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惡寇以為湯和必死無疑,臉上已浮現出猙獰得意之色的時候。


    卻見在自己刀下的湯和毫發無傷,湯和剛才隻靠著右手臂,便直接擋下了惡寇手中的利刃。


    此時,湯和的右臂之上居然浮現出道道金色的龍紋,像是在呼吸般發著金光,那龍紋在湯和的肌膚之下躍動,猶如脈搏血管一般。


    更令人驚奇的是,湯和被那利刃砍中之後,手臂居然沒有流出一點血,仿佛這手臂已然金剛不壞。


    湯和見自己手臂的這般異象,一時間心中也滿是疑惑與驚詫,不知這是何種狀況。


    而那惡寇見著紋路和那禿驢差不多,瞬間大驚失色,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間被恐懼所占據。


    “湯和,快把這夥賊人宰了!” 胡惟庸見狀,心急如焚地大喊,充滿了急切與憤怒。


    此話一出,惡寇他剛想要抽刀逃離,但本就有武藝在身的湯和哪會給他機會,反手猛地用力一擰。


    湯和那力道猶如千鈞巨蟒,隻聽得 “哢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那鋒利的刀刃竟被生生折斷。


    湯和將那半截刀刃捏的粉碎,隨後大手一揮甩在了地上,那碎片落地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隨後湯和順勢向前一撲,如猛虎出山般迅猛無比,有那道龍紋後,湯和如同天神附體一般,氣勢頓時大振。


    他的拳勢如風,呼嘯生威,攜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一拳狠狠地砸在那惡寇的麵門之上。


    那惡寇瞬間鼻梁塌陷,滿臉鮮血四濺,如同一朵血花在臉上綻放。


    隨後湯和目光冰冷地環視一圈,對著向自己襲來的惡寇接連轟出剛拳,拳拳剛猛無儔,似有雷霆萬鈞之力。


    每一拳都帶著湯和的怒火與殺意,隻閣樓爆發出內接連不斷的巨響,便見那些惡寇重重倒地,身體劇烈抽搐幾下後便不再動彈,已然命喪黃泉。


    待身邊的惡寇盡皆倒下,湯和這位身材壯碩漢子大口喘著粗氣,額頭青筋暴起,汗珠如雨般滾落。


    稍作喘息後,他那想起朱重八還在前麵廝殺奮戰,泛紅的雙目頓時滿是擔憂。


    湯和連忙轉身,喊道:“重八!我來助你!”


    胡惟庸與湯和轉身向著朱重八那望去,卻發現朱重八所在之處,隻有他一人聳立在原地,。


    而倒在朱重八身邊的惡寇至少有四十個,死狀淒慘,姿態各異,有的四仰八叉,有的蜷縮成一團。


    一些惡寇早已沒了氣息,他們軀體扭曲,麵目猙獰,似是死不瞑目,有的嘴巴大張,仿佛在最後一刻都還在呼喊求饒。


    其他尚且還有氣息的惡寇,也都被朱重八砸碎了骨頭,無助地躺在地上慘叫著,聲音淒厲,如鬼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這些曾經視人命如草芥的惡寇,如今卻如同待宰的羔羊,隻能在絕望中等待朱重八的裁決。


    而那惡寇頭領,剛才還是一副得意張狂的凶相,此刻他的胸口卻是被朱重八打了個對穿,死不瞑目般地看著天花板。


    這惡寇頭領的身軀鮮血汩汩流出,如泉湧一般,染紅了一片地麵,這群惡寇裏,他當屬死得最慘的那個。


    此時的朱重八傲然站在這血海中,一身金色龍紋猶如天上星河,纏盤踞在他那魁梧壯碩的軀體上。


    那龍紋仿佛有生命一般,遊動在朱重八的皮膚之下,彰顯的朱重八十分威武神聖,宛如神明降臨凡塵,令人不敢直視,心生敬畏。


    在這昏暗陰森的閣樓內,那龍紋熠熠生輝,散發出神秘而威嚴的光芒。


    胡惟庸和湯和呆立在原地,癡癡地看著朱重八那如金龍環繞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從那寬闊而堅實的背影中,他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隻要朱重八在,哪怕天塌地陷,也能尋得一處安身之所。


    等二人回過神朝著朱重八走近時,隻見朱重八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塊幹淨抹布,不慌不忙地擦拭著自己身上的血跡,仿佛隻是拂去衣上的塵埃。


    “朱兄,你...你真的沒事嗎?”


    胡惟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還從未見過有如此人物,哪怕從史書上找,也隻有項羽呂布能與之一比了。


    “重八你沒事吧?”


    湯和看著渾身血跡的朱重八,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朱重八身上,眼中滿是關切。


    “沒事,這些惡寇傷不到我,若他們能傷到我,我還驚喜一些。”


    朱重八淡然說道,一番廝殺後,朱重八依舊沒有任何神情,仿佛這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打鬧。


    胡惟庸心驚膽戰地看了屋內一圈,臉上滿是驚愕,顫抖地問道:“朱兄,你下手也太狠了,這些惡寇全成了殘疾,隻怕沒有一個能活的。”


    朱重八聞言,冷冷說道:“這些人本就是天殘地缺之身,不然也不會被那幫番僧搞到這裏,整日做這種喪絕人性之事。”


    胡惟庸和湯和聞言,皆是心頭一震,俯身去細看這些惡寇的樣貌。


    借著火光,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惡寇盡是些身有殘缺之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眼少耳朵,皆為畸形。


    二人皆是明白人,見此情景,再環看著閣樓之中的景象,頓時明白這些喪絕人性的事,究竟是何人在幕後操縱。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讓二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番生死廝殺後,胡惟庸麵容頗為憔悴,歎息一聲,說道,“這些人生來便有殘缺,最後也落的如此下場,可憐可恨又可悲。”


    “但卻死不足惜,看著四周,死在這幫人手裏的無辜百姓,隻怕不下百人。”湯和怒目圓睜地看著胡惟庸,指了指四周,“那這些人又有誰來可憐呢?”


    朱重八沒有出聲,他那俊朗的麵龐在火光的下顯得冷峻,待他擦幹淨血跡後,緩緩穿上僧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大門前。


    隨後隻見那結實無比的大門,直接被朱重八一腳踹開,力道之大,令人胡惟庸湯和咋舌。


    其中一塊大門被踢飛後猶如脫韁的野馬,直直飛向還在門外等候已久的鄭清川。


    鄭清川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被那沉重的大門攔腰撞倒,將鄭清川衝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鄭清川的腦袋重重地磕在石頭上,瞬間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隨後朱重八直接大步踏來,每一步都勢大力沉,一腳踩碎了鄭清川的右膝蓋。


    就連壓在鄭清川身上的木門,也被朱重八一並踩碎,那堅實的木門在朱重八的腳下如同脆弱的薄紙,瞬間化作無數碎片。


    瞬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死寂夜空中回蕩,仿佛厲鬼在哀嚎。


    那木門的木屑在朱重八的腳下四散飛濺,直接紮入鄭清川的骨肉裏,那深入骨髓的劇痛讓鄭清川從昏迷中被硬生生地喚醒,


    此時鄭清川那英俊秀氣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你們用這種詭計害過多少人?”


    朱重八拿著驛站店家的頭顱在鄭清川麵前晃了晃,他的目光陰沉,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神情憤怒地看著鄭清川。


    緊隨其後的胡惟庸湯和見狀頗為吃驚,他們手中拿著的火把在夜風中搖曳不定,照亮了這昏暗的夜晚,此時他們就是這夜裏唯一的光。


    胡惟庸與湯和卻還是頭一遭見到朱重八如此神情,哪怕方才朱重八殺惡寇之時,也未曾這般怒不可遏。


    鄭清川滿臉恐懼,麵如土色,戰戰兢兢地望著朱重八,“小生若如實說出,大師你能饒我不死嗎?”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朱重八說罷,又直接踩碎了鄭清川的左膝蓋。


    緊接著,又一聲淒厲慘叫驟然響起,劃破了這死寂的夜空。


    鄭清川雙手死命緊抱著雙腿,身軀在地上顫抖不止,猶如篩糠一般,痛苦不堪。


    看著這一幕,胡惟庸和湯和也是麵沉似水,毫無表情。


    這鄭清川險些令三人陷入萬劫不複之境,此時即便被朱重八打得死,亦是罪有應得。


    隨後,朱重八不知從何處取出一粒藥丸,粗暴地塞入鄭清川口中,冷冷說道,“你放心,今晚你這個渣滓不交代完,我不會讓你輕易去死的。”


    地上的鄭清川一陣痛苦翻騰後,突然一動不動,仿若死物。


    片刻後,鄭清川卻又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滿是癲狂:“哈哈哈哈,這等陰狠詭計都隻對商隊或大戶施展,你們三個能讓我動用此計,本該死而無憾的。”


    鄭清川看著朱重八那副怒容,知曉自己已經必死無疑,倒不如臨死之前暢所欲言一番,圖個最後的口舌之快。


    胡惟庸一聽,頓時來了火氣,自己一個文人才子,似乎在鄭清川眼中一文不值,而湯和依舊是目光冰冷,靜靜看著鄭清川。


    “為何要盯上我們三人?我們無錢又無勢,你個人模狗樣的畜生圖什麽?”胡惟庸怒目而視,破口怒罵道。


    隻見鄭清川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先指向胡惟庸湯和,隨後又指向朱重八,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打一開始,我的目標就隻有你們兩個,我根本沒有想到你們還認識這麽一個厲害的禿驢。”


    “如果不是這個禿驢,你們在驛站之時就已被我下藥拉進這樓裏宰殺,你們哪還能在我麵前囂張叫嚷。”


    鄭清川的話語中滿是譏諷之意,似乎隻覺得這兩人不過是運氣好,有幸遇到了朱重八這尊能人庇護。


    湯和一聽頓時勃然大怒,濃眉倒豎,大聲嗬斥道:“我們兩個平頭百姓,與你無冤無仇,你居然要下如此詭計毒手?”


    “你們兩人一個天相入命、輔弼相伴,一個將星高照、武曲臨位。”


    鄭清川身軀顫顫巍巍,一臉慘笑地說道:“你們幾日前在安豐城北被那密宗大師見到,他們自然要將你們扒皮抽骨,拿去供奉他們那些上神。”


    聽到這般荒謬的言論,湯和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火氣,狠狠地給了鄭清川一記響亮耳光,大手緊緊扯著鄭清川的袖口,那袖口都被扯得幾近撕裂。


    “僅僅就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迷信之說,這番僧就要我們的命?這天下何時有了這般歪理?”湯和雙眼布滿血絲,直視著鄭清川,怒聲喝問道。


    “哈哈哈,大師們想要你們的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何時還需要理由?”


    “他們為保世道穩定,不僅可以要你們的命,還可以要這天下任何對他們不利的人,你們這種人命格再不凡,死後也隻是枯骨。”


    朱重八沉聲問道:“你們在這殺了多少人?”


    “這安豐附近有多少像你們這般的人,我們便殺了多少人,隻要是大師想要的,我們從不管什麽男女老少。”


    胡惟庸也被鄭清川這番話深深激怒,麵色漲紅,指著鄭清川怒罵,“你們可真是畜生啊!你白讀了這許多年的聖賢書,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朱重八麵目冰冷,沉聲問道:“我看你也是副書生打扮,本該知書達理,明辨是非,你既然知曉,為何還要助那些邪僧行傷天害理之事”


    鄭清川聞言,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頓時放聲大笑,那笑聲詭異無比,似男似女,猶如夜梟啼哭。


    隨後鄭清川從懷裏緩緩掏出一個文錢,眼中滿是嘲諷與悲涼,冷冷地看著三人。


    “禿驢,你覺得當今這世道還有天理嗎?在北方,在那些大災之地,一個驅口隻值五文錢,一家族的老小賣出去都湊不齊一貫。”


    鄭清川此時的表情驚悚至極,嘴角一邊高高揚起,一邊狠狠低垂,似哭似笑,扭曲得不成樣子。


    “現在一頭羊,你們知道值多少個流民驅口嗎?你們昨日在驛站所吃的菜肴,若是放在北方,哪怕拿一百個、一千個流民的命去換,都買不來。”


    “當今這世道,人最是低賤,最一文不值的,百斤活人抵不過一匹畜生。”


    “我們跟著密宗大師們,有酒有肉還有密宗為靠山,可比在這世道當土匪流寇好啊!”


    “我們隻需要將你們三人剝皮去骨送去大師那,我們就能得幾十貫的賞錢,比屠牛殺羊都輕鬆,如此洪福,不知多少流民做夢都求不來。”


    “密宗有著天下過半數的財富,我們這些如草芥般的平民百姓,便是輪回十世,也不如大師們腳邊一條狗滋潤!”


    鄭清川口中鮮血流淌,染紅了上半身的白裳,整個人猶如陷入瘋癲之態,無比猙獰地看著三人。


    朱重八看著鄭清川那表情,敏銳地察覺到鄭清川依舊在隱藏什麽,這是鄭清川最後的秘密。


    “這樓中盡是天殘地缺之人,你應該也是殘缺之人吧?”


    朱重八蹲下身子,那猶如利劍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鄭清川問道


    此話一出,鄭清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止了誇張的舉動。


    鄭清川不再發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也不再手舞足蹈,隻是目光空洞地看著朱重八。


    朱重八緩緩說道,“你應該是天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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