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警說的是“問你們幾個問題”,但實際進行問詢的時候都是單獨問詢的。


    梁宿、梁語當然不會不同意。


    畢竟都跟著來了,又等了這麽久,自然是對問詢有心理準備的。


    況且她們也確實想知道發生什麽了。


    事情的發展和她們想的略有不同——


    雖然李棠確實牽扯進了其他案子,也確實是和移交京市的那個那個案子扯上了關係,但讓她扯上幹係的最直接的原因不是李蒂,是李蒂的那個前男友。


    他死了。


    他死在酒店裏。


    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22:00~23:30之間。


    而且那個酒店正是李棠在車上報過的地址裏提到的酒店。


    ——這就是說,如果李棠沒有找上門,那恐怕是得再查一段時間才能找到能摘掉她“凶殺案嫌疑人”名頭的直接證據。


    現在直接就有人證,物證嘛,那把被梁宿丟掉的美工刀也不難找。


    或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梁宿這麽想著。


    對麵的女警敲了下桌子。


    “不好意思,”梁宿喝了口紙杯裏的熱水,“我就是覺得這事兒太巧合了。”


    誰說不是呢?


    不然警察們也不至於問李棠一個人問了那麽久。


    女警對梁宿的話有認同,但還是板著臉繼續詢問細節:“你還記得你們的衝突是發生在什麽時間嗎?”


    “昨晚十一點左右吧。”


    “為什麽記那麽清楚?”


    “哦,我那個導演,也就是鄭曉東。他讓我們回酒店之前看了眼時間,還跟我們提了一嘴,說現在已經不早了。”


    女警點點頭,旁邊負責筆錄的警員手速飛快。


    “附近還有目擊者嗎?”


    “沒有。”


    “有監控嗎?”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周圍連燈都沒有,估計也沒有監控。”


    “你之前學過什麽防身術嗎?”


    “沒有,但是我在道觀待過幾年,身體素質比李棠好太多了,”梁宿展示了一下手臂肌肉,“而且她藏得也不好,我們提前發現她了。”


    女警微微一愣:“道觀?”


    梁宿點頭。


    “是我想的那個道觀嗎?”


    梁宿真誠發問:“還有其它可能性嗎?”


    女警沒再說什麽。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批評了一下梁宿亂丟證物(美工刀)的行為。


    等問題問完還不算完,負責記錄的警員又跟梁宿確認了一遍筆錄內容是否有誤,最後再由她本人簽字確認。


    之後就可以出去了。


    她、梁語、孫小爻、潘安是證人,隨時能走。


    梁宿回大廳的時候潘安又睡了,其他兩個人和她前後腳回來,結果剛好遇到趕過來接孫小爻的鄭曉東。


    筆錄期間不能用手機。


    所以鄭曉東什麽都不知道。


    一頭霧水的他被帶去筆錄,四個人在外麵等,等他出來之後再一起回景區。


    期間潘安也被吵醒過。


    但每次知道還要繼續等待時他都能秒睡。


    等半個多小時鄭曉東就出來了。


    鑒於潘安隨地大小睡的習慣讓他精神抖擻,他自告奮勇攬下了開車送所有人回劇組的任務。


    鄭曉東確實累了。


    想著車可以之後再來開,所以沒拒絕。


    至於李棠……


    她是嫌疑人。


    雖然是基本洗脫了嫌疑,但她還是得在警局待滿12個小時才能離開。


    現在這情況她爸李大富肯定也得過來的,不用太擔心李棠。


    至此。


    這略顯魔幻的夜晚終於過去。


    事情告一段落。


    天也要亮了。


    ——夏天本就晝長夜短的,白天自然會早早到來。


    等一行五人回到劇組所在地,天空已經不再發白,透出澄澈的藍色來。


    可惜沒什麽人看。


    梁宿、梁語還在補覺。


    鄭曉東和孫小爻立馬就要去工作。


    最後隻有睡夠了的潘安多看了兩眼窗外的天空。


    “天氣真好。”


    他自言自語道。


    .


    推開車門,早晨的風和青草的氣味往車裏灌,即便是睡夢中的兩人也覺得心曠神怡。


    可車裏本來就不是什麽睡覺的好地方。


    溫度也在一點點往上升。


    梁宿、梁語最終在早上九點十分醒了。


    前座放了兩個包子。


    兩人就著薛嶽給的旺仔牛奶吃了。


    下車一看,潘安載帶著耳機打電話,十有八九是在給梁聽鬆匯報工作。


    她們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要去劇組。


    早上試的是男角色的戲。


    說不清是算《盲月澗》的男主角還是大反派,戲份多,但是和兩個女主有仇,這部戲的高潮就是兩個女主聯手把他做掉。


    梁語在她的破醫廬能看全程。


    可能是名氣起來了,來的演員挺多的,甚至有幾個還算有名氣的愛豆——總之,比她倆試戲那場的競爭大很多。


    至於這些人演的怎麽樣……


    梁語隻能說很難評。


    淘汰名額的競爭非常激烈。


    希望鄭曉東和孫小爻的血壓還好。


    看一會兒終於失去興趣,轉向醫廬內裝滿中藥的櫃子——今天就把這些東西記一下吧。


    幹掉的中藥其實不好分辨。


    任務很是艱巨。


    梁語的“記藥材”計劃推進得很不順利。


    另一邊的梁宿也差不多,她最開始是在跟武指討價還價,希望自己可以有個用短刀的機會。


    最終當然是以她失敗告終。


    畢竟劇本已經定了。


    而且用劍雖然老套,但視覺效果是好的。


    梁宿隻能妥協。


    再之後就是學些沒什麽殺傷力但花裏胡哨的動作,比如劍花之類的。


    她學的很快。


    但武指在一邊看著依舊是頭疼的。


    ——這姑娘的基本功很好,但是用劍用得太實在、太淩厲,實戰是有用的,但《盲月澗》作為一部仙俠,還是得追求一下美感的。


    偏偏梁宿早有了自己的用劍習慣,學得會花裏胡哨的動作但想不起來做。


    一老一少,練得那叫一個互相折磨。


    是以,試戲的情況梁宿一點兒都沒注意到,更不知道最後鄭曉東選了誰。


    直到中午和妹妹一起過去吃飯才聽孫小爻說人定下來了。


    人沒見到。


    說是咖位大,資曆深。


    名字叫周錦山。


    梁語難得表情微妙。


    梁宿偷偷拿出手機搜索,搜索結果是這人早年間演過很多電影,近幾年卻隻有幾部沒什麽知名度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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