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一眼千年。”萬寧笑著說道。


    林懷夕搖頭說道:“你不懂,對於一個十幾歲的男生來說,顧空青的出現輕而易舉的就能夠驚豔我的時光。”


    “如果我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我注定就是她一輩子的舔狗。”林懷夕聳了聳肩說道:“可惜我沒有辦法再把更多的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了。”


    “所以你當初才會選擇分手。”


    “是啊。”


    林懷夕說的輕鬆,但是萬寧也能夠想到他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萬寧輕輕的拍了拍林懷夕的肩膀:“以後你們就好了,不會再有這些苦惱了。”


    “我現在也挺好的啊哈哈。”


    第二天萬寧坐上飛機回家過年,林懷夕和顧空青也開始為過年做最後的準備。


    除夕那天,林懷夕把吳夕柔接到了家中,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走路了,再次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以前雖然也需要攙扶,但是還不至於每一步都需要他人的幫助。


    顧空青神色微妙的變化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林懷夕,林懷夕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溫和的笑著。


    中午的時候,兩個舅舅還有他們一家子都來了林懷夕家裏,顧空青不可多讓的擔任起了女主人的責任,端茶倒水,陪他們聊天。


    廚房做飯菜的事就交給林懷夕和林懷柔了,不過這一次主廚不再是林懷夕,而是林懷柔。


    所以林懷夕也可以抽空出來陪長輩們聊聊天,讓顧空青沒有那麽尷尬。


    這是一個很喜慶的日子,所以大家誰都沒有提起吳夕柔的病情,吳夕柔笑的溫柔,看著也沒有任何不適,她和他們聊著天,顧空青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除夕的中飯和年夜飯都是極其豐盛的,大家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過了。


    大家說好了要一起過零點,一起慶祝新年的到來。


    他們買下的煙花也終於派上了用場,林懷夕也收拾完東西,有空可以陪著她一起放煙花。


    顧空青揮舞著仙女棒,她很喜歡這種煙花在眼前綻放的感覺,她笑眯眯的看著林懷夕問道:“猜猜我剛剛在寫什麽。”


    林懷夕同樣笑眯眯的,他歪了歪頭:“我猜不到……要不你告訴我?”


    “哇,你這都看不出來啊!”


    “就是就是,哥哥你是個笨蛋。”林懷柔嘲笑道:“我都看出來了。”


    林懷夕忍著笑說道:“我怎麽知道你寫的什麽。”


    “笨蛋。”顧空青撇了撇小嘴說道:“看不出來算了。”


    “告訴我唄。”


    “自己猜去吧你!”


    除夕要換新衣服,要放煙花,除舊迎新,林懷夕他們也不例外。


    顧空青和林懷柔穿的都是少女很喜歡的學院風jk外套,裙擺微揚,青春靚麗,在飛雪中翩翩起舞。


    顧空青悄悄的看了林懷夕一眼,她寫的是什麽呢?


    是顧空青要永遠和林懷夕在一起。


    永遠啊,永遠在一起。


    林懷夕守候在顧空青身旁,手裏拿著手機,每一幀都恨不得拍下來。


    他發朋友圈祝大家除夕快樂,也給萬寧他們發去了除夕快樂。


    萬寧回複的很快:“老林除夕快樂。”


    說完,他發了幾張他在和長輩們拚酒的照片。


    每個人都在慶祝著除夕夜,慶祝著即將到來的新年。


    他蹲在地上,伸手輕輕的抓過一把白雪,看著白雪在手心慢慢消融,抬頭又看到顧空青在笑吟吟的看著他。


    “除夕快樂呀林總。”


    “哇哦,除夕快樂顧總。”


    零點那一刻,滿城煙花綻放在夜空,這一刻,整個華夏的人都在慶祝著,鍾聲響起的那一刻,真正意義上的新年才算到來。


    林懷夕把自己的圍巾戴在顧空青的脖子上,笑眯眯的捏了捏她被凍的發紅的鼻尖,說道:“冷不冷?”


    顧空青搖了搖頭:“不冷。”


    “新年快樂。”


    送別舅舅他們以後,一整天的忙碌讓他們有些疲憊,吳夕柔也被送回了醫院。


    林懷夕他們都很想媽媽在家裏,可惜媽媽看上去不太舒服,需要打點滴。


    他們沒法子,回來以後又不想那麽早睡去,於是又把撲克牌拿出來娛樂。


    “喂?”


    “新年快樂。”


    顧空青接起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很簡單,隨便幾句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吵鬧中,她似乎還聽到了有個小男孩的聲音,他說,姐姐新年快樂……


    顧空青沉默了,林懷夕靜靜的看著她,微笑著問道:“怎麽了?”


    顧空青故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她輕聲說道:“你說奇不奇怪,我爸爸給我打電話了。”


    “好事呀。”林懷柔說道。


    這句遲來很多年的新年快樂讓顧空青動容,哪怕這電話看上去就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敷衍,但是她還是感到了一絲開心。


    顧空青突然萌生了想要回去看看的想法,林懷夕沒有拒絕,他還表示了支持。


    他開著玩笑說道:“不過就是要苦了你了,要陪我坐麵包車。”


    顧空青搖搖頭,看著林懷夕的眼神充滿感激。


    林懷柔要留下來照顧吳夕柔就沒有一起去,他們買了點簡單的年貨,開著公司的那輛二手麵包車就上路了。


    傍晚到家門口的時候,顧空青忽然變得猶豫起來。


    她怕對方隻是心血來潮,而自己卻是帶著莫名的心情而來。


    在林懷夕的鼓勵下,她還是鼓足勇氣敲了門。


    門開了,出現在門口的人是顧山。


    他看到顧空青以後露出一絲詫異的目光,隨後又看到了不遠處的林懷夕。


    “那,那個,新年快樂……”


    顧空青說完以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氣氛在風雪中變得逐漸冰冷的時候,顧山忽然說道:“進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懷夕是以為不包括自己的,但是等顧空青進去以後,他依舊看著林懷夕。


    林懷夕也是走進了未來嶽父的家中。


    顧山的新老婆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看上去都不會超過三十歲。


    不過林懷夕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而是在顧山的身上。


    客廳裏的氣氛依舊有些尷尬,倒是年輕女人很熱情,不停的和他們搭話,顧山隻是沉默的抽著煙。


    顧山忽然遞了根煙給林懷夕,林懷夕微微愣了愣,立刻接了過來。


    不論在顧空青的故事裏,顧山有多不負責,但是在林懷夕眼裏,起碼在現在,他是自己女朋友的父親,是自己未來的嶽父。


    “叔叔,我幫你點火。”


    顧山沒有拒絕林懷夕的好意,他沉默的抽了一會,瞅了林懷夕一眼,開口問道:“你家是在望江市對吧?”


    “是的叔叔。”


    顧山忽然說道:“是小青幫你還清的債務吧?”


    林懷夕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顧空青也不看顧山,隻是望著那個小屁孩出神。


    顧山注意到了顧空青的目光,說道:“那是你弟弟,他叫顧成功。”


    “成功?”


    “嗯,就是成功的成功。”顧山說道。


    “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


    “希望他成功,”顧山抽著煙,悶聲說道:“不要像我一樣這麽失敗。”


    顧山有時說話,有時有沉默,讓人摸不準他到底有沒有交談的欲望,他讓自己老婆去收拾一間房間給他們留宿。


    打發走年輕女人以後,顧山才看著林懷夕說道說道:“你媽媽現在怎麽樣?”


    “一般。”林懷夕說道。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合適。


    顧山自顧自的說道:“你們在一起,我們做父母的也應該見一麵才對,不過我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空,我要去國外談個業務,到時候再說吧。”


    “你要去哪裏?”


    “老撾。”


    “哦。”顧空青說道。


    “你們在一起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送的了,”顧山站起身來,聲音微微有些嘶啞:“我就把小青放心的交給你了。”


    聯想以前的種種,顧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在演戲,可是在顧空青聽來,她還是下意識的心軟了。


    林懷夕也答應了下來,答應他會好好照顧顧空青。


    顧山說這話的時候,林懷夕注意到了他眼神裏的落寞。


    他想,雖然現在顧山一樣過的比大多數人好,可是和他之前比起來依舊是天上地下。


    以前顧山隻需要負責玩,可是當他沒有了玩的資本,生活的重擔壓在了他的身上,他很難提起對生活的熱情。


    顧空青去洗漱的時候,顧山把林懷夕叫到陽台上,遞給他一根煙,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說道:“她有沒有怪過我?”


    林懷夕猶豫了一下:“當然是怪的。”


    顧山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怪就怪吧,我是不負責任,她怎麽罵我都好,那是我該得的,你們今天來……是你的想法還是她的意思?”


    “是小青的意思。”


    “這樣啊。”


    如果林懷夕沒看錯,顧山似乎笑了一下,雖然轉瞬即逝,但是他真的高興了那麽一下。


    顧山正兒八經的打量了林懷夕,他說道:“等我下次回來我去望江市看看你媽媽。”


    林懷夕微微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來:“歡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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