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青一直很在意林懷柔口中的“打助攻”是什麽意思,這讓本來有些餓的她瞬間沒了胃口,吃的都是心不在焉。


    腦海裏不停的回想著“打助攻”身後的幾個可能,可是哪種可能都讓她無法接受。


    她接受不了,無法接受。


    “給你。”


    林懷夕的聲音把她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她眼神帶著一絲難言愁緒的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失敗過。


    林懷夕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顧空青,他揮了揮手,幫她拿著的紙巾也跟著揮舞了起來:“給你啊。”


    顧空青微微愣了愣,然後就看到林懷夕用手指指了指他的嘴角。


    他的嘴角很幹淨。


    那麽就是自己的嘴角有油了。


    恰巧身邊另一桌的客人是一對小情侶,他們歡聲笑語,並排坐著,並沒有點多少東西,可能隻是單純的想看一下風景。


    女生的嘴角沾了油漬,男生拿紙給她,她笑吟吟的仰著臉,男生心領神會,眼神寵溺的幫她輕輕擦去。


    同樣的場景,隻不過顧空青享受不到林懷夕的“服務”。


    顧空青也沒有自找沒趣,從他手裏接過紙巾,輕輕的擦了擦嘴角。


    她吃的心不在焉,也沒注意個人形象。


    她心想,這頓夜宵真是吃的好生沒趣。


    她原意是和林懷夕單獨出來吃夜宵,但是現在有林懷柔,她很多話都不能說。


    林懷夕也沒太在意顧空青的奇怪,他一直都當顧空青是因為生病變成這樣,所以一直都在輕輕笑著和林懷柔說話。


    林懷柔一邊吃一邊偷偷注意著顧空青,她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林懷夕,總覺得哥哥把人家小姐姐一個人晾在一邊有些不太好。


    顧空青在看林懷夕,林懷夕在看林懷柔,林懷柔在看顧空青……嗯,形成了一個完美閉環。


    林懷夕心情很好啊,尤其是幾杯啤酒下肚,他又重新揚起了對生活的期待和鬥誌。


    酒精上頭以後,林懷夕悄悄的和林懷柔說,其實坐在對麵的顧空青,就是自己之前一直提起的女朋友。


    林懷柔會信嗎?


    當然不會信。


    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哥哥:“你喝醉以後又吹牛了。”


    林懷柔看著桌上的兩個空瓶子,眼神有些鄙夷的說道:“咦,兩瓶啤酒你就喝醉了是吧?來,吃點花生米。”


    林懷夕微微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林懷柔還一臉貼心的給他夾花生米:“張嘴哥哥,吃點花生米,醉的沒有那麽快。”


    “不信算了。”林懷夕微微挑了挑眉,但是還是乖乖張嘴接受了投喂。


    “我去上個廁所。”


    夜宵進行到了尾聲,林懷柔椰汁也喝了不少,於是在離開之前起身去上廁所。


    “好。”


    林懷柔離開以後,桌上隻有林懷夕和顧空青兩個人。


    “明天……今天接我出院好不好?”顧空青問道。


    “你為什麽老是要我接你出院?”林懷夕問道。


    顧空青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我就想你送我回家,不可以嗎?”


    林懷夕舒展了一下身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看著她眼神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接你出院難道還能夠接出花來嗎?”


    顧空青語氣有些固執:“反正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有雅姐啊。”


    “她今天有事。”


    “合著我還是個備胎。”


    “你一直不答應,我隻能和小雅說了。”


    林懷夕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今天也有事。”


    他以為顧空青會繼續堅持下去,但是她並沒有像他想的一樣繼續堅持。


    “哦。”顧空青說道:“我自己出院,我自己回去。”


    林懷夕沉默了一會,解釋道:“我今天真的有事。”


    “好。”顧空青聲音平靜的說道。


    林懷夕抿了抿唇,總覺得顧空青在情緒爆發的邊緣。


    “林懷夕,你真的很討厭。”


    林懷夕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是真的有事啊,因為他的事和蘇雅的事是湊在一起的啊。


    今天他還要和媽媽說保姆的事情呢。


    他愣愣的看著麵無表情的顧空青,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我騙你我是豬。”


    顧空青看著他冷笑了兩聲,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神色。


    很顯然,她根本就不信。


    林懷夕被回歸本色的顧空青給嚇了一跳,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偷偷的看著她。


    直到林懷柔回來,林懷夕和顧空青之間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走了。”林懷夕微微低頭看著顧空青,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她。


    顧空青眼神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依舊坐在座位上沒有動,反而偏過頭去。


    林懷夕有些不知所措,身後的林懷柔還在那裏幸災樂禍,惹得他轉身瞪了她一眼。


    “走了老板,天色已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林懷夕說道。


    顧空青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偏過頭看著江邊,隻給他留下一個絕美的側臉。


    林懷夕微微皺眉,心想難道是因為出院的事把她惹生氣了?


    就在他準備轉身先把林懷柔送回去的時候,他的餘光忽然瞥到了顧空青的一隻手和纖細白皙的天鵝頸。


    她的一隻手攥著衣擺,白皙的脖頸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林懷夕瞪大了眼睛,湊到她麵前,不顧她冷淡的目光和抗拒的動作,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


    顧空青望著突然一臉緊張湊過來的林懷夕,也沒有多少開心的心情,她疼得厲害。


    “我靠,顧空青你是豬嗎?你身體不舒服你不會和我說嗎?”林懷夕有些惱怒的問道。


    額頭滾燙,臉色蒼白,還有她捂著小腹的動作也讓林懷夕知道了她老毛病又犯了。


    那麽罪魁禍首是誰?


    當然是他林懷夕。


    這整的他多尷尬?


    “你真是有意思,”被林懷夕發現以後,顧空青也沒有再強撐著,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靠在林懷夕的身上,小臉貼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很輕的說道:“搞得犯錯了的人是我一樣。”


    林懷夕啞口無言,他皺著眉頭拿著紙巾幫她擦去脖子和額頭上的汗:“小孩子不舒服都會說啊,你不舒服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我樂意。”顧空青輕聲細語:“反正分手以後你對我愛搭不理,也不管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林懷夕被她的話整的嘴角直抽抽,他忍不住語氣嘲諷的說道:“你出事了我要負責任的,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靠在林懷夕懷裏,顧空青覺得不舒服和難受少了很多,她輕輕的閉上眼睛:“以前我隻要有一點征兆你都會看出來的……但是你今天沒有看出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看出來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我。”


    林懷夕哪裏還有心思聽她在耳邊呢喃,一邊讓林懷柔去問服務員要塊濕毛巾,一邊動作輕柔的揉著她柔軟的小腹。


    顧空青還在小聲呢喃:“原來你真的沒發現……這個結果我好像更不能接受。”


    老實說顧空青並沒有吃多少東西……但是林懷夕也沒想到她身體虛弱成這個樣子,隨便吃點就“垮了”。


    這樣子像是要出院的樣子?


    “林懷夕……”


    “嗯?”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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