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不過絕對不能強迫百姓,清河的民心才是我們立足的根本,要是讓我知道了,絕對嚴懲不貸。”


    “是,按察使放心。”吩咐完這件事,接下來就是清河一帶的民生問題,古代打仗講究的就是人口資源,徐天爵想要在即將到來的亂世站穩腳跟,就必須要牢牢把握住這兩點,缺一不可。


    “馮懦,不光是清河一地的百姓可以開墾荒地,隻要是願意接受我們管理的百姓都可以給他下發官署的文書,要是有別的官員敢找事,直接以我的名義給他下發命令。”


    “是。”


    “切記我們絕不做與普通小民爭利之事,清河一地的稅收要從那些豪強劣紳商賈巨富的手裏拿,他們有的是錢,沒有必要去壓榨那些吃不飽飯的老百姓。”


    “我說的這些或許會觸犯某些權貴的利益,但是在清河這一畝三分地,還是我說了算,不用太過擔心。”


    徐天爵算是給他們吃上一顆定心丸,其實完全不用瞎操心,遼東本就是苦寒之地,在這兒勳貴少之又少,那些地方豪強劣紳、商賈巨富,根本就沒有多少權力。


    隻要自己壓榨的不是太狠,就不會出事。所謂和氣生財,這是誰都懂的道理。


    接著徐天爵又大大小小的吩咐了一遍,算是把明年的方針給定下來了,其實,萬曆四十八年是有很多大事的,這年萬曆皇帝朱翊鈞駕崩,登基僅一月的光宗朱常洛也隨之離世。


    所以自己的重心應該會放到京師這個權力鬥爭的漩渦中,所以清河的事他必須要早早的安排下去,絕對不能出什麽意外。


    吩咐完這一切,徐天爵就遣散了眾人,在清河,現在的自己是孤家寡人,可這些將領不同,他們都拖家帶口,也是時候讓他們回家跟親人團圓團圓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這時間也不早了,都快回去吧!家裏的人恐怕還等著你們呢?”


    “是,屬下、末將告退。”


    看著眾人離去的身影,徐天爵顯得有些惆悵,既然沒事,就隻能去登高望遠。


    於是徐天爵帶著徐虎再一次登上了清河的城牆,漫天的大雪,將地麵染一片雪白。


    清河城也被這漫天大雪覆蓋,天地間一片潔白。徐天爵站在城牆上,寒風吹起他的披風,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他的肩頭。


    城牆上的火把在風雪中搖曳,映照出徐天爵凝重的麵容。他望著城外銀裝素裹的世界,思緒萬千。


    下方的街道傳來歡聲笑語,百姓們正在溫暖的家中團聚,享受著過年的喜悅。而徐天覺的心中卻無法完全沉浸在這節日的氛圍中。


    漸漸的他想起了過往的戰火紛飛,那些慘烈的戰鬥和犧牲的將士們。雖然如今清河一帶暫時安寧,百姓得以安居樂業,但他深知,國家依舊危機四伏,戰爭的陰影隨時可能再次籠罩。


    “這短暫的祥和,又能持續多久?”徐天覺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雪花不斷飄落,仿佛要掩蓋世間的一切煩惱,但他的憂慮卻無法被這潔白所掩埋。


    他想到朝廷中的種種紛爭,想到軍備的不足,想到將士們的艱難。每一個問題都如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


    大明已經積重難返,想要改變日後的局勢,隻有不破不立,可這其中的艱難太多了,這一夜,徐天爵想了很多。


    不過到第二日清晨,他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對任何事都幹勁十足。


    而遠在幾百裏外的京師紫禁城,卻沒有多少喜悅,萬曆皇帝朱翊鈞的病情依舊不見好轉,這個年他過得並不輕鬆。


    而皇帝身體不好,前朝的官員,後宮的妃子太監宮女也不能麵露喜色,所以整個紫禁城氣氛十分壓抑,一片死氣沉沉。


    “李太醫,陛下的身體怎麽樣?”朱翊鈞的貴妃,皇貴妃鄭氏一臉焦急,抓著太醫就問。


    “回貴妃娘娘,陛下現在有動火眩暈、目疾、脾胃等諸多症狀,微臣建議應當好生休養,再開一些藥服以療養,應該會有所緩解。”


    “那還不快去?”


    “是,微臣這就去。”


    接著鄭貴妃又對著身旁的小太監說道:“你去文華門傳令就說陛下身體有恙,讓那些在那裏守著的大臣都退下吧!”


    “是。”


    另一邊眼見太醫從裏麵走出來,守在外麵的內閣首輔方從哲連忙攔住他問道:“陛下的情況怎麽樣?九卿等官員齊集於文華門外,聯名上疏,請皇上臨朝,陛下到底能不能去?”


    “方閣老,你就不要為難我了,鄭皇貴妃在裏麵,而且陛下的情況的確有些不妙。”那李太醫小聲的對著方從哲說道,要不是看方從哲是內閣首輔,他是萬萬不敢開口的。


    所幸方從哲身邊也沒有其他人,聽到這話的方從哲一愣,明明不久前朱翊鈞已經能上朝了,這怎麽病情又加重?


    如今大明的內閣隻有一人,部院堂官隻有八九人,科道官隻有十幾人,中央政府難以正常運作。


    正月初一這日,按慣例萬曆帝是要免朝,這也是萬曆二十年以來的慣例。自己率文武百官在午門外舉行慶賀典禮後,到仁德門致禮,隨後向萬曆帝上了一道奏疏,對朝政缺失、大僚半缺、言路幾空的情況說了一通。


    結果不光沒有任何效果,第二日陛下竟然稱病,的確有躲避的嫌疑。


    隻可惜現在相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方從哲隻好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轉達給文武百官,讓他們先回去,皇帝病重,朝野震驚。


    這個時候,皇太子朱常洛站了出來,現在大明的局勢的確需要一個掌權人,如果把大明王朝比作一個龐大的機器,那麽這些官員就是零件和潤滑劑,現在大量的零件空缺潤滑劑都用沒了,這龐大的機器隨時都有可能倒台。


    方從哲身為內閣,首輔又怎麽可能不及?隻可惜他勸了好幾次,都沒有什麽用。朱翊鈞就是不聽,那些外放的官員也不啟用不合理的稅收也不停收,真是讓人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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