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知道是誰在吳峫夾菜的時候轉走了桌子,也許隻是個巧合。


    但當他第四次伸出筷子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吃的菜再一次從眼前溜走,小三爺覺得自己就是個啞巴受氣包,也萬萬受不了這個委屈。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能幹出這種幼稚又沒品破事兒的人到底是個誰。


    這要是換個人他早就掀桌子打的人他媽都不認識了,但這次可不行。


    伸手使了勁按住桌子,麵無表情的想要夾菜,結果被桌子上突如其來的力道猛的一扽,猝不及防之下半個身子都撞向了黎蔟,小七爺湯匙中剛舀起來的一口熱魚湯,一滴不剩全撒在了手上。


    瞬間,屋子裏為之一靜,落針可聞。


    但預想中的狀況並沒有發生,在約莫三秒鍾的死寂之後,小狼崽子終於有了動作,他深吸了口氣,皺著眉頭粗暴的抽出紙擦掉了手上的湯汁。


    “吳家的狗都比你們有素質。”脖子上的青筋跳動的歡快,這已經是暴躁的黎七爺能表現出的最極限的忍耐。


    這話一出,胖子很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師徒一脈三個,一個比一個嘴毒,甚至還有點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跡象。


    就算沒發脾氣,也聽得出即將告罄的耐性和隱忍的怒火。


    吳峫摸了摸鼻子,罕見的表現出了幾分尷尬和心虛,但著實不多。


    對麵戴了眼鏡的瞎子低頭風卷殘雲般幹飯,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隻有嘴角的一絲弧度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吳小佛爺若有似無得冷笑了一聲,端著碗徑直走到小花兒另一側坐了下來。


    明目張膽的歪頭,善意的微笑,你再轉一個我看看。


    滿意的看到那人笑容的僵滯。


    隻是邪帝似乎在這一刹那突然明白小花兒為什麽總看悶油瓶不順眼了。


    就算能讓黑瞎子吃癟,這種情況那也真是半點高興不起來。


    詭計多端小心眼兒又老又老的窮男人,艸,好生氣。


    雖然這頓飯吃的一波三折心驚膽戰,可在小九爺和黑麵煞神的淫威之下,也總算是睜隻眼閉隻眼勉強過得去。


    小花兒和吳峫商量著要去見一見那兩位工具人,等走到第二甲板向下延伸的入口樓梯,才發現屁股後麵晃晃悠悠還跟了四個多餘的。


    就差明晃晃的在臉上寫兩個大字,【看戲】。


    兩位年輕的九門新生代主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雙方眼裏的無語。


    算了,還能絕交咋的。


    隻是小三爺在瞬息間不知想到了什麽,略微有些走神,慢了步子落在後麵和悶油瓶並肩。


    小哥看了他一眼,適時的想起在海底墓吳小狗說起張家人時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殺機。


    再聯想那房間裏的人,他眼神微動,在黑色衛衣兜裏摸了一會兒,握拳的掌心伸到吳峫麵前緩緩攤開。


    吳小佛爺不經意向下一瞥,看見那顆糖忍不住就要笑。


    “不是沒了嗎,哪兒藏得。”莫名就有種受盡欺壓的怨種丈夫藏私房錢的喜感,這一點也不符合萬年冰塊兒臉的高冷人設。


    但顯然,悶油瓶不會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淡淡的扭開頭不理人了,這種時候,他的突發性“耳疾”和啞巴屬性又派上了用場。


    吳峫更想笑了,他挑眉低頭咬了咬舌尖,過於可愛,這種認知上的強烈反差有些刺激,想*。


    真是罪過。


    等了許久也不見小崽子伸手拿,就要麵無表情的收回手,被人抓住了手腕。


    小狗崽子什麽也沒說,隻是笑著,在他手心裏放了更多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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