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麽?那些外族並不可怕……隻要我們有膽量……”


    披著虎皮的男子滿帶疲憊地回到部落,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肩頭,卻掩不住他眼中的沉重。


    部落中央,祭祀的火堆熊熊燃燒,映照出一張張年輕而狂熱的臉龐。


    他們圍坐在篝火旁,眼中閃爍著不明所以的光芒,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所牽引。


    祭祀高舉著權杖,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切割著理智與瘋狂的界限。


    男子擠入人群,目光掠過那些孩子,他們的眼神空洞而熾熱,讓他痛心不已,仿佛看到了部落未來的希望正被一步步吞噬。


    祭祀的話音未落,披著虎皮的男子腳步沉重地停在火堆旁,夕陽的最後一抹光亮在他堅毅的臉上勾勒出複雜的輪廓。他目光深邃,掃視過一圈圈圍坐的族人,卻未如往常般燃起激昂的鬥誌。祭祀的恭敬迎接似乎隻是風中搖曳的燭火,無法點亮他眼中的黯淡。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鼓舞?”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閉上眼,任由夜風拂麵,似乎想借此吹散心頭的沉重與不安。


    “現在不是做這些多餘的事情的時候了,那群外族人快來了,我這回來,就是帶著大家遷移的。”


    祭祀手中的權杖微微顫抖,火光映照下的臉龐顯得格外凝重。


    他望向那些孩子們,他們正興奮地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戰鬥,眼中燃燒著無畏的火焰,仿佛完全未察覺即將到來的風暴。


    一個孩子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木棒,模仿著勇士的模樣,卻因用力過猛差點摔倒,引來一陣哄笑。


    祭祀的目光在這些稚嫩的臉龐上停留許久,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他緩緩垂下權杖,仿佛連帶著部落的未來也一同沉重地落下。


    男子嘲諷的笑意在嘴角凝固,他猛地睜開眼,目光如炬,穿透了夜色與喧囂,直射向那些年少無知的孩子們。


    他跨前一步,聲音在夜風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看看你們,手中的木棒能抵擋什麽?是鋒利的刀刃,還是無情的箭矢?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而是智慧與生存的選擇!我不希望看到列克族的未來,葬送在你們無畏卻愚蠢的犧牲之中,懂嗎!”


    說著,他用力一揮手臂,仿佛要將這荒謬的狂熱一掃而空,夜風中,虎皮獵獵作響,映襯著他孤獨而堅定的身影。


    這時,人群之中,不知道誰突然開口,打破了男子可以營造出的氛圍。


    “您不是教過我們,逃跑是懦夫的行徑嗎?”


    那句話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


    少年們紛紛側目,尋找聲音的來源,卻隻見火光搖曳,人影幢幢,無人承認。


    男子的身形微微一震,仿佛被這句話刺中了要害。


    他低下頭,目光穿過跳動的火焰,似乎在回憶往昔。


    火光映照在他緊鎖的眉頭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他的麵容顯得更加堅毅而複雜。


    是啊,他又何嚐不知道逃跑是懦夫的象征,可麵對族人期盼的目光,他的心如刀絞。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與外族人交戰的慘烈畫麵,每一次衝鋒,每一次倒下,都是列克族勇士不屈的呐喊。


    他猛地睜開眼,望向遠方,那裏,夜色如墨,仿佛預示著未知的災難。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那麽他無論如何也會讓這些外族人付出代價,用血肉之軀築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城牆。


    但此刻,他是族長,肩上的責任重於泰山,無論做什麽決定,都要為全族的安危考慮。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與掙紮都咽下,轉身,一步步堅定地走向祭祀的火堆。


    於是,趁著夜色正濃,如墨的天幕下,男子帶領著族人悄無聲息地撤離。


    月光灑在蜿蜒曲折的小徑上,銀白的光輝為他們的逃亡之路鋪上一層淡淡的霜。


    他們輕手輕腳,盡量不發出聲響,隻有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捉妖人處理火源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


    男子走在最前方,他的背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得很長,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而堅定。


    族人們緊隨其後,他們的眼神中既有恐懼也有希望,仿佛是在無盡的黑暗中尋找那一絲光明的指引。


    四周是茂密的樹林,偶爾有夜鳥驚飛,劃破這沉悶的寂靜。


    月光稀薄,樹影婆娑,列克族人在夜色中悄然前行。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逃亡之夜,危機卻如影隨形。


    不遠處的山坡上,一群捉妖人隱匿在暗處,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穿透夜色,緊緊鎖定著下方移動的隊伍。


    影身披黑袍,手中握著一把精鐵鑄造的利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周圍的捉妖人們則手持各式法器,嚴陣以待,隻待趙良一聲令下,便要將這群列克族人一網打盡。


    山坡上的火光時隱時現,那是捉妖人們故意留下的假象,用以迷惑列克族人。


    而在這虛假的火光之下,隱藏的卻是他們真正的陰謀與殺戮的意圖。


    夜色中,捉妖人們的身影如同鬼魅,靜靜地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


    夜色深沉,趙良立於山巔,黑袍隨風輕輕擺動,他凝視著列克族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周圍的捉妖人們焦急地等待著,卻見他並未有所動作,不由得麵麵相覷,低聲議論起來。


    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臉上,趙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緩緩抬起手,製止了手下們的躁動,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夜色,洞察一切。


    風,似乎也在此刻凝固,隻留下樹葉輕輕搖曳的聲響,與遠處列克族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裏交織成一幅詭異的畫麵。


    “為什麽剛才不動手?這明明是最好的時機,他們毫無防備,隻要咱們動手,肯定讓他們損失慘重!”影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刺耳,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不解與急切。


    趙良的目光深邃,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緩緩轉過身,麵對著滿臉不解的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的黑袍上,泛起淡淡的光澤,更添幾分神秘。


    他輕輕抬手,指向遠方列克族人逃離的方向,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


    “我們為什麽要對他們動手?現如今,我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不要節外生枝,不要忘了,咱們最主要的目的是開拓疆土,如今,咱們不耗費一兵一卒,就達成了這個目的,如果要是對他們動手,反而會對完成任務造成阻礙。”


    眾人恍然大悟之際,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幾分,連風都似乎停滯了流動。一名年輕的捉妖人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不安的光芒,他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假如……他們再回來怎麽辦?”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顯得孤單而無助。


    四周的捉妖人們聞言,紛紛側目,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被凝重所取代。


    趙良的目光依舊深邃,他輕輕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


    趙良的話音剛落,一陣夜風吹過,帶動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連大自然都在為這精心布局的謀略而讚歎。


    影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抬頭望向遠方列克族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如此,您真是高明,用我們這些人作為‘警示牌’,讓那列克族的族長不得不帶著族人逃離。他們心中必定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生怕我們隨時會發起攻擊。”


    說著,影的目光變得愈發銳利,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列克族人那慌亂逃竄的身影。


    月光下,趙良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他輕輕搖頭,目光深邃如夜空。


    “回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夜色,直達人心。


    他抬頭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隨後,他轉身走向一旁,那裏停著一匹雄壯的黑馬。


    他翻身上馬,動作利落而優雅。


    馬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低吼一聲,四蹄翻飛,瞬間衝入夜色之中。


    趙良的背影漸行漸遠,隻留下一串堅定的馬蹄聲和夜風中輕輕搖曳的樹葉聲。


    他要去的地方,是那些心懷不滿、蠢蠢欲動的人們所在之處。


    他要親自去安撫、去震懾,確保一切盡在掌握。


    夜色中,趙良策馬疾馳,直奔皇城。


    城內,燈火闌珊,洛伏依正端坐於朝堂之上,眉宇間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身著華貴的龍袍,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椅扶手,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跪拜的群臣。


    朝堂之上,諸多大臣開始爭吵,如同煮沸的水一般喧囂不已。


    幾位身著朝服的老者,須發皆白,卻爭得麵紅耳赤,手指幾乎要點到對方的鼻尖上。“趙良此舉,太過陰狠,有失我朝仁義之名!”一位老臣顫巍巍地指著另一位大臣怒喝。而對方也不甘示弱,反駁道:“仁義?哼,對待那些蠻夷之族,何須講什麽仁義?趙良此計,正是為了我大好河山著想!”


    一旁,幾位年輕的大臣交頭接耳,臉上滿是疑惑與不安。他們時而看看爭吵不休的老臣,時而望向高高在上的洛伏依,似乎想從這位女帝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洛伏依心中冷笑,她深知這些大臣們的心思,無非是想借由列克族之事來試探她的底線,甚至妄圖從中牟利。


    她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來,聲音如雷鳴般在朝堂回蕩:“爾等身為朝廷重臣,不思為國分憂,反倒在此爭吵不休!若再有此等行徑,休怪朕不客氣!”


    然而,洛伏依話音落下,什麽用都沒有大臣們的爭吵愈發激烈,仿佛要將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掀個底朝天。


    一位大臣怒目圓睜,手指幾乎戳到趙良的支持者鼻尖:“趙良此等行為,無異於放虎歸山,日後必成大患!理應嚴懲不貸!”


    支持者則冷笑連連,反駁道:“哼,若非趙良智謀過人,我朝又怎能如此輕易地收複失地?你們這群隻會紙上談兵的老朽,懂什麽大局!”


    說著,他用力一揮衣袖,濺起一片塵埃。洛伏依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群臣,朝堂內氣氛緊繃,仿佛一根弦即將斷裂。


    但隨著時間流逝,群臣的喧囂漸漸平息,隻餘下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的衣袍摩擦聲。


    洛伏依緩步走下龍椅,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她的目光冷冽,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大臣。


    “諸位愛卿,”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之事,關乎我大好河山的安穩,更關乎朕的公信力。趙良之舉,功過是非,朕自有論斷。但朕在此立誓,絕不會因私情而徇私枉法。朕要的是公正,是朝廷的威嚴,是我大好河山的穩固!”


    洛伏依言罷,目光如炬,掃視群臣,最終定格在趙良的支持者身上,她緩緩開口,聲音堅定而清晰。


    “趙良之計,雖有爭議,但終為我朝收複失地立下赫赫戰功。今日,朕在此宣布,趙良無罪,且以為開拓疆土之功,大大有賞!”


    言畢,她輕抬玉手,一旁侍從立刻捧上金冊與華服,金光閃閃,映照得整個朝堂熠熠生輝。


    趙良的支持者們麵露喜色,紛紛跪拜稱頌。而反對者們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匍匐在地,高呼“陛下聖明”。


    洛伏依端坐龍椅,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過,那群反對者卻決定給洛伏依點顏色看看。


    夜深人靜之時,幾位老臣身著夜行衣,悄然潛入皇城禁地。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幽暗的宮牆間快速穿梭。


    在一座偏僻的宮殿前,他們停下了腳步,為首的老者從懷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火藥彈,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隨著一聲低沉的冷笑,他將火藥彈輕輕放置在宮門之下,隨後迅速撤離。


    火光一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宮殿的一角轟然倒塌,塵土與碎石四濺,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驚心動魄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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