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渾身氣勢暴漲,再無一絲老邁之色:“真當我們巫族沒落到誰都可以欺負我們族人了嗎?!武師,隨我下山,五十年前我能把他左中亭打得如同死狗一般,今日一樣可以!”


    “好!”武師重重點頭。


    “下山之後,你先去找國師,加入潛龍長老會!”


    族長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九龍堂真敢傷害巫金,你就以巫族名義向九龍堂發出群體擂台戰!他們若是不應戰,老夫就算駁了國師麵子,壞了他的規矩,也要滅掉九龍堂!”


    “是!”武師再次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背負重劍的中年人,在山林間急促飛掠,腳尖隨意在樹枝一點,便到了幾十米之外,奔著巫族極速而來。


    中年人速度極快,大白天的,中年人一直進入巫族內部,巫族護衛隊都沒有發現有人闖進村寨!


    “老頭子,我好像看到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正在曬被子的鍾嬸若有所感,抬頭看了一眼中年人掠過的方向。


    “你個老婆子,還沒到八十歲呢,眼睛就花了?”


    鍾叔抬頭看了一眼鍾嬸注視的方向,什麽也沒有,不由出言諷刺。


    如果是平常,鍾嬸肯定要跟鍾叔開戰了,可是今天鍾嬸竟然選擇了沉默,繼續低頭拍打被子,隻不過眉頭緊皺。


    “來者何人?!”


    中年人直奔族長新院子,可是他兩腳剛踏入院子,族長和武師就陡然出現,兩人全身戒備,看向中年人!


    “族長,您老人家不認識我了?”


    中年人看向族長,笑著說道。


    “你是……”


    族長仔細打量中年人一陣,遲疑問道:“你是王玄?”


    “哈哈,晚輩王玄,見過族長!”


    中年人笑著單膝跪地,對著族長一抱拳:“一別就是二十多年沒見,您老人家還能認出我,真是讓晚輩意外。”


    “是啊,轉眼就是二十年了,當年不過才化勁後期,現在連我都看不出你的修為了,不愧是國師手下天賦最好的弟子,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族長淡淡伸出右手,扶起王玄:“是國師讓你來的?”


    “是的,師父讓我向您老人家問好!”


    王玄緩緩起身,再次抱拳。


    “除了問好,國師難道就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族長冷冷瞥了王玄一眼。


    “族長您老人家是不是說巫金挑戰九龍堂這件事?”


    王玄苦笑著問道。


    “是的!”


    族長並不否認。


    “巫金挑戰九龍堂,師父他老人家的確知道,而且是他老人家親自做出的批示,通過了巫金的申請!”


    “哦?!這是為何?”


    “師父讓我帶個消息給族長您老人家!”


    王玄一字一頓說道:“巫金在非洲突破到了化勁中期!”


    “什麽?!巫金突破了?”


    族長和武師對視一眼,腦海飛快運轉起來。


    “是的,他在非洲金銀灘尋到一處修煉靈地!”


    王玄笑著說道:“兩位應該比我更了解巫金,如果沒有一絲希望,他會白白去送死嗎?”


    “怪不得,原來是突破到化勁中期了!”


    族長喃喃自語。


    “族長,十獸之體雖然可以越級而戰,可是也有限度啊!”


    武士皺眉說道:“化勁巔峰和罡勁初期之間,雖然隻差一個小境界,戰力卻天差地別,巫金能打得過龍王?”


    “十獸之體是修煉界最強大的戰體,天生為戰鬥而生!按照曆史記載,是有化勁中期的十獸之體,斬殺過罡勁初期的!隻不過那位前輩當時已經進入化勁中期一兩年了,境界早已穩固,擊殺罡勁初期之後,不到一個月就突破到了化勁後期!”


    族長皺眉說道:“巫金已經突破到化境中期,如果給他兩年時間,甚至一年,等他穩固了境界,就有絕對把握拿下左中亭!他現在剛剛突破不到一個月,貿然和罡勁強者交手,勝負難料啊!”


    “傳聞中,國師擅長卜算之術!”


    大武師看向王玄:“國師前輩既然通過了巫金的申請,是不是國師前輩已經推測出來,巫金可以勝出?”


    “師父說,十獸之體乃是天命之體,無法窺探天機,他推測不出來!”


    王玄搖頭說道。


    “那國師前輩為何要通過巫金的申請?”


    大武師有些不滿問道。


    “師父讓我跟兩位說,巫金注定有他肩負的使命,下山之後,巫金的進境有些快,或許會生出驕縱之心,玉不琢不成器,勝負難料的生死之戰,無論是對戰力還是心性的磨煉,都極為有用!而且,這次九龍堂把事情鬧得天下皆知,幾乎所有的修煉者都在關注著這一戰,即便巫金輸了,也能在修煉者麵前展露十獸之體的強大之處,對於他以後的使命都大有好處!”


    王玄鄭重說道:“師父還讓我跟兩位說,無論巫金勝負如何,他都會保巫金性命無虞,現在還不到巫族出山的時候!”


    “那國師覺得小巫金有幾成勝出把握?”


    得到國師保證,族長放心不少,若有所思看向王玄:“國師那老家夥,肯定還是卜算出來了什麽!王玄,你應該知道我們巫族跟國師的關係,來,跟我說說,那老家夥到底卜算出來了什麽?”


    “族長您老人家怎麽不相信我呢?”


    王玄搖頭苦笑道:“我也曾經問過師父卜算之道,師父告訴我,天下沒有什麽人能預測未來,所謂的預測未來,不過是根據現有的情報,按照世間萬物的發展規律,進行的推斷而已。”


    “那你剛才還說巫金是什麽天命之體,國師不能窺探天機什麽的?”


    族長卻是不信。


    “那還不是大家都把師父神話了?為了震懾華夏修煉界,師父他老人家不得不保持這種神秘感!”


    王玄笑著說道:“剛才說快了,口誤口誤!”


    “哼,你小子不老實!”


    族長知道,王玄是真的不可能再說什麽了,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那按照國師老家夥的‘科學推測’,巫金勝出的把握有幾成?”


    “龍王現在是罡勁初期,按照曆史記載,巫金的十獸之體到了化勁中期,的確有斬殺龍王的可能,可是您老人家說的不錯,巫金突破到化勁中期的時間太短了,境界都還沒穩固!”


    王玄皺眉說道:“按照情報,九龍堂已經回京都,師父說九龍堂有一九龍劍陣,如果他們組城九龍劍陣,再有龍王掠陣,師父推測,巫金勝出的把握不足一成,全身而退的把握不足兩成!”


    “也就是說巫金有超過八成的可能,會被九龍堂打死或者打成重傷?”


    大武師著急問道。


    “不錯!”王玄緩緩點頭。


    “不行,我必須要下山!”


    大武師說著就要離開。


    “大武師兄弟,你先不要著急,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師父保證,如果巫金實在不敵,我們會出手,保證巫金性命無虞!”


    王玄身形一閃,擋住大武師去路。


    “巫金有八成可能被人打死,不去看,我心裏實在不放心!”


    大武師皺眉說道。


    “師父讓我提醒大武師兄弟,還記得錦囊否?”


    王玄淡淡說道。


    大武師一驚,下意識摸了摸懷裏的錦囊。


    這個錦囊是大祭司臨終前幾天給他的。


    “武師,不要去了。國師這老家夥跟咱們一樣看重巫金,他不會讓左中亭打死巫金的!”


    族長想到了什麽,走過來拍拍大武師的肩膀。


    “可是……”


    大武師有些著急看向族長。


    “沒什麽可是的!”


    族長長歎一口氣:“巫金有巫金的使命,咱們巫族也有咱們的使命,國師說的不錯,現在還不到咱們下山的時候!”


    “嗨!……”


    大武師使勁一跺腳,賭氣一般走到一旁。


    “族長老人家,話都已經帶到了,京都還有事,晚輩先告辭了!”


    王玄對著族長抱拳辭行。


    “嗯,回去了也替我給你師父那老家夥問好,如果有機會的話,在我們都死之前見一麵,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族長淡淡點頭。


    “晚輩一定把話帶到!”


    王玄對著族長和大武師再次抱拳行禮之後,如同一道青煙一般,從院子裏消失。


    “國師果然不簡單啊,短短二十年,就把王玄調教到了如此地步!”


    族長看著王玄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


    “族長,剛才王玄說,國師都否認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卜算之術,可是大祭司又給我留了這個錦囊!”


    大武師走過來,手裏拿個錦囊,鬱悶問道:“他們兩個人徹底把我弄糊塗了,您老人家見多識廣,您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卜算之術?”


    “這事,恐怕隻有國師和大祭司他們自己明白了!”


    族長歎了口氣,身上的氣勢緩緩消散,再次變成了一個佝僂著腰的小老頭兒,一步三喘的走向裏屋。


    路過大門的時候,沒好氣對著大武師嗬斥道:“我剛換的大門就被你撞壞了,趕緊給我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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