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米的路,被摸金小王子走的十分有氣勢,似乎自帶熱血悲壯的背景音,


    臉上旺盛的“求知欲”和視死如歸讓人看了忍不住熱血沸騰。


    隻是這種偉岸帥氣的身姿並沒有能超過三秒。


    張·道上一哥·武力值天花板·起靈隻是抬眼伸手,像是拎小雞仔似的的拎著人後領子放到自己了身後,


    而後保持著這種出塵淡然卻看著就很牛逼的氣質,反手拔出了背上的黑金古刀率先走進了麵前漆黑的甬道。


    從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任何一絲,投向被揪了後脖頸而炸毛的可憐的王月半。


    解子揚瞬間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諸葛肥龍像是呆住了,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受到這種人身攻擊。


    他帶著滿眼的不可置信望向小天真,“他、他、他在侮辱我!?”


    明明是很暖心的場景,這意味著大張哥確實有將王月半納入羽翼之下,可小天真就是抑製不住喉間溢出的笑意,


    “咳、你知道他沒長嘴是個啞巴的嘛,但孩子還是好孩子的哇,他這就是喜歡你的表現,不然他才不管你死活,乖,咱不氣,走走走,跟上,別掉隊。”


    已經踏進巷道的大張哥隨手打飛一隻撲麵而來的箭矢,幽幽的向後掃了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他?他是孩子??天真你說話好機車好惡心哦。”


    胖媽媽翻了個白眼兒明顯還想說點什麽,被站在身後的人推著肩膀跟上了前方小哥和老癢的步伐。


    吳小佛爺墜在隊伍的末尾,偷偷的揉了揉笑的發酸的臉蛋兒。


    雖是哄人的話,但還真不是忽悠。


    隻有去過墨脫吉拉寺看過德仁喇嘛手劄的邪帝才清楚的知道,不要對悶油瓶的善意帶有任何一點濾鏡。


    他甚至會在探查康巴洛族群,見到被打斷四肢馬上要成為閻王祭品的女孩兒時,第一反應不是救援,而是提高戒備無視對方的話語。


    他一直都有自己清晰的原則底線,張家族長可不是個無腦的聖母。


    這沒什麽不好。


    隻是莫名的,小三爺還有些高興。


    隻要張起靈願意,他的人生,本就會有無數個吳邪。


    一個平常卻有趣的小插曲,來的快去的也快,


    地下湖所在的位置本是不見天日的昏暗,打開的通道更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幽閉。


    隻是轉眼的功夫再看過去,那條看上去僅能容納三個胖子的逼仄陵道,忽而出現了影影綽綽的微光。


    並不十分明亮,昏黃朦朧,渾渾噩噩的讓人心頭無端感到壓抑與陰霾。


    明明剛才還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見。


    疑問放在心頭,吳峫一腳踏進甬道,先是將悶油瓶子上下掃視了一圈。


    而後才將注意力移向所處的環境。


    這明顯是個人工鑿建的洞穴,似乎並不是規整的直線,而且相當長,就算能看見燭火的搖曳,也依然一眼望不到頭。


    雖說是人力,可仿佛也僅僅隻是打造,本著能用就行的原則,並沒有經過精細的雕琢,除了行走的地麵略平整些,整個內部怪石嶙峋凹凸不平,隨處可見山體內部會有的各種顏色山石。


    甚至有些石塊看上去分外尖利,活動中一不小心就會劃出一個大口子。


    吳峫移了視線,一眼就看見地上散落的淩亂箭矢,萬幸,這要是王月半開路,妥妥的得被打成篩子。


    但小三爺還沒說什麽,解子揚倒是來勁了。


    “蝟有刺叫刺蝟,這人要要——要是有刺,那就叫箭人!”


    “滾滾滾滾犢子!就你個狗日的有嘴。”王月半閉眼撅著嘴罵人口水亂噴,怎麽看怎麽滑稽。


    吳峫想笑但不敢,且並不想被波及,正要悄摸兒的挪個位置,眼角餘光卻發現地上的箭矢有些不同。


    他彎身拔出兩根放在掌心,發現其中一個的箭頭是骨質的,有四脊,脊間內凹呈弧形,弧麵有幾個孔洞,模樣看上去像是個哨子。


    而另一支,箭和羽都短了一半,銅製箭頭在時間的洗禮之下看起來依舊鋒利無比。


    鳴鏑【音:笛】啞箭。


    邪帝咂了咂嘴,回頭去看站在入口處明顯在思索什麽的悶油瓶兒,


    對方在吳峫的視線落向自己時就看了過來,眼裏帶著疑問,像是在說怎麽了。


    小三爺輕笑著揚了揚手裏的物件兒,“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厲害。”


    這種玩意兒,兩個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套,長的叫鳴鏑,會在疾速飛行的途中發出鳴響,當注意力完全被它吸引,隱藏在陰影中短小卻鋒利的啞箭會一並到達。


    完美的詮釋了聲東擊西的含義。


    如果不是耳力驚人身手了得的存在,九成九打個照麵就得死。


    悶油瓶沒言語,隻是聽著小三爺這話眼中底色忽而深了深。


    也在此時,吳峫琢磨完了手裏的箭頭,抬步朝他身邊靠,離得近了,才注意到大張哥剛剛在看什麽。


    眼前的情景,讓他也忍不住為之一愣。


    《太平廣記》有記載:


    【海人魚,東海有之,皆為美麗女子,皮肉白如玉,無鱗。】


    他們曾見過滇王墓中的南海鮫人,也曾見過真正天生地養的鮫人始祖龍綃,因此一眼便能確定,麵前這個有著尾巴將身體像蛇一樣盤在金絲楠木柱梁上的生物,不是其他,就是東海人魚。


    無數年的光陰,已經讓這具身體枯敗暗沉,脫水變得幹巴褶皺,但依舊不難看出曾經的婀娜曼妙。


    隻是邪帝沒有忘記那位漂亮又強大姑奶奶的嘲諷,人魚雖美,卻不是人,是魚,它們吃人。


    也是,此刻的它生機盡失,朝天揚起纖細的脖頸最大限度的張大了嘴巴,隱隱的能從上顎邊沿看見隱藏的,像是鋸齒一般細密又尖利的牙齒。


    人類可沒有這種硬件。


    而甬道裏微弱的光線,便是來自於它大張的口腔。


    隻是這金燦燦的木梁被置放在凹陷空出的位置,因此並不能被第一眼就被看見。


    邪帝偏過頭看向另一側,情境相同,至此,吳邪和張起欞極其默契的轉過身看向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通道深處,


    數不盡的人魚做燈,真是好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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