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峫飛速轉動著腦筋思考怎麽從這些屍體堆裏脫身出去的時候,一旁的胖子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朝著一個方向篤定的向前走,吳小狗下意識的牽帶上了悶油瓶。


    巨大的肉塊已經擁擠成了一團,扭曲蠕動散發著惡臭粘液滴滴答答的向下滑落,這模樣足以讓餓了三天的漢子吃不下任何肉食。


    地麵也軟塌塌的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比在沙漠裏還艱難,墓頂融化形成的汁液拉著絲落在頭上衣服上散發出膿腥,讓人忍不住胃裏翻騰。


    如果小花兒在這兒那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那小子在鬥裏這種特殊狀況下並不會挑剔,顯得很是能忍耐,但回家搓了多少遍澡隻有他自己清楚。


    身前是胖子,身後是悶油瓶,即使在這種危險會送命的境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裹挾著吳小佛爺,讓他心頭感到了難言的鬆弛。


    他甚至開始有閑心思考這座墓室是怎麽回事。


    原先他還詫異獻王隻有棺沒有槨,現下算是明白了些,這座活的會動的墓室就是他的外棺。


    這個外棺天生有兩個眼,一個入口砌了老婆去鎮守,牆上坍塌的那部分都屬於後天填補,因此遠不及這巨物本身結實。


    另一個眼則用木銅棺去掩蓋,隱藏真正的獻王棺所在地。


    那些所謂的天然石雕群也不是什麽石英岩,而是白蠟。


    獻王把大量活人用白蠟一層層澆在這活槨上,讓他們與墓室長為了一體。


    獻王為什麽要這麽做,當然,以獻王的狠辣做出什麽事都不足為奇,吳峫隻是好奇這老妖怪真正的目的,總不能是真想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和這些人開群魔亂舞的party。


    而且這墓室到底之前是個什麽活物,什麽活物能長的這般大,在千年之後甚至能死而複生。


    當然是死而複生,它一開始是絕對死透不會再動彈了的,否則這墓室怎麽修建的下去,壁畫又怎麽可能安然存在。


    就算是植物也不能容忍別人在自己身上敲敲打打潑熱水,它總要動一動的。


    但現在,它死後千年居然又活了。


    吳小狗任由王月半拉著也沒注意過去了多久,等他拉回思緒,那些牆裏的人已經要往他身上撓了,邊撓邊往牆裏拽,拽進去馬上被肉和白蠟粘液覆蓋,很快成為它們之間的其中一個。


    好在看到了之前獻王老婆所在的入口,幾步之遙,依舊黑漆漆的讓人心頭發怵,卻在此時看來是另一種生機。


    小三爺這才注意到從入口外延伸進來一根繩兒,另一端繞在走在最前麵的黎蔟手裏,心頭恍然。


    怪不得走的那麽踏實,原來早有準備。


    胖子放繩等人,黎蔟綁繩留退路。


    果然,他身邊就沒一個是不靠譜的。


    吳小佛爺有點嘚瑟的想咧咧嘴笑一笑,突然想起那些膿液可能會滴在口罩上,然後滲到嘴裏。


    笑意僵了僵,快要露出來的大白牙唰的收了回去。


    嘔。


    可就在這種不著調的想法裏,他突兀的想起之前決定來雲南時翻看過的資料。


    清乾隆年間,在雲南山林中出現了一個怪物。外形像一個大肉櫃子,數米的圓形肉塊兒長著人臉一般的五官,凡是它碰到的東西無論大小都被它吸入體內,如同一個無底洞。


    一時攪的四民不安,用各種兵器攻擊都毫發無損,即使是見多識廣的人也不能叫出這怪物的名字。


    官府出麵懸賞征集都沒能消滅這個大肉團,在利益的驅使下,有擅風水的能人異士慕名而來,隨即指出這東西叫做肉芝,生長於地氣鬱結清濁失調風水大衝的場所。


    隻要將它引到與之相衝的分清濁、辨陰陽、抹凶煞的風水之地,就會立刻幹枯變硬,而後放火燒之便可解其困擾。


    這個故事在清代至民國年間有很多個版本,但整體的框架應該是真實的。


    而且肉芝這種存在,因為形態各異名號也有所不同。


    一目最為普通,是為太歲,二目叫青忽,五官俱在為烏頭。


    而他們所處的這個肉芝槨,有兩目。


    既然是雙眼的老肉芝,最少也需要數萬年才能形成。


    吳峫想到這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疏漏,因為沒有鑿刻痕跡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墓室”本身就長這樣。


    但實際上肉芝不可能是空腔的,更別說萬年的老肉芝,隻有可能是獻王挖光了肉芝所有的肉,留下了一具無法再重複生長的屍殼,而在死亡的過程中,肉芝的自身修複本能消去了所有的痕跡。


    而這些被澆灌了白蠟的屍體,實際上是獻王想用大量的活人精血讓他們成為一體重新長出肉靈芝,方便他服用後延年益壽。


    根據那獻王棺底部被侵蝕包裹了一大半的情形,這法子是成功了的。隻不過還沒等肉靈芝重新活過來,獻王自己就報廢了。


    進行了一半的“治療”沒了後續,有了起色也被迫中止,隻好進入半死不活的休眠狀態。


    小三爺有些惡寒的皺起了臉,神色活像是給胖子塗痔瘡藥結果痔瘡爆了一臉的無語。


    這獻王是真的有大病,這人血和屍體混雜在一起灌養出來的東西,那玩意兒能延年益壽嗎。


    無數的屎啊尿啊的內髒腐肉不惡心不膈應嗎。


    吳小佛爺陷入了深深的嫌惡中絲毫沒注意自己已經一腳踏出了軟滑難走的肉芝槨,用走棉花的力道走平地的結果,就隻會是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很突然。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抬頭望向自己的前方,甬道裏黎蔟捏了捏眉心轉過身去像是被他的樣子蠢到眼疼。


    胖子撐著膝蓋邊勻著氣兒邊回望他豎了個大拇指哈哈笑個不停。


    “天真,我就服你這平地都能摔的本事,快快快,小黎兒給他來一張,我要拿回家裱起來掛牆上。”


    吳天真無語,他擰頭看向身後的悶油瓶,結果發現那人拎著青玉刀殿後身上還零星的掛著幾截子碎肢才從入口低了頭出來。


    頭抬一半兒發現小崽子坐到了地上,一看屁股後麵鞋印的滑行痕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又聰明又蠢,又難搞又柔弱的。


    張起欞今天也在對吳小狗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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