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紐約聖殿,吃完烤肉、泡完溫泉的沃森小姐抱著小女嬰就是一頓亂親,安吉拉倒也沒什麽排斥,反而看著那雙寶石般的粉紅色愛心眼瞳咯咯直笑,還伸手去摸。沃森小姐幹脆就湊上去,緊貼著小女嬰肥軟香嫩的腮幫子蹭來蹭去,嘴裏還跟她一樣發出咿咿呀呀的扭捏聲音。


    門口的王師傅捂住臉走開。


    “看我幹嘛?是不是想要親親?”


    啵啵啵啵啵!


    “噫,你還笑!看著我笑就是想要親親對不對?”


    啵啵啵啵啵!


    嬰兒房裏的動靜像魔咒一樣鑽進耳朵,王法師緊皺著眉頭,從衣袋裏掏出一副頭戴式有線耳機。他做賊似地朝四周看兩眼,然後撩開衣擺,操作掛在腰上的隨身聽,磁帶開始緩緩轉動。


    “喂。”


    還沒聽幾首歌,一隻手就拍拍他的肩膀。王法師嚇得一激靈,回頭看見那張漂亮臉蛋,沒好氣地摘下耳機:“幹嘛啊?”


    “她又拉了。”沃森小姐吊著一副死魚眼,單手叉腰指指嬰兒房:“尿布我已經換好了,其他備用的尿布和紙巾在哪裏?你們又把嬰兒房的東西整理過啦?”


    “不就是在櫃子裏?”


    王法師一臉莫名其妙:“開櫃子找找有那麽難嗎?怎麽,看到嬰兒拉屎讓你智商受到衝擊了是嗎?”


    “會拉屎的小可愛根本不是小可愛,真正的小可愛都是仙女,屎都不拉的,而且我尿布都幫忙換了還要怎樣嘛?”沃森小姐振振有詞:“你這個死胖子,對女孩子一點耐心都沒有,小心以後找不到對象!”


    “嗬,不勞你費心,而且你要是個正常女人,我肯定不這樣。”


    “我哪裏不正常?”沃森小姐雙手叉腰瞪眼睛,一句話噎得王師傅張不開嘴,後者的臉抽搐半天,幹脆就戴上耳機轉身溜了:“我不跟你說,我還有事情做,反正你記得要照顧安吉拉到晚上。”


    你那個隨身聽還是我送的哎!


    略略略!


    朝對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沃森小姐返回嬰兒房,安吉拉傻乎乎坐在床上,看到她走進來,立刻就咿咿呀呀地張開手。沃森小姐抱起小女嬰,揉揉那兩團嫩臉頰:“喲......還是很可愛呀,答應我,以後不要拉屎了好嗎?”


    “咿呀?”


    “說人話!”


    “噠!”安吉拉發出一個音節,好像覺得自己幹了件很厲害的事情,滿臉開心。沃森小姐抱著安吉拉晃了兩下,興致勃勃:“好像你年紀也差不多了,那我教你說我的名字吧,不要老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子,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可以出門去打工了知道嗎?來,跟我念,沃~森——”


    “哇?”


    “不是‘哇’,是‘沃’!”


    “哇呀!”


    “沃!”


    “哇呀!”


    “呸!”


    “......呸!”


    開開心心和安吉拉鬧了一晚上,等到返回倫敦,天邊已經浮現黎明的微光。與此同時,雨水也照常降臨,為4月的清晨帶來濃濃濕氣。趁著天色未明,沃森小姐催動懸浮鬥篷起飛,一路直衝達格納姆區的安全屋。由於米歇拉需要躺進密封艙,因此安全屋的出入口做了額外加固,還埋藏有大量陷阱機關,其中當然也少不了毒氣。


    隻要不做什麽劇烈床上運動,海因茨瓦芬醫生的作息通常都很規律,尤其是決定加強鍛煉以後,每天早上的體能項目基本不會中斷。沃森小姐提前買好早餐,算準時間撥通女友的電話號碼,那頭果然很快就有人接聽:“你回來了?”


    “當然,早餐想吃什麽?”


    “水果,蔬菜,蛋白質,還有不要高熱量和脂肪肉。”


    “那你現在可以開門了。”


    我就猜是這些。


    沃森小姐單手撐著一個托盤,站在入口處擺好姿勢。沒過多久,米歇拉推開地下入口的翻蓋,沃森小姐立刻扭腰,露出燦爛的笑容:“您的外賣已經到了喲,記得給個好評!”


    女人的目光在對方的胸口上停留片刻,隨即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走回安全屋。沃森小姐並不氣惱,緊緊跟在後麵,還不忘用觸手關好門:“你刷牙了嗎?再不吃可能就要涼了,我先把牛奶倒出來怎麽樣?”


    “謝謝。”


    米歇拉掏出兩張鈔票作小費,往女友胸口一塞,然後拿過了早餐托盤。女人隻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褲,明顯是剛剛結束晨練,腰腹和四肢皮膚還殘留著尚未幹涸的汗漬。


    “我跟你說,昨天我去拔劍了。”


    “拔劍?”


    “就是那把公園裏的石中劍啊,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在報紙和雜誌上看到的。”沃森小姐貼著米歇拉坐下,就差把腦袋擱到她的肩頭:“結果我用力半天也沒拔出來,還被它一把火燒了。”


    “嗯哼。”


    “但我覺得我還是比較特殊的,你看,別人碰那把劍雖然也拔不動,但至少沒有別的動靜;我就不一樣,它還要用火燒我,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把劍是在考驗我?”


    “嗯哼。”米歇拉往嘴裏塞了一塊牛肉,目光專注在盤子裏,根本不往旁邊挪一下。沃森小姐有點不樂意了,直接把腦袋擱到桌麵上,朝女友投去哀怨的眼神:“海因茨瓦芬醫生,我怎麽感覺你在敷衍我?”


    “有嗎?”


    “肯定有啊,你明顯更喜歡沃森先生!”


    “確實。”


    “那家夥哪裏好啊?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他有我騷嗎?咻——”說著說著,沃森小姐嘟起嘴,吹了吹前方的牛奶包裝盒:“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你居然這麽冷淡,還朝我翻白眼,我做錯什麽了嘛?咻——”


    啪嗒!


    牛奶包裝盒被吹倒。


    多管閑事的懸浮鬥篷把它重新立起來,米歇拉卻根本不浪費時間,迅速吃完最後一塊肉,起身準備沐浴。沃森小姐不懷好意地跟過去,被女友一根手指點住額頭:“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安全屋還沒通熱水呢,你是不是想讓我感冒?”


    “那我等你出來。”


    沃森小姐靠著軍火箱笑嘻嘻。


    “出來又怎樣?反正今天別打擾我的工作計劃。”女人說著又丟下一個白眼,脫掉衣服走進了浴室。


    ......


    一小時後。


    沃森小姐坐著行軍床笑嘻嘻。


    米歇拉看都不看她,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然後拎起背包準備出發毒劑工坊:“今天你自己玩吧,晚上記得來接我。”


    “喂,海因茨瓦芬醫生,你就不打算說點別的?不是吧?爽完就不認人了嗎?”沃森小姐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秒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你就說我體不體貼?要是換成沃森先生,你今天上午還想爬起來?”


    “好啦......”


    米歇拉回過身,輕輕啄一下女友的嘴唇,快步走向出口。


    安全屋裏隻剩沃森小姐。


    懸浮鬥篷默默收拾散落地上的玩具,然後又去清理早餐托盤,一副居家好保姆的做派。


    “哎哎哎,那個盤子還沒洗呢,還有那個,盒子不是這麽放的,然後杯子丟掉就行了,別收了啊。”沃森小姐瞅了一陣,不得不出聲製止,懸浮鬥篷原地晃兩下,貼住沃森小姐的手,傳來一陣委屈的情緒。


    “唉喲,我又不是在批評你。”沃森小姐站起來,走去背包裏掏出一個小袋子。之前吃犛牛烤肉的時候,古一法師又給了新的零食,專門供給懸浮鬥篷。這實際上就是些形狀不一的結晶體和寶石,大多都為兩三指粗,有些還是半透明材質。


    “去!”


    沃森小姐把一顆結晶體丟向天花板。


    嗖的一聲,懸浮鬥篷飛過去借助,等到它飄回來,那顆小玩意已經徹底沒了蹤跡。再丟兩顆,眼看鬥篷開心了,沃森小姐簡單穿了條內褲,開始給地下室做清潔。不得不說,鬥篷這個小傻蛋雖然暫時搞不懂洗衣服、洗盤子這種事情,但拖地和灌水桶之類還是可以幫忙的。


    而且它還不會髒。


    再加上觸須的協助,沃森小姐十幾分鍾就完成了清潔工作。


    今天做什麽好?


    米歇拉那邊是不能去打擾的,這女人一摸上試管,就不喜歡身邊有活物待著。按照兩人的計劃,她將會配置一批特殊毒劑,力求最大程度複現蝰蛇夫人詭異的劇毒能力。然而從道理上說,不論糜爛毒劑、神經毒劑還是其他類型,這個毒用出去是很簡單的,收回來也是不可能的。


    至於蝰蛇夫人是如何把自己用出去的毒素給收回來,沃森小姐也隻能歸結為冥神西索恩賦予的特殊能力。不管怎樣,自己未來扮演的蝰蛇夫人歐菲莉亞·薩爾基斯坦屬於“絕境歸來”那個類型,人生大起大落,做事風格有些改變也很正常,這個毒收不回來就不收了。


    回想兩遍自己在倫敦的事項,沃森小姐渾身觸須湧動,變成蜘蛛女俠傑西卡·德魯的模樣。她想起之前去申請街頭表演許可證的時候,大廳裏有個叫做莫利斯·德裏昂的光頭男孩主動搭訕,說在錘鍛區的弗尼瓦爾花園可以免證表演。


    反正也沒事,去看看。


    從達格納姆到錘鍛區要跨過大半個倫敦,好在上午八九點車不多,傑西卡溜出安全屋,跑去找自己停在幾公裏外的黃色甲殼蟲。這輛車有一段時間沒開了,希望發動機艙不會長出來什麽小動物。


    天空依舊飄著雨,懸浮鬥篷覆在傑西卡身上,變成一件帶兜帽的修身短風衣。由於不懼磨損,也無需清洗,本身還不吸水,因此懸浮鬥篷同樣很適合充當雨衣,回頭進入室內,它甚至還能自己瞧瞧弄幹淨殘餘水漬。


    什麽叫性價比啊?


    傑西卡無比慶幸當初自己沒有拒絕這件鬥篷。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低下頭,輕輕吻了一口衣領:“我們可以順路看看。”


    【興奮】


    “好啦,看到你就和我說。”


    以黑光軀體的行進速度,幾公裏算不上多遠,傑西卡很快靠近目的地。達格納姆的停車管理並不嚴格,再加上周邊廢棄建築眾多,經常會有人把不值什麽錢的破車亂停亂放,畢竟被偷走也賣不出好價格。傑西卡還是比較珍惜自己那輛黃色甲殼蟲的,所以選擇了停車場,費用一交就是幾個月。


    “嗨!早啊姑娘!”


    停車場門衛是個胖胖的禿頭大叔,正在喝著咖啡看報紙,抬頭發現是傑西卡,很熱情地打招呼:“有一陣子沒見了吧?最近怎麽樣?”


    “早啊雷弗,我來取車。”


    “噢,當然。”雷弗伸手指指東南角:“你的車好著呢,但你要是準備去市中心,我建議你多加點衣服。前兩天不知道為什麽,那裏突然下了一場大暴雪,而且隻持續十幾分鍾,太奇怪了。”


    “謝謝。”


    傑西卡擺擺手,靠近自己那輛黃色甲殼蟲。就在這時,耳朵從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捕捉到了異常,她停下腳步,伸手去摸腰上的格洛克手槍。


    車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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