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我們現在所在的墓室有一顆珠子叫雮塵珠,那是螣蛇能夠注視和攻擊外界的媒介,也是巨眼圖騰和詛咒的來源,你覺得會放在哪裏。”


    悶油瓶聞言眯了眯眼睛轉身迅速用手電在墓室中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眼神定格在最初的那口木銅棺上。


    吳峫的眼中掠過一抹沉凝,小銅棺確實什麽也沒有,但它所占據的位置下方可不一定。


    就像七星魯王宮的血屍棺材底下連通著另一條通往九頭蛇柏坑的甬道。


    既然是障眼法,一定會被物盡其用。


    想到這吳峫也不拖拉,反正一時信大張哥一時爽,一直信一直爽。


    走上前抬腳頂著棺頭一使勁,這口小棺材就順著力道在石英岩的地麵發出一陣的摩擦聲滑向了墓室深處,露出地麵上僅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小口子。


    小口子的內圈邊邊呈波浪形,毫無人為鑿損的痕跡,有些奇怪,恕他直言,有點兒像菊花。


    想到一會兒肯定要從這下去,被自己的腦補形容的有點惡心,臭著臉站在跟前打著燈往下望,一眼就看見離地麵兩三米的地方,擺放著被一口棺材。


    從底端開始被石英岩包裹了大半個棺身。


    吳峫挑起了眉,這石英岩的出場率是不是實在太高了些,而且,這獻王的棺材,居然隻有棺沒有槨。


    棺,也叫壽棺,是盛放死者埋葬死者的工具。


    而槨,則是套在棺材外麵或周圍的盒子,也叫外棺。


    在古代,有一套嚴格分等級的棺葬製度能夠區分平民與官僚階層,能使用槨下葬的人生前起碼是要士大夫級別。


    因此,獻王這種明顯注重權威、享受和儀式感的人,缺少關鍵的能夠一眼區分身份差異的外棺,實在不符合常理。


    但疑問歸疑問,就差臨門一腳,也許下去了就什麽都清楚了。


    “呦嗬,可以呀小哥天真,還真叫你們找到這老王八蛋的賊窩兒了,說吧,是紅燒還是清蒸,我非得好好讓他嚐嚐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不可。”


    胖子這話一出吳峫做作的抖了抖身子接茬。


    “噫,餓著呢,快吃飯的時候別說這麽惡心的話。”


    “成,那就勞煩大爺您下去的時候記得捎帶一份兒給小的嚐嚐鮮,小的帶著黎小娘子在這恭候,二位還請速去速回。”


    多拿點好東西,這口子太小身板太壯下不去,我和黎蔟在這放風,有危險知會你們,你們聽到動靜就趕緊往上爬。


    相處多年,吳峫自然明白他想說什麽。


    隻是那句黎小娘子,黎蔟的臉都快黑的和鍋底有的一拚了看的他直想笑。


    但最終還是忍著朝胖子點點頭跟著悶油瓶的背影往下跳,身後隱隱的還能聽見幾句幼稚的爭執。


    “哎你幹嘛去啊。”


    “我也下去。”


    “剛不是說好我倆守在這的嗎。”


    “那是你說的不是我,這兒沒有黎小娘子。”


    “你跟在吳峫後麵怨氣衝天那樣兒還不叫小娘子?那叫啥?”


    “....不是你們各個都有點毛病是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在他屁股後麵怨氣衝天了。”


    “兩隻都看見了。”


    “....”


    你等著,等我回家我就去打你兒子。


    吳峫跳下來的時候被悶油瓶接了一把掐著腰平穩的放在了地上。


    許是這種事從前經曆的多了,吳小佛爺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因此自然也不知道身後的張起欞在昏暗的光線下隱晦的掃了眼吳小狗的腰身握了握掌心。


    腹部肌肉並不緊實,曲線卻緊窄勁瘦,與最初背回家的小白斬雞早已天差地別。


    柔韌性很好。


    悶油瓶走神的功夫吳小佛爺已經把獻王的棺材摸索了一遍,這是一口人形的玉頂簪金麟趾棺,上邊有個人頭和兩個肩膀的形狀,玉頂金盒子,封口處是四個黃金的麒麟爪交錯封閉。


    也許是因為打算屍解後升仙的緣故,棺蓋沒有被釘實。


    先前在上麵看,因為被石英岩包裹了大部分倒是沒時間分辨細節。


    如今一看,這還是個木質的人形棺。


    棺頂刻著一個漩渦,漩渦和眼球相似,仔細辨認原來是隻彎曲的鳳凰團成一個圓,瞳孔的地方就是鳳凰的頭部。


    鳳凰膽,雮塵珠。


    果然在獻王的棺材裏,找到了。


    吳峫有心收起這口棺材到上麵再開,畢竟這地下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奈何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是因為神珠?


    也不對。


    連螣蛇本身都要倉皇逃竄,不過是個珠子而已。


    那會是因為什麽。


    而且這裏外都是各種石英岩,上麵更是林立著各種奇特的天然石雕,就像是從地裏長出來的,就連獻王棺也被侵蝕了大半。


    長出來的?侵蝕?


    吳峫怔了怔,為自己的用詞感到心驚。


    趕忙蹲下身查看,獻王棺底部被包了個嚴實,與岩石緊密連接長在了一起,收起這副棺材就意味著要連帶著撼動整個上下兩層墓室,而墓室裏現在有四個大活人,他當然收不進去。


    這個墓室除了壁畫,沒有任何人工鑿刻的痕跡,是一個整體。


    墓室是活的,它和棺材長在了一起。


    吳小佛爺的頭皮嗡的一下炸開了,心髒砰砰砰的狂跳。


    那他們現在這個位置豈不是羊入虎口,還是自己進來的。


    也不一定,要往好處想,萬一這地方是肛門呢。


    嘔,不僅要命還惡心。


    “小哥,這墓室它——”


    “天真,天真你們快上來,這壁畫和石英岩群開始溶化了,整個墓室八麵都在滲黃水,這他媽不會是什麽玩意兒成精了吧。你們快往上走。”


    這話一入耳,吳峫和悶油瓶同時打了手電往四周看。


    邊邊角角裏的白色石英在慢慢溶解流出黃色的汁液,踩上去滑溜溜的很黏稠,似乎並沒有腐蝕性,可隨著吳峫的靠近,腐爛的惡臭和膿水的腥味兒撲鼻而來,隔著口罩都嗆的人直咳嗽,咳得麵紅耳赤眼淚直流。


    媽的,老子白白嫩嫩的肺。


    心裏暗罵一聲趕忙往後退出好幾步靠到悶油瓶身邊。


    還是大張哥身邊有安全感。


    “墓室要活了,先開棺拿東西。”


    張起欞皺著眉頭輕拍他的背幫著順氣。


    小三爺流著生理性淚水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順手遞過去根撬棍。


    要想開棺,得先把那四隻金麒麟爪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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