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蔟走了,後麵還跟了個胖子。


    聽不下去了,勸不了半點兒,兩個大聰明一起孤老等死吧。


    人家要什麽你給什麽就完了,哪那麽多沒完沒了的屁事情。


    人家要一顆蘋果你給一箱梨,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給的特別多,驕傲死了。


    兩個一百多歲的人,還不如黎嬌嬌一個孩子看得明白靠譜。


    黎七爺的話可謂是實實在在的戳到了兩位的肺管子,臉色驀地難看起來。


    黑瞎子低聲咒罵了一句自暴自棄的癱在椅子上,像是一刹那間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


    悶油瓶不知因為這番話想起了什麽,本就沒什麽弧度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微垂著腦袋碎發散落遮住了眼睛,臉上的神色看不真切。


    人活過了一定的年齡,經曆了太多生死看慣了人情冷暖,越會淡漠隨性。


    但他們卻不是石頭,也有人會成為他們一兩句話沒法說清楚,瞻前顧後的例外。


    他們的顧忌很多,說白了,他們也會不自信,會恐懼,會午夜夢回被噩夢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背後牽扯了太多東西,因此張起欞會害怕護不住吳峫,黑瞎子害怕解雨辰本就難過的日子更加窒息難捱。


    “以後在吳峫身邊藏好你的傷口和血液。”不知過了多久,悶油瓶開口打破了沉寂,表情鄭重,隻不過這話聽著沒頭沒尾,瞎子一怔,有點不太明白,眉眼一揚下意識問了一句,


    “怎麽個事兒。”


    張起欞沒有回答,眼底暗芒沉浮掠過幾絲驚人的亮光。


    怎麽個事兒,試了才確定。


    ————


    吳峫坐在書桌前低著頭對手裏的白紙寫寫畫畫,他叼了根煙,煙霧繚繞間半眯著眼睛盡顯與清秀乖巧截然不同的野性和張揚。


    解雨辰仰麵朝天躺在他兩步開外的床上呼吸綿長均勻,像是睡著了。


    兩人各做各的,房間裏寂靜無聲,倒也相得益彰十分融洽。


    許久之後,解雨辰翻身坐起盯著吳峫一動不動,吳峫看了一眼也不管他,花兒爺又就著這個姿勢靜默了半晌才皺著臉出聲。


    “也給我一根。”


    “嗓子不要了?不給。”幹脆利落的拒絕。


    “熱孝呢唱什麽唱,拿來。”


    說到最後語氣中下意識夾雜了煩躁,倒不是對吳峫。


    小三爺瞥了他一眼,把桌上帶著打火機的煙盒遞了過去。


    “想開點兒,我們五個不僅是悲劇的五次方,還能湊成一桌茶具呢。”


    花兒爺苦笑了一下,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也不完全是壞事小花兒,他找這個真相找了兩輩子兩百多年,這樁心事終於可以被了結了,他承受得住。”


    不是放下,是了結。


    這種事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無法結痂的血淋淋的傷疤。


    “我一直覺得,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以心存僥幸或許他還有家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不曾發現尋找到的角落。”


    但現在,血腥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他還有你。”與愛情無關。


    小花兒沒有應聲,隻是安靜的坐到吳小狗對麵的椅子上抽著煙開始走神,這種情況於解家家主而言已經足夠罕見,可想而知怎麽跟黑瞎子開口這件事著實讓他焦慮的不輕。


    “這種事再委婉能委婉到哪裏去,你直說,少學那兩個啞巴。”受到衝擊後的情緒崩潰,那不有個汪臧海麽,不開心就去折磨他,折磨夠了就割了頭祭祖安慰在天之靈。


    當不了判官,活閻王還是能當一當的。


    “知道了。讓我再想想。”揉了揉眉心又接著往下說。


    “我在巴乃買了塊兒地,以開民宿的由頭派去了幾個解家人,與阿貴簽訂協議,明麵上他幫我照管民宿省去與當地人交涉的麻煩,暗地裏這裏會成為解家的暗哨聯絡點。而我除了給他發工資,還答應會把他的女兒接出大山送進大學。”


    這裏麵,最初的既定目標,就是讓雲彩遠離這場鬥爭的漩渦。


    無論她後來是否能與胖子在一起,都應該活下來。


    吳峫把手裏畫好的圖放到一邊,抬頭看了發小一眼,示意自己在聽。


    “黎蔟把劉喪拐回來了,他去了吳山居你不在,怕給王盟惹麻煩,就送到了解家。你跟我說起過他,但保險起見我還是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細。”


    “不查不知道,這一查發現,我那好發小屠顛的手居然都已經伸到了遙遠的西北。他在不停地尋找天生就有特異能力的孩子——”


    “小花妹妹容我提醒你,你隻有一個發小,那就是我。如果你實在為難,我就去殺了他,這樣我就是唯一了,你覺得呢。”


    小花兒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一臉燦爛假笑的小三爺,半晌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踢了一腳桌子,桌子一晃,吳峫手裏的筆一歪,這張圖廢了。


    吳小佛爺淡定的換了張紙繼續畫,那張剛開始下筆,一點也不心疼。


    “你發什麽瘋,我說發小是想強調他的背叛和野心,不然當初你跟我說梁胭阿透長生天的時候我就想處理掉他,是誰說要用他清理解霍兩家內部讓我別動的,我都沒說你你還先委屈上了。”


    “我留他是想讓他背鍋,可沒讓你拿他當親親發小。他是什麽東西,也配和我同一個發小。”


    “去你大爺的吳峫,說的跟我偷情似的。就算我偷,嘖,我還用偷?”精明的花兒爺被繞的語無倫次,可以被算作吳峫的功績之一。


    “對,你不用偷,勾勾手指就行了反正他本來也是覬覦你的。”不是那種覬覦,可比那惡心的多。


    讓別人信任,依賴,而後背叛,將人推向無底深淵一輩子爬不出心理陰影,成為他人永遠的噩夢,越出色的人越會成為獵物,他享受這種快感。


    如果有個獵物排行榜,解雨辰首當其衝。


    這算什麽狗屁發小。


    “廢什麽話啊你,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真是和你那師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也不睜大你那狗眼睛看看,除了你,我還心甘情願給誰幹過這麽多破事兒花過這麽多錢。”


    吳峫抬臉睜大眼睛眨巴眨巴,“黑瞎子....”


    “你去死吧吳峫。”手裏的煙盒直衝腦門兒,小三爺挑眉一笑,根本沒躲。


    又不疼,就當哄漂亮妹妹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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