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十隻羊有幾條腿?


    西拉傑愣了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艾爾海森的好友、阿彌利多學院的特招生、阿彌利多戰神、三年來首個得到大賢者親自批下研究經費的學者,他問我十隻羊有幾條腿?!


    十隻羊當然是四十條腿,難道還有別的答案嗎?


    要是哈羅爾特此刻知道了西拉傑內心在想什麽,絕對會感到無語,連清點他獲得的榮譽時都要把【艾爾海森的好友】放在第一位,西拉傑你真的好在乎他。


    還有大可不必把【阿彌利多戰神】也算上。


    西拉傑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砸了一棒槌,腦子裏“嗡嗡嗡”地響。


    難道這真的是考驗的一環?我這樣的天才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難道是我沒有達到他們的高度嗎?我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嗎?!


    難道我和其他沒有通過麵試的學者是同一個等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道題絕對暗藏玄機,隻是我暫時沒有發現!


    西拉傑不禁握緊了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他手心已經全是冷汗,但他仍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以沉著的口吻問:


    “這是什麽題?哲學?社會學?邏輯推理題?”


    “不是,你隻要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就行,”,哈羅爾特說。


    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十隻羊有四十條腿,但這道題不可能這麽簡單。


    西拉傑喘了兩口粗氣,繼續問:“難道是數學題?涉及幾何學和機關術嗎?”


    不巧,這兩項不是他的長項。


    “不是,現在是我提問,是我在給你麵試,所以你不能問我問題,”,哈羅爾特說。


    怎麽可能都不是?


    難道說,涉及我的知識盲區?我要在這裏被淘汰掉?


    就和其他那些連獨立完成畢業論文都做不到的學者一樣?


    我居然要和他們一樣?


    西拉傑頭腦裏一片空白,連手腳都喪失了知覺。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語言表達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此刻像是被魔神封印了一般,毫無用武之地,他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呼吸困難。


    “...你沒事吧?”


    哈羅爾特看到西拉傑突然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顫抖起來,連嘴唇都發紫了,他感覺不太妙。


    原以為西拉傑會破防,沒想到西拉傑竟然選了另一種折騰人的方式。


    沒必要。


    哥們沒必要,真的,為了一道垃圾麵試題把自己整成這樣真沒必要。


    哈羅爾特覺得他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話,馬上西拉傑就要因為過度呼吸讓健康之家的人拉走了。


    啊不,這裏沒電話,沒法打急救電話,西拉傑可能馬上就要因為過度呼吸當場去世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麵試現場變成凶案現場,哈羅爾特趕緊在虛空中搜索了一下救治過度呼吸病人的方法,預備給西拉傑做急救。


    “不用你假惺惺的!”,西拉傑暴嗬一聲,隨即,他一把抓起桌上那疊自己寫的報告,想要將其撕碎。


    但是那疊紙太厚了,西拉傑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將其撕成兩半,他的臉紅得發黑,變成了豬肝色,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勁使太大給自己憋的。


    哈羅爾特:...


    我擔心你把自己氣死還成假惺惺了?


    彳亍吧,那算我多事,再擔心你我就是dog。


    還有那疊紙厚的很,你把手掰斷了也撕不碎它。


    撕吧,盡管撕吧。


    西拉傑試了四次也沒能將那疊報告撕掉,他氣得將報告重重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在上麵留下幾個黑色的腳印。


    出完氣,西拉傑抬起頭,他看到哈羅爾特依然端坐在位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好像在看小醜表演一般。


    西拉傑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但過了一會,他又恢複了平靜。


    “你是在看我笑話嗎?連一道簡單的麵試題都答不出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可笑?如果今天是艾爾海森站在我這個位置,他就不會把這場麵試變成滑稽的舞台劇。”


    西拉傑額角帶著汗,但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哈羅爾特:emmmmmm


    不不不不,就這垃圾題目,你讓海哥上號代打也沒用,不過艾爾海森的確不會像你這樣因為做不出題就要死要活的。


    要真是海哥上號,現在跳腳的就是麵試官。


    西拉傑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個樣,傲慢、無禮!根本就不會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我。”


    哈羅爾特:?


    是嗎?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哪裏不平等了?我可是一直拿看危險分子的眼光看得你,簡直是對你特別關注了好不好。


    西拉傑自嘲般笑道:“你說得對,我的確不知道這道題的答案,我用盡自己所有的智慧都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哈羅爾特:我說啥了?


    我明明從剛剛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


    這人果然是神經病,他到底腦補了些什麽。


    眼見著西拉傑還想說什麽,哈羅爾特隻好開口道:“你錯了,我自始至終都沒覺得你這個人可笑,可笑的是你回答不出問題後歇斯底裏的樣子。


    雖然我覺得你的才學超過教令院的大多數人,但你的表現讓我很難將你和‘優秀學者’四個字聯係到一起。


    很遺憾,如果你不是這種糟糕的性格,我會讓你通過,相信卡維學長和艾爾海森學長也會同意我的看法。”


    原本我是打算看笑話,但你這樣一副要尋死的樣子我怎麽笑得出來?


    我又不是和你一樣的心理變態。


    西拉傑愣了愣,隨即發出低低的笑:“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艾爾海森的好友,嘴臭的就像和艾爾海森舌吻過一樣!”


    哈羅爾特:?


    ...這是什麽jojo的奇妙比喻?西拉傑你跑錯片場了吧?


    我們這可是12+遊戲...


    “舌吻”?你這麽說真的沒問題嗎?我們小破遊不會哪天讓家長舉報了吧?


    西拉傑:“這就是你們身為天才的傲慢嗎?”


    哈羅爾特:傲慢?


    傲慢你個頭!


    我一直耐心聽你逼逼,聽了大半天,就反駁了一句你就要人身攻擊?連壓根不在場的艾爾海森都不放過?


    你都這麽說了,那我歐拉你一頓也沒什麽問題吧?


    感應到哈羅爾特的想法,他口袋裏的神之眼開始發出光輝。


    哈羅爾特壓下開始在周身躁動起來的岩元素力。


    對付西拉傑,壓根用不上神之眼。


    他拿起手邊一本《元素生物捕獵習性分析》顛了顛。


    薄了,手感不行。


    把書放下,拿起旁邊一本《提瓦特大陸生物圖解》。


    這本不錯,厚實。


    “你和艾爾海森兩個人——啊——!”


    西拉傑發出一聲慘叫。


    歐拉!歐拉!歐拉!


    “啊——啊——啊——”


    怎麽回事?!


    裏麵什麽情況?!


    在門外焦急等待的海妮耶被西拉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到,她焦急地推開門,隻見剛剛進門麵試的學者像被曬幹的泥鰍似的直挺挺癱倒在地,而麵試官,那個銀發少年——啊,他好好好英俊,對不起卡維學長,我要移情別戀了!


    不對不對,海妮耶甩甩頭,把腦中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有人受傷了,我要趕緊去通知健康之家。


    哈羅爾特挽了挽袖子,不得不說教令院這身衣服真礙事,穿著它揍個人都不得勁。


    但又不得不說,還是智慧宮出品的紙質書手感好,他就喜歡這種拳拳到肉的快感。


    雖然《提瓦特大陸生物圖解》的手感不及《須彌古文字觀止》,但哈羅爾特還是忍不住想喊一句:


    爽!!


    用岩元素力凝聚的岩書就沒那個味,果然還是紙質書揍人帶勁。


    “出事了,通知風紀官和健康之家吧,”,哈羅爾特淡定地對海妮耶說。


    “哦?...哦!好,我馬上去!”,海妮耶這才反應過來,快步跑去找人了。


    一會功夫,幾名風紀官和健康之家的醫師們在海妮耶的帶領下來到了教室。


    然後幾人就看到一名相貌俊郎的銀發青年正捧著一本書靜靜翻閱,若不是在他麵前的是西拉傑扭曲的人體,還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此時此刻,那些風紀官、醫師們腦中都是同樣一個想法:這人擱這兒裝逼呢?


    看到風紀官和醫生已經就位,哈羅爾特神色自若地收起書站起身來,朝西拉傑的方向微微頷首:“傷員在這裏。”


    醫師們這才如夢初醒般將目光轉移到西拉傑身上,幾個醫師馬上手腳麻利地拿出便攜式醫療設備戴上一次性手套,兩個人蹲在西拉傑身側觀察預估受傷程度,另外幾個人組裝儀器,用酒精給工具消毒。


    給西拉傑做了一個簡單全身檢查後,健康之家的醫師說:“都是皮外傷,傷得不算重,養上一個月就能痊愈。”


    “太好了...”,聽見不會鬧出人命,海妮耶鬆了口氣。


    哈羅爾特:那是,用書揍人我可是專業的,我控製得很好,絕不會出人命。


    “哈羅爾特你給我記住!”,西拉傑這時突然醒了過來,對哈羅爾特齜牙道,一邊放狠話還一邊揮動著手臂,好像恨不得衝上來掐住哈羅爾特的脖子。


    “別亂動!按住他!”,一名醫師大喊道。


    “繃帶呢?病人情緒激動,先把他固定到擔架上!”


    “閉嘴!你想再多躺上一個月嗎?!”


    “鎮靜劑!”


    ...


    因為西拉傑的不配合,醫療組那邊亂哄哄的鬧成一團。


    “他怎麽傷成這樣?你打的?”,一名風紀官走到哈羅爾特麵前問道。


    隨行的另一名風紀官拿出羽毛筆和紙準備記錄兩人爭執的全過程。


    “是的,先生,他侮辱了我還有我的學長,”,哈羅爾特義正嚴詞地說道。


    真是你啊。


    負責審問的風紀官用複雜的目光瞥了哈羅爾特一眼:“小子,真有種,打了人還悠哉悠哉坐在教室裏看書。”


    “因為我不會抽旱煙,”,哈羅爾特回答,“幹等著也是浪費時間,幹脆找點事做。”


    如果會抽你還真打算來上一根是吧?


    真是囂張。


    對於哈羅爾特這種法外狂徒,風紀官自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他厲聲質問道:“都是教令院的學者,他說了什麽能讓你下這種狠手?”


    哈羅爾特皺起眉,似乎是很不願意去回憶剛剛的事:“一些汙言穢語。”


    “是的先生,我聽到了,我在事發的時候一直在門外等著,西拉傑說的特別難聽,換我我也忍不了!”,一旁的海妮耶幫哈羅爾特作證。


    作為想要加入學會的學者,她一直關注著教室內的情況。


    她原本對這次的麵試勢在必得,但在西拉傑露麵後她的自信就開始動搖,她知道西拉傑的才學在她之上,現在西拉傑先她一步進去了,那豈不是代表她沒機會了?


    海妮耶當時就非常後悔,要是自己當時沒有猶豫就好了。


    懷揣著這種想法,在西拉傑進門後她就趴在門板上偷聽,西拉傑和哈羅爾特並沒有刻意壓低交談的聲音,海妮耶聽了個全程,她可以作證,就是西拉傑一直在挑釁!


    西拉傑居然還說出了“你嘴臭的像是和艾爾海森舌吻過一樣”這種話!


    海妮耶回憶起這句,腦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兩個大帥哥相擁熱吻的畫麵。


    不行!我不能這麽想!他們都是我老婆!


    海妮耶拍拍自己的臉,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先生,你也聽到了,是西拉傑先動的嘴,然後我才做出了反擊,這是正當防衛,”,哈羅爾特說。


    弄清了事情始末,風紀官頭疼地扶住額。


    你也知道是西拉傑先動的“嘴”,然後你才動的“手”,動手的隻有你,這算哪門子的正當防衛?


    但這事,雖然看著嚴重,其實可大可小,往大裏說,那是故意傷人,往小裏說,就是學者間鬧矛盾,這在教令院裏並不少見。學者們常常會因為各種事起衝突,最後從動嘴發展成動手的也很多。


    像早年教令院每個季度都會組織的六學院辯論會,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最後會發展成六學院學者互毆。


    這些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學者為榮譽而戰的時候可是非常生猛,像什麽妙論派的機關零件、三角板、圓規,知論派的書,明論派的星象儀、望遠鏡,生論派的鋤頭、營養土、蕈豬仔,素論派的煉金台、坩堝...通通都會成為辯論會上的凶器。


    尤其是有些不講武德的生論派學者,還會把人工肥裝進玻璃瓶偷偷帶進會場,生論派代表選手失利時他們就把這些生化武器往其他學院學者們身上砸,搞得生論派雖然整體戰鬥力最弱,但卻能一度成為其他五學院學者的眼中釘。


    後來教令院下了道規定:動手的學者所在學院的參賽選手取消比賽資格,這才終結了教令院一季度一次的六學院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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