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峫,你的心跳太大聲了。”聲音清冽,帶著細微不可察覺的顫栗餘韻和笑意。


    邪帝將下巴擱在線條分明的頸窩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


    “可能是害怕被壓而惱羞成怒的張家族長飛起一腳把我踹進牆裏摳都摳不下來吧。”


    張家族長側了臉挑眉看懷裏瘋狂在作死邊緣試探的小狗崽子,他要想踢還會等到現在?


    他甚至一句重話都沒對他講過。


    張家族長不想付沒吃的包子錢,因此緩緩抬腿作勢,還沒離地就被人用膝蓋抵住截斷了動作。


    “哎好好好好,我錯了,別打,疼。”吳峫摩挲著手下引人遐想的腰際埋頭無賴的低笑,儼然一副混不吝。


    小哥輕嘖了一聲,像是有些遺憾,


    淡漠如張起欞,絕對的強大且自信,壓和被壓於他而言哪有什麽區別,更沒有意義,隻要他願意,局麵便會被他輕而易舉的翻轉,隻是偏愛和喜好問題。


    如果他抗拒,就是有人拿槍指著腦袋也碰不著他一根汗毛。


    隻不過因為那人是吳峫,他便願意縱著。


    張起欞不懂愛,但在他搞明白這些複雜從未切身體會過的東西之前,他的身體和潛意識走在了前端,比他更直白更坦誠。


    “怎麽又不怕了,什麽時候,是什麽讓你改變了主意。”明明之前還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拒絕與他交往過密,交往過密,哈,哪用得著這個詞,連拉開的椅子都不坐了。


    恨不得離他八百裏開外。


    吳峫這話沒首沒尾,沒有說具體沒有點明中心,但他知道悶油瓶明白。


    隻是小哥顯然沒想到小崽子什麽都清楚,包括他的糾結掙紮包括他的恐懼包括他沒有付諸行動的毫無任何意義想要強加於他的想法。


    張起欞後傾了身子靠在牆壁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黎蔟青筋暴起的義憤填膺、沙海邪帝瘋魔的凶佞與不經意間暴露出的無助與無可奈何。


    心頭還未完全散盡無法隱藏的恐懼、暴戾與疼痛,像活火山裏湧動的岩漿想要洶湧的噴發。


    鎖骨被噬咬傳來輕微的刺痛瞬間將思緒拉回,像一場鋪天蓋地的雪把即將要暴動的火山口密密匝匝的封死,留下周圍半冷不熱的餘燼寂靜的冒煙。


    紫紅色吮痕隱於黯淡,不明意味的麻癢蔓延全身,深雋的下頜線條繃緊喉結不明顯的滾動眼角微紅。


    邪帝將一切盡收眼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還未適應身上不同尋常的奇怪感觸,帶著安撫意味的舔舐讓張起欞眼底升騰起一絲霧氣,他帶著某種心有餘悸的後怕抬起完好的手臂,撫上了懷中人的後頸。


    無聲的縱容。


    “沒什麽好怕的吳峫。”張起欞語氣輕和,眼底帶著淺淡的溫意。


    他們曾經對汪家和它的恐懼與仇怨,繼而釀出了小三爺一生都被算計框架桎梏不得不麵目全非的慘劇。


    他不能再用自己的膽怯打著為你好的幌子,再次限製並毀掉邪帝的人生。


    總歸,是要踏過張起欞的屍體,才能傷到身後的吳峫。


    沒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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