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也算是真心實意為江寶寶出主意了。


    可江寶寶隻在謝潤身上受了委屈,隻會在和謝潤有關的事情上委屈自己一會。


    其他事上,依舊固執己見。


    星兒說的關於蓮侍妾的話,她半點沒聽進去,反倒想著自己受了一腔委屈,遲早要找個出氣口。


    蓮侍妾就最好了。


    誰叫她被欺負了,連個屁都不敢放呢?


    星兒很快也會意識到,主仆兩不是一條心,各自有著各自主意,終究是不長久的。


    江側妃這一鬧,後院可熱鬧了好一段時間。


    可接著府外就傳來消息,八皇子薨了。


    陛下震怒,連殺三位太醫,十餘位宮妃,朝野震驚。


    別說景王府了,整個京城的勳貴權臣家都死寂一片。


    接著大皇子肅王、三皇子衛王、五皇子安王接連受到陛下申斥。


    七皇子更是可憐,被皇帝指著鼻子罵不孝不悌,不配為皇子。


    隻因當日是他約著八皇子去郊外跑馬。


    幸虧皇帝沒查出八皇子的死和七皇子有關,不然怕是能當場廢了七皇子。


    明顯,皇帝是懷疑八皇子的死和這幾個兒子有關。


    才接連打壓這幾人。


    原本景王獨自離京一事被人當做兄弟不睦的笑話看。


    如今鬧出這事,大家紛紛感慨景王運道好。


    提前離京,竟避開了這場風波。


    因這事距離景王離開有一段時間,誰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去。


    滿朝皆知八皇子是自己縱馬摔死,可皇帝不信,特意讓人去查。


    把幾個原本該放出去賑災的王爺全都扣押在京城。


    這些時日,京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坊間流言四起。


    有說八皇子的死是肅王所為,也有說是安王、衛王、七皇子。


    各種猜測接二連三湧出。


    元宏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晚,謝潤正在酣睡,朦朧間聽到孩童哭聲。


    她睜開眼,“淡桃,陶陶哭了?”


    今晚是淡桃守夜,如今已然抱著陶陶哄了起來,低聲安撫謝潤:“主子繼續睡吧。奴婢去找乳娘,小公子約莫是餓了。”


    “不是尿了?”


    “奴婢摸了尿布,是幹的。”


    謝潤靠在床上,莫名心慌。


    沒一會,淡桃把陶陶抱了回來,“小主子好像不是餓了,不肯喝奶,難道是做噩夢被驚著了?”


    謝潤:“還沒兩個月的孩子,也會做噩夢?”


    淡桃:“……也許吧。”


    “把孩子抱過來,我來哄他。”


    淡桃就把陶陶遞給謝潤。


    原本還在哭的孩子一到謝潤懷裏,立馬就不哭了,帶著淚眼緩緩入睡。


    謝潤皺眉:“陶陶向來乖巧,晚上喝了奶就一覺到天亮,更不愛哭……今晚這是怎麽了?”


    她還時常和幾個丫鬟調侃,說這孩子是來報恩來的。


    從懷孕開始就不折騰人。


    簡直是天選寶寶。


    淡桃也道:“是呢。這可是頭一回,奴婢聽到哭聲時也十分驚訝。”


    謝潤望著窗外冷淡的星光,心裏總是不安穩。


    卻不知此時青鬆院的房門被人倉促叩響。


    王妃被連夜叫醒,聽到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


    “肅王逼宮?!”


    “他是瘋了嗎?!”


    且不說皇帝還沒老,便是皇帝老了,朝廷的大臣們也不是傻子。


    再有底下其他幾個王爺虎視眈眈,怎麽會容許肅王輕易登上那個位置?


    要知道,手下有兵權的,可不止肅王一家!


    肅王要死沒關係,可他是景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若犯了謀逆大罪,景王能得個好?!


    偏景王這會離京在外,王妃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王妃歎了口氣,緩緩闔上眼眸:“若要逼宮,隻怕消息會捂得嚴嚴實實。”


    “這會連我也知道了,怕是肅王失敗了吧?”


    來遞消息的,是景王留給王妃的人。


    荊四點頭:“王妃莫要擔憂,王爺對此早有預料,隻叮囑您守好大門,莫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王妃眸光微亮,“王爺早有預料?”


    荊四沒出聲,是默認的意思。


    王妃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景王有心有成算,王妃也少了許多擔憂忐忑。


    荊四又道:“此次宮變,肅王被擒,安王帶人及時援助,得了清君側的功勞。”


    “宮裏貴妃娘娘和王妃怕都會被牽累,隻稍暫做隱忍,等王爺回京。”


    王妃聽了這話,一顆心跳的飛快。


    景王一個被邊緣化的王爺,卻能在第一時間知曉宮變的情況。


    這肯定不是肅王或者安王遞給他的。


    那就隻是是景王自己的手段得知。


    她的丈夫,似乎也有著可怕的野心。


    王妃得知這事,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她又問道:“肅王被擒,肅王府上下必得遭殃。王爺可有留話,若肅王府的人上門,該如何應對?”


    荊四淡聲道:“王爺說,肅王可以無情,但他不能無義。”


    “王妃隻需見機行事,莫要牽扯入逼宮一事,也不必懼怕太多。”


    聽了這話,王妃一顆心是徹底放了下來。


    事實證明,王妃的政治敏感度不低。


    荊四剛走,她還沒躺到床上,就聽到門房遞來的消息。


    “王妃,肅王妃親自叩門,說有要事求見!”


    王妃揉了揉太陽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李媽媽卻雙眼發亮,冷哼道:“求見?”


    “可算她有今日!”


    “以前總是鼻孔朝天,抬著下巴看人,從沒把主子您放在眼裏,前個還把手伸進咱們府裏害人!”


    “如今終於有她求咱們的日子了!”


    肅王逼宮謀反失敗,肅王妃的下場已然可以預料。


    李媽媽可巴不得痛打落水狗。


    王妃睨了她一眼,“媽媽,這種時候,已然不是計較這些微末小事的時候。”


    “肅王和咱們王爺一母同胞,肅王府遭了殃,咱們難道就能得了好?”


    “遠的不說,此事必然會牽累柔貴妃娘娘,若她被廢,王爺可就從貴妃之子成了庶人之子。”


    自來有母憑子貴,可也少不了子憑母貴的。


    安王不就是因為生母身份低微,才被皇帝忽視?


    李媽媽輕聲嘀咕,“主子您顧全大局,可肅王妃從沒這麽想過。”


    “不然當初怎麽敢伸手害謝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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