神已變得堅定無比,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他緩緩轉身,目光掃過身旁那些同樣憋屈卻仍堅守崗位的禁軍士兵,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他輕聲開口:“在其位,謀其事。既然是為陛下服務,就一定要萬事都為陛下著想。”


    禁軍統領的話音剛落,一名年輕的禁軍士兵突然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自責。


    他回想起前日巡邏時,因一時衝動與街頭的商販起了爭執,雖然最終沒有釀成大禍,但那爭吵聲、圍觀者的議論,無疑都為陛下平添了幾分煩惱。


    畫麵一轉,陽光斜照在宮牆上,金色的光輝與禁軍們黑色的盔甲交相輝映。


    統領走到年輕士兵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溫和而堅定。


    “記住,我們的每一舉動,都關乎陛下的聲譽。在這皇城根下,我們既是她的盾牌,也是她的影子。影子歪了,人們便會質疑盾牌的堅固。”


    洛伏依坐在幽暗的書房內,窗外透進的微弱光線勾勒出她輪廓分明的臉龐。


    她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麵,節奏沉穩,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案上攤開著一封密信,字裏行間透露出的,正是關於她那些被刻意散布的黑料。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裏藏著幾分不屑與輕蔑。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處宮牆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喧囂,直視那些躲在暗處操縱輿論的黑手。


    她的身影在夕陽下拉長,與這即將落幕的黃昏融為一體,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堅韌與從容。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這種針對他們的手法,也不是這群人第一次使用了。


    洛伏依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那些精心設計的陷阱、流言蜚語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來。


    陽光照射下,她站在庭院中央,雙拳緊握,但又無處發泄,如同她此刻憤怒而又不甘的心情。


    四周靜悄悄的,就連宮女太監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


    洛伏依站在庭院中央,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與斑駁的石板路交織在一起。


    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凝視著時間的盡頭。


    四周靜悄悄的,連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宮女和太監們遠遠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這位正在沉思的主子。


    洛伏依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在蒼白的肌膚下若隱若現,但她依然強忍著,不讓一絲憤怒和不甘泄露出來。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無奈都吸入胸膛,化作無盡的等待與忍耐。


    洛伏依睜開眼,眸中閃爍著冷靜而狡黠的光芒,她輕步移至案前,提起筆,在宣紙上緩緩勾勒,每一筆都透露出她內心的籌謀。


    窗外,夕陽餘暉斜灑,將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輝,更添幾分決絕之色。


    她停下筆,審視著紙上那些錯綜複雜的線條,宛如棋盤上的布局,每一步都暗含玄機。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她輕聲自語。


    “時機,是最鋒利的劍。我要讓這把劍,在他們最得意時,無聲無息地刺入他們的心髒。”


    隨即,她吹滅燭火,房間瞬時被黑暗吞噬,隻留下窗外微弱的星光與她眼中的光芒交相輝映。


    在這幽暗之中,洛伏依的身影顯得格外神秘莫測,仿佛已完全融入了夜色,成為了那操控一切的幕後之手。


    洛伏依獨坐在書房的暗處,窗外偶爾傳來的烏鴉啼鳴更添了幾分孤寂。


    她的指尖輕敲著桌麵,每一次觸碰都似乎在計算著什麽。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透出一種深不可測的狡黠。


    她輕聲低語,仿佛在跟夜色中的某個隱秘存在對話。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堵住輿論,不讓它繼續發酵,而是如何巧妙地引導,讓它成為我手中的棋子。我要讓這股暗流在無聲中匯聚,直至他們無法掌控。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被迫現身,露出狐狸尾巴。到那時候,再跟他們算總賬,也不遲。”


    洛伏依的眸光在她的書房內閃爍,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夜色下的都城。


    街燈昏黃,平民們在狹窄的巷弄間穿梭,歡聲笑語夾雜著爭執聲,此起彼伏。


    她的目光如同鷹隼,銳利地穿透喧囂,鎖定在那些看似平凡卻又暗藏鋒芒的麵孔上。


    她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那些平民,仿佛一群被激怒的蜂群,若不加以引導,定會蜇得她滿手是傷。


    她心中已有計較,決定布下一局大棋,讓這群平民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她的棋子。


    這時候,影出現了。


    他就那樣靜靜地立在那裏,如同一抹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卻又無比真切。


    月光淡淡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瘦削而挺拔的身影,他穿著一身夜行衣,與夜色融為一體,仿佛從黑暗中直接走出。


    他的眼神深邃,宛如兩口幽深的古井,讓人無法窺測其內心所想。


    洛伏依的目光在觸及到他的那一刻,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唯有他們二人,才是這夜色中的主角。


    洛伏依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與審視。


    她緩緩走近影,每一步都顯得從容不迫,仿佛是在考量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洛伏依待了一會,看影不說話,就先一步開口,打破僵局。


    “我記得,你不是跟趙良形影不離嗎?”


    影點頭,然後又搖頭。


    “是首領讓我跟著你,有問題可以找我幫忙,他怕您這邊人手不夠,沒有信得過的人。”


    洛伏依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她緩步踱至窗邊,手指輕輕劃過冰冷的窗欞,目光卻穿透夜色,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偽與真相。


    “那你認為,你能幫到我嗎?”


    他自信點頭


    “如果隻是平息輿論,自然不是問題。”


    “我想知道你想采用什麽方法?”


    “這年頭,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拳頭大,便有道理?”她低聲重複,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那在這都城之中,權謀與智謀,又當如何算起?”


    影沉默片刻,月光下,他的雙眼仿佛兩柄出鞘的利劍,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夫人心中已有計較,我不過是一把刀,聽命行事。至於方法,自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輿論如潮,既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們隻需暗中操控,讓那些流言成為我們手中的箭矢,直指敵人心髒。”


    “那如果他們不按照你既定的路線走呢?”


    “我的拳頭,無往不利。”


    洛伏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緩步退後,目光如炬,直視影的雙眼。


    “你的拳頭,無往不利?”她語氣中帶著幾分質疑,仿佛要看透影的自信究竟源自何處。


    影猛地踏前一步,渾身肌肉緊繃,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他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


    “你就那麽有自信?就不擔心有拳頭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堅信,那隻是拳頭不夠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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