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眾賓客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頗為濃厚的興致,八王妃微微揚起嘴角,笑容滿麵地說道:“瞧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呀,我的心中啊,那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呢,要不咱們來個行酒令吧,也增添些這宴席之上的樂趣。”眾人聽聞八王妃這般提議,自然是不好直接拒絕的,皆紛紛點頭應和道:“好哇,好哇。”八王妃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她輕輕揮了揮手,便命人快速地摘來了一支嬌豔欲滴的菊花,隨後又鄭重其事地令一名女官拿起鼓槌,開始擊鼓。她神色自若地說道:“待會兒這鼓聲停下的時候,那朵花倘若恰好落在哪位的手中,那麽這位便要即刻作出一首詩來。要是有人實在是作不出來的話,那就得乖乖地罰酒一杯哦,可不要耍賴喲。”此時,整個大廳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正在緩緩擊鼓的女官,以及那隨著鼓聲而搖曳不定的菊花,仿佛一場緊張刺激的比賽即將拉開帷幕。


    那鼓聲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驀然間驟然停歇,好似時間於此刻凝滯。那朵嬌豔欲滴的菊花,恰似一個沉穩的精靈,穩穩地落入了一位身著華服、氣質高雅的小姐手中。她那白皙如雪的麵龐,仿若綻放的白蓮,雙頰之上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有些心慌意亂。


    在眾人那一道道好奇而熾熱的目光凝視下,她竭力使自己沉穩下來,輕輕地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地開口,輕聲誦出那句飽含詩意的話語:“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話音甫落,四周即刻響起了一陣熱烈的喝彩聲,那聲音仿若驚雷般回蕩在整個場地之中,八王妃亦露出了一抹滿意且讚賞的微笑,眼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


    緊接著,那清脆的鼓聲再次悠然響起,那朵菊花仿若肩負著無盡的使命,繼續在眾人之間傳遞著。在這個過程中,迎春和探春兩位同樣才情出眾的女子也未能幸免,她們無奈之下,隻得各自靜下心來,沉思片刻後,分別作了一首詩。探春所作之詩,意境深遠,詞句優美,著實值得稱讚;而迎春所作之詩,則略顯平淡無奇,缺乏那種令人眼前一亮的驚豔之感。


    菊花就這樣在各人手中輾轉了整整三圈之後,八王妃輕揮玉手,下令終止了這場別具一格的遊戲。眾人緊繃的心弦終於得以舒緩,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一副沉重的擔子。


    這之後,大家又靜靜地坐著,小酌了一會兒茶。八王妃看著眾人略顯疲憊的神情,便溫和地說道:“諸位不必如此拘束,隨意一些便可,不必再拘坐於席上。”聽了八王妃的話,在座的夫人們和小姐們都紛紛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口中說著些道惱的話語,隨後便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著那滿園的絢爛菊花走去,去盡情欣賞那大自然賜予的美麗畫卷。今日這宴會可真是熱鬧非凡呐!從廳堂到庭院,都被布置得美輪美奐,五彩斑斕的燈籠高高掛起,宛如一片璀璨的星空。那精致的糕點擺滿了一桌又一桌,香氣撲鼻,引得眾人垂涎欲滴。八王爺身著華麗的錦袍,腰間係著一條鑲金嵌玉的腰帶,氣質不凡地站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他轉過身,微笑著向王妃問道:“今日宴會辦的怎麽樣?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晚間時分,王妃款款走來,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衣裙,裙擺輕輕搖曳,仿佛一朵盛開的桃花。八王爺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連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一切都順利吧?”王妃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一切順利!王爺不必擔憂。”


    接著,八王爺想起了自己之前讓王妃留意的幾位姑娘,便開口問道:“爺讓妾身留意的幾位姑娘,她們今日表現如何?”王妃微微點頭,緩緩道:“妾身也仔細觀察了。那賈府的二姑娘,性情溫和如春日暖陽,沉穩內斂似山間清泉,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而三姑娘則落落大方,目光堅定,看著便是個果斷伶俐的女子。若按爺的心思,隻怕二姑娘更合適些。”


    八王妃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王爺為何如此看重賈家呢?他們賈家如今已是沒落之象,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再,如今隻剩下一個徒有其表的花架子,全靠著宮裏那位賈妃苦苦支撐著。那賈妃雖明年上還算受聖寵,可終究獨木難支,賈家的頹勢已難以挽回。”


    八王爺聽了王妃的話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閃爍著光芒,緩緩說道:“王妃你隻說對了一半,他家雖是沒落了,可是當初賈代善、賈代化兄弟兩個在軍中威望極盛,那可是聲名遠揚呐!雖然後來他們二人相繼離世,但他們所積累的人脈卻依舊深厚。這些老牌世家向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與他們聯姻,即便隻是娶一個側妃,也能得到許多實實在在的好處,可謂是非常劃算呢。”說著,八王爺眼中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王妃輕輕地點頭示意,那動作顯得極為優雅而淡然,仿佛她早已將一切都了然於胸,同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之色,似乎在回憶著與王爺相處的點點滴滴,以此來確認自己對他心意的理解。


    “隻是……我甄家昔日的輝煌已然不再,如今這般落魄之態,再也無法如往昔般為王爺排憂解難,這讓我心中著實難過不已,仿若有千萬根細針在不停紮刺。”說著,那晶瑩的淚珠開始在眼眶中打轉,隨即如斷線珍珠般滾落而下,王妃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八王妃本就出身甄家,那甄家以盛產美女聞名遐邇,八王妃自然也是容顏出眾,氣質不凡,此刻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別有一番風情。八王爺見狀,趕忙將王妃緊緊抱在懷中,眼中滿是愛憐之意,輕聲安慰道:“表妹你切莫如此傷心,甄家不單單是你的娘家,亦是我的外家,若不是為了我,也不至於讓滿族成年男子麵臨年後斬立絕的殘酷命運。”


    八王府那場盛大的菊花宴落下帷幕沒多久,那官媒便匆匆踏入賈府之中,前來提親,而提親的對象竟然是眾人眼中那所謂的“木頭美人”——賈迎春。當王夫人聽聞官媒所言之時,心中猶如被猛力敲擊了一下,震驚得差點站立不穩,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驚愕,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她顧不得其他,連忙拉著官媒急匆匆地趕往賈母所在的上房。


    賈母聽聞官媒帶來的消息,心中亦是猛地一震,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泛起層層漣漪。“王妃說了,上次在賞菊宴上見到府中的二小姐,便對其喜愛有加,滿心歡喜。原本她還打算親自上門提親,生怕小姐早已許配他人,到時候心中定會失望至極。”賈母一邊緩緩訴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似乎在思量著這突如其來的提親之事背後所隱藏的種種玄機。 便遣了我先來問問。如若小姐未曾定親,王妃便親至府上商議。”官媒婆笑著說道。


    最近這段時日啊,確實陸陸續續有那麽幾家大戶人家派遣使者前來賈府提親呢。這些使者們一個個畢恭畢敬地站在賈母麵前,小心翼翼地訴說著自家公子的才學與品行,期望能得到賈母的首肯,將他們家的姑娘許配給賈府的少爺。然而,盡管這些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但賈母卻始終未曾輕易做出決定,心中還在細細思量著各家的情況,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定下到底要選擇哪一家。


    賈母微微揚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她笑著說道:“是啊,如今確實是有幾家前來提親,不過這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豈能如此倉促便做決斷呢?我們還需再仔細斟酌一番。”


    那官媒一聽賈母這麽說,立刻眉飛色舞起來,連連點頭稱是:“老祖宗說得極是,婚姻之事自然要慎重對待。若不是府上這般尊貴,哪會有這麽多家爭先恐後地來提親呢?”接著,官媒又滿臉期待地問道:“老祖宗,不知您心中可有中意的人家呀?若是有的話,不妨跟民婦說說,民婦也好回去給那邊回個話。”


    賈母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眼下嘛,確實還沒定下來哪家呢。不過呢,既然大家都如此看重我們賈府,這也是對我們賈府的一種認可,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聽到賈母這麽說,官媒更是興奮不已,他連忙站起身來,激動地說道:“哎呀呀,這可真是大喜了!府中不久之後就要出一位側妃啦!我這就趕緊去北靜王府,給王妃大人好好稟報一番這個好消息去。”說完,官媒便作勢要起身離開。


    賈母見狀,心中暗道不好,這官媒要是這麽急匆匆地跑去北靜王府,萬一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就麻煩了。於是,她趕忙給李紈使了個眼色。


    李紈素來聰慧過人,一看賈母的眼神,便立刻心領神會。她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官媒,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又攙扶著官媒重新坐下,口中如同黃鶯出穀般婉轉地說道:“媽媽且慢,先喝杯茶潤潤喉吧。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呢。”


    那官媒被李紈這麽一拉一勸,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瞧我這急性子,都忘了先坐下來喝口茶了。多謝李奶奶提醒。”


    賈母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繼續看著官媒緩緩說道:“我那孫女兒呀,平日裏隻喜歡在自己的小院子裏擺弄些花草,或是讀讀書、練練字,性格溫柔且內向,從未想過會卷入這些紛繁複雜的婚姻之事當中。如今突然說要讓她成為側妃,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她本就不擅與人交往,若是到了王府,麵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她該如何自處呢?我著實放心不下啊。”


    官媒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緩緩地搖了搖頭,仿佛肩上承載著沉重的壓力。他臉上的為難之色愈發明顯,那紋路似乎都在訴說著心中的糾結。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每一個詞句,仿佛每一個字都關乎著賈府的命運般重要。


    “老祖宗,老太君呐,您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呀!王妃既然特意派我前來打探消息,那就足以說明二小姐那是相當出色的!要知道,王妃的眼光那可是極高的,若不是二小姐真有過人之處,又怎能得到王妃的青睞呢?更何況,咱們府上在宮中還有貴妃娘娘坐鎮,娘娘的姊妹那自然也是出類拔萃的,她們所看重的人又豈會差到哪裏去呢?所以呀,老太君您就不要再推辭了。我們這些人的心情,老祖宗您其實都能夠理解的。但是,王妃既然已經開了口,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確實值得我們靜下心來仔細思量一番。一旦因為你們的拒絕而惹惱了王妃,那對賈府來說,可是有著極大的負麵影響啊。而且,這門親事既然已經被提了出來,怎麽能夠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放棄呢?我們不妨先讓姑娘去見一見王妃,讓王妃親自觀察一下她的品行和為人,然後再做最後的決定也不遲嘛。這樣既能夠顧全王妃的麵子,也能夠為賈府爭取到更多的利益呢。”


    賈母聽了官媒的話,心中愈發糾結,她用手輕撫著胸口,輕聲歎道:“見王妃?這……我還是有些猶豫啊。我怕見了王妃之後,她一高興就定下了這門親事,那可怎麽辦才好?我得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既不得罪王妃,又能保護好我的孫女。”說著,賈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緊鎖的眉頭仿佛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安與掙紮。 李紈在一旁附和道:“老祖宗所言極是,我們還是要為二妹妹著想啊。畢竟婚姻關乎一生幸福,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榮耀而讓她陷入困境。”


    官媒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老祖宗和李奶奶都這麽認為,那我就回去向王妃如實稟報吧。希望王妃能夠理解。”


    賈母感激地看著官媒,說道:“多謝媽媽體諒,日後如有機會,一定不會忘記媽媽的恩情。”


    官媒擺了擺手,說道:“老祖宗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那民婦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說完,官媒便起身離開了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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