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第三次從廁所裏出來。


    她已經陸續喝了1l火焰生啤、4瓶威士忌、2杯西瓜汁伏特加、5杯龍舌蘭調金巴利還有好幾種記不清名字的雞尾酒,不假裝跑幾趟廁所實在說不過去。而除了燒汁肉排以外,傑西卡還啃了2個煙熏培根芝士漢堡包,這番生猛操作不禁讓人懷疑這個漂亮姑娘是不是一整天都沒吃飯。


    剛出女廁門口,正麵迎上吉爾·瓦倫蒂安,傑西卡眨眨眼,繼續裝成醉酒模樣,晃著腦袋撞上去。


    “嘿!小心!”


    吉爾一把抓住傑西卡的胳膊,感覺對方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過來。她早就注意到這個瘋狂灌酒的漂亮姑娘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兩人畢竟不認識,吉爾也不好說太多:“你還能站穩嗎?要不要我扶你回座位?”


    “......我能走,謝謝你......噢,你可真漂亮。”傑西卡鬆開扶到吉爾腰上的手,用一嘴標準的英倫腔嘟噥兩句,自顧自走向門口。看著那道背影,吉爾搖搖頭,轉身推開女廁的門。


    來到室外餐桌,克裏斯已經在掏錢結賬。


    此刻黃昏降臨,藍色船錨亮起了燈。


    這座酒館擁有超過300年曆史,隔著一排窗戶,便能看清一整麵牆上頗具分量的證書、徽章與古董。雖然經曆多次翻新,但酒館一樓仍舊保持著17世紀風格的木鑲板,充滿了曆史氣息。幾米開外,從弗尼瓦爾花園延續出來的走道也亮起路燈,輝光襯著波瀾平緩的泰晤士河麵,沉靜而又迷人。


    下次把米歇拉也帶上。


    傑西卡心裏想著,也叫服務生過來結帳,那位一直給她上菜的小哥總在分心關注這一桌,就怕傑西卡喝暈了頭,眼見對方還有神智趕緊快步走近:“女士,這是您的消費賬單。”


    “拿去,剩下的給你算小費吧。”抗起自己的吉他盒,傑西卡抬腿往外走,雷德菲爾德兄妹還特意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克裏斯,他確實沒見過這麽能喝的年輕女人,而且喝完以後拎著個吉他,似乎連走路都不怎麽晃。


    “走吧。”


    吉爾穿過老搭檔身邊,輕拍克萊爾的肩膀:“要不要我和克裏斯先送你去旅店?”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


    克萊爾叉腰歎氣:“我自己能回去。”


    “說的沒錯,探險家。”作為退役軍人,克裏斯向來欣賞妹妹這種獨立自主的風格:“不管怎麽樣,有需要就打我電話,路上小心。”


    “知道啦。”


    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克裏斯朝著吉爾點點頭,率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邁開腳步。這回是路邊的傑西卡目送他倆走遠,但可惜的是,這一男一女的手終究也沒牽到一起。


    ......活該你四十多歲還單身。


    翻了個白眼,傑西卡一路返回自己的甲殼蟲汽車,剛剛開上路,兜裏的手機便震動起來。幾根觸須探入口袋,將手機湊到傑西卡耳邊,還順便調小了電台音量:“喂?”


    “沃森?”


    電話裏傳來佩姬的聲音。


    ......


    5月1日,上午10點。


    在引擎轟鳴聲中,身下這架灣流iv雙引擎公務機緩緩離開跑道,攀上陰雨綿綿的倫敦天空。沃森兩輩子第一次乘坐公務機,機艙裏的裝潢確實就和電影裏一樣豪華,美酒香檳、精致點心、豐盛正餐還有隨叫隨到的空姐。飛機很快上升至平流層,陽光透過機窗,照映出漂亮的金黃色。


    然而機上的大部分乘客並沒有心情觀賞。


    “你還好嗎?”沃森看著佩姬,老太太則是回以一個短暫微笑:“不必擔心我,我跟霍華德都有心理準備的,這隻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我上次看到瑪麗的時候......或許,這對於她來說才是解脫。沃森,我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一切順應自然才是最好。”


    順應自然。


    古一法師曾經也講過這句話。


    當然,沃森是不怎麽相信的,畢竟對方常年從黑暗維度主宰多瑪姆那裏偷取能量續命,後來甚至還能使用某種秘法暫時恢複青春,不管怎麽看,都像仙俠小說裏執著於逆天改命的類型。其實某種角度上看,拋棄肉體、讓靈魂飛升星界,主要也是古一對於至尊法師的職責心生疲倦——這女人要是還沒感到膩煩,那還有後來的史蒂芬·斯特蘭奇什麽戲份?


    天才醫生估計要晚很多年才能變身奇異博士了。


    話雖這樣說,但姚女士雖然一定程度放任沃森改變時間線,自己還是拒絕這樣做的。當初在浣熊市救人的時候,她也隻同意讓哈米爾法師開啟傳送門,從安布雷拉蜂巢基地身處接走霍華德夫婦。根據霍華德後來所說,簡單消過毒以後,這些法師立刻把他和瑪麗亞送回了紐約長島,整個過程耗時不超過半分鍾。


    不管是不是因為牽扯到重要人物鋼鐵俠,但很明顯,指望卡瑪泰姬後續介入是不可能的。失去這個選項,沃森也無力幫助老霍華德讓妻子康複。硬要說辦法,那麽按照他的理解,大概就是從死亡女士手上搶靈魂了。


    現階段的自己根本做不到。


    從1991年到1998年,托尼·斯塔克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已經被人為改變了命運。沃森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也不知道麵對母親病逝,尚且年輕的托尼會有什麽表現。


    沃森其實更擔心霍華德,那種晚年失去老伴、整個人跟著垮掉,然後沒幾年也跟著走的情況,上輩子他也有所經曆。按照托尼·斯塔克的德性,也很難給老霍華德什麽心理慰藉和支持,而老年人最渴求的恰恰是這一點。畢竟也曾做過戰友,一想到霍華德垂垂老矣的模樣,沃森心裏確實不好受。


    還有麵前的佩姬·卡特。


    她也老了。


    自己要等著一個一個送走他們嗎?


    “怎麽了?”


    注意到沃森的眼神,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含義,很快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個眼罩:“我想我得稍微睡一下,去陪米歇拉聊聊天吧,沃森,別老顧著待在我這裏,你上飛機以後還沒怎麽跟她說話呢。”


    “......好。”眼看佩姬不再說話,沃森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走向前排沙發。米歇拉正半躺著看向窗外,注意到男友靠近,她直起身子讓出一點位置。摸摸米歇拉的頭發,沃森從櫃子裏拿來一瓶果酒:“佩姬現在需要休息,我們小點聲。”


    “當然。”


    米歇拉靠近男友懷裏:“但我覺得你現在隻想要安靜。”


    “確實。”


    蝴蝶刀小姐閉上嘴巴,像隻貓一樣挪蹭腦袋,蜷起兩條腿。沃森靜靜看著桌麵,橘紅色酒液在杯中搖晃,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十分漂亮。客艙很寬敞,但心裏依然有種壓抑感,他很清楚原因。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佩姬還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血清。


    這支由霍華德為自己量身調配血清,已經在手裏存放了很長時間,最終被沒有被老太太注射到體內。這次返回聯邦,佩姬準備把這東西拿到史蒂夫麵前銷毀,權當做個道別,一如自己當年在橋上倒掉他的血那樣。


    沃森對此一萬個反對。


    以佩姬現在這個身體條件,血清不能說坐到什麽返老還童,但充分改善一些身體狀況還是可以做到的。老霍華德當時嘴上說不敢保證效果,最後其實也做了保守評估,哪怕就是當成防止老年癡呆的保健品,也能讓步入老年的佩姬·卡特舒舒服服多活一段時間。


    可沃森始終說服不了老太太,每次談到這個話題,看著對方的表情和眼神,他心裏就忍不住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其實從那次生日驚喜開始,沃森小姐老愛裝扮成女仆,除了迎合女朋友之外,裏邊也有討佩姬開心的意圖,說不定她某天就改主意了呢?


    遺憾的是並沒有。


    甚至有些時候,沃森都覺得自己的勸說起了反效果。


    其實米歇拉也有點這種傾向。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女友,蝴蝶刀小姐呼吸均勻,似乎進入了淺眠。這趟飛機隻有他們3個乘客,整個機艙靜悄悄,空姐也早就去到尾艙坐好,如果這邊不按呼叫鍵,她們日落之前是不會再出現的。


    如果米歇拉也老了呢?


    和之前一樣,這個念頭在腦海裏盤旋的下一秒就有了答案。不論是血清還是別的手段,又或者幹脆不做人了,沃森也不會讓米歇拉變成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太。如果蝴蝶刀小姐不願意,那自己說什麽都要讓她改變想法,沒有第二個選項。


    明明就是個亂飛的世界,人類擺脫壽命限製的方法很多,哪怕找外星人幫忙或許也能管用。讓那種“生命短暫而燦爛”的說法見鬼去吧,有得選為什麽不選呢?活到膩了再說,可沒見阿斯加德人均壽命都幾千年嗎?一個普通人多活幾十年怎麽了?


    似乎是感覺到男友的目光,米歇拉睜開了眼睛。


    沃森繼續看著她。


    “怎麽了?”


    蝴蝶刀小姐的聲音滿是慵懶。


    “你還記得那天,我說過一句話嗎?”沃森低下頭,在女友的前額輕吻一下:“我那天說,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


    “嗯哼......”米歇拉眨眨眼:“所以呢?”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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