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5名bope隊員不同程度負傷,目前特拉林格醫院的東北方向已經被封鎖,我在此提醒廣大市民不要靠近。接下來,讓我們進入一段廣告,馬上回來。”主持人滿臉嚴肅地說完,電視機裏晃過一個大台標,音樂便開始響起來。依舊是輕鬆愉快的波薩諾瓦風格,和窗外這片海灘美景融為一體,讓這座城市展現出迷人的氣息。


    就好像剛才說的槍戰根本不存在一樣。


    耳邊還有另一種歌聲。


    米歇拉把頭轉回來,目光越過略顯狼藉的床,看向沙發上的沃森小姐。後者抱了一隻貓,正一邊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一邊興奮地逗貓玩——這完全可以用“興奮”一詞來形容,自打這隻不知道是流浪還是誰養的小東西從陽台溜進來以後,兩人緩和關係的進程就被中斷了。


    明顯她對那隻貓更感興趣。


    “喀嚓!啊噠噠噠噠!!!!”


    沃森小姐中斷吟唱,把貓當成衝鋒槍,嘴裏有模有樣地模仿開槍動靜。


    “嗷?”


    這隻貓明顯不太適應,開始掙紮。


    “mua——啵啵啵啵啵啵啵!!!!!”


    射空一個彈匣,沃森小姐在它腦門上連親十幾下。


    “vi——!”


    還沒等這隻灰色短毛貓叫出聲,沃森小姐輕輕一拋就將它丟向雙人床。貓科動物的運動天賦在這一刻展現出來,貓咪穩穩落床,又在沃森小姐的招呼聲中跑過去。動物們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越神經病的把戲它們就越喜歡,當然,這也跟和它們玩的家夥同樣是個神經病有關係。


    “哈庫呐瑪塔塔!!!”沃森小姐將短毛貓舉過頭頂,緊接著又把對方揉進懷中,用側臉和下巴不停地蹭那隻小腦袋,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喉音:“嗯~~~小可愛~~啊小可愛~啊噗啊噗##¥%@!@&%*&*......”


    後麵說的話米歇拉已經聽不懂了。


    “嘿!你要不要和它玩一玩?”似乎是終於察覺到目光,沃森小姐雙手捧起短毛貓,笑吟吟地湊到米歇拉跟前,後者頓時一臉嫌棄的表情:“我才不和它玩,你知道你已經快用臉皮把這隻貓擦幹淨了嗎?你還親了它10分鍾!洗幹淨之前別靠近我,我不喜歡細菌。”


    “欸?怎麽這樣......”沃森小姐的臉色迅速轉為暗淡,兩邊嘴角和肩膀以同樣的幅度微微向下耷拉著,那表情是極其惹人憐愛。不過臉蛋歸臉蛋,身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短毛貓被兩隻白嫩小手捧在胸前,小小一顆貓腦袋,恰好顯得後邊那兩座參照物規模更加震撼。


    切!乳牛!


    米歇拉捏著拳頭翻了個白眼。


    “對不起啦,小可愛。”


    看到這一幕的沃森小姐隻能歎氣,乖乖拉開紗窗,把短毛貓對準下方那處小平台:“我們的緣分就隻能到這裏啦,以後你要做個乖小貓,好好愛惜身體,別亂去翻垃圾桶,別啃下水道的爛屍體,不抽煙,不喝酒,不嗑藥,好好念書,做點正事。還有別再趁著人家小情侶玩遊戲的時候闖進來了,會遭雷劈的,明白嗎?”


    “......喵?”


    “我丟——!”


    沃森小姐輕輕一用力,短毛貓就安全落到水泥平台上,她露出燦爛的笑臉,在一聲粵語“拜拜啦貓仔!”中啪地一下關閉窗戶。而米歇拉剛眨完眼睛,麵前就刮起了風,沃森小姐叼著一支從陽台邊掐來的花,整個人倚靠在浴室門框上,手肘撐門、兩腿交叉,一副男人味十足的搭訕姿態:“hi~dy(女士)!you are so......”


    “去洗澡。”


    蝴蝶刀小姐幽幽地一指洗澡間。


    土味情話沒起作用,沃森小姐撇著嘴,三兩口把花吃掉。隨著浴室的門徹底關閉,裏麵立刻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顯然水龍頭已經被擰到了最大。僅僅過去不到一分鍾,全身洗幹淨的沃森先生就掛著浴巾走出來:“我洗好了,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米歇拉看著他,沒說話。


    “......怎麽了?下午2點了哦,你不是還想逛街嗎?”


    “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和剛才那副模樣區別有多大嗎?簡直就是兩個人。”蝴蝶刀小姐長歎一口氣站起來:“我感覺我同時在和兩個人談戀愛。”


    “你這麽說好像也沒錯。”沃森聳聳肩膀,開始穿褲子:“別說你不習慣沃森小姐,我也不習慣她,你當她是個神經病就好。而且你也知道,沃森小姐不是必須出現的,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我可以在你麵前一直保持這個樣子。”


    “但她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嗎?”


    女人沉默了一陣才繼續說:“沃森先生和沃森小姐同為一體,你之前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沃森看著那雙湛藍色眼眸:“你後悔了嗎?”


    “什麽?”


    “我剛到裏約熱內盧的那天,你直接把我摁在床上,還記得嗎?我說我有好多事情沒告訴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然後你說......”他模仿著米歇拉的語氣:“你是娘炮嗎?我感覺我比你更像男人!幹就幹,不幹就不幹,別說那麽多廢話!”


    “噗呲!”


    蝴蝶刀小姐忍不住笑出聲,上前抱住男友:“別這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啊,反正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沃森點點女人的嘴唇:“你這輩子是甩不掉我這個怪胎了,而且我看你剛才也挺享受不是......”


    “不準提那個!”


    啪!


    米歇拉咬著嘴唇,用力一拍男友的屁股。蝴蝶刀小姐看起來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不再是上午那種懵懵的模樣。隻能說有時候情侶鬧了不愉快,“打一架”是真的能夠有效解決問題。


    轉移注意力了屬於是。


    “......從那天以後,我一直覺得,我已經足夠了解你了,至少清楚你的性格,可你總是會讓我看到不同的一麵。”靜靜擁抱了一陣,米歇拉突然低聲說:“說實話,這讓我有些害怕,我害怕你會有一天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你身上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那我建議你先學著習慣沃森小姐的存在,她算是最無害的那個了。”沃森輕吻女友的臉:“不然我怕你要瘋掉。”


    “我想更多的了解你。”


    米歇拉靠在沃森耳邊:“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再逃避了。”


    ......


    3月21日,聯邦,紐約。


    相比起南半球,北半球的氣溫就是另外一種狀態。路上大部分行人都套了棉衣,但還是有很多男女穿著單薄,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不過這也是沃森上輩子的慣性思維作祟,他自己以前就比較怕冷,因此很羨慕大冬天還敢穿短袖出門的胖人。


    這次狼群小隊要分開。


    在沃森歸隊的那天下午,魯珀也順利把錢匯入了隊員們的賬戶,這意味著軍火商尤裏這件臨時任務徹底完結。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法國人妻思考了兩天,便在沃森的建議下,決定讓隊員們各自分散躲藏。一是裏約熱內盧確實不太安全,聯邦的人肯定會追查過來,老男人霍伯那頭危險性劇增,連他自己也要想辦法溜了;二是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目標確實大,不如分頭跑路。


    狼媽嘴上雖然沒說,但沃森看得出來,女人其實也有暫時散夥的意思。從去年下旬的浣熊市事件開始,狼群小隊的收入一連翻了好幾倍,從巴黎安布雷拉分部搶來的貨現在都還沒消化完。過程雖然十分艱險,可如今大家都還活著,每人手上少說也有幾十萬美元存款,這個結果就已經很理想了。更何況狼媽自己有個女兒,並非無依無靠,怎能不好好考慮未來?


    倒是幽靈和貝爾特威,一個狙擊手,一個爆破手,入行不全是因為缺錢,更多是衝著戰鬥和刺激而來。他們最擅長這個,也沉溺於此,還待在歐洲、基本傷愈的偵察兵維克托也是這類情況。


    但無論如何,狼群小隊在南美洲的行動就此結束,至於什麽時候再聚,一要等風頭過去,二要看狼媽是否還願意。如果法國人妻決定退休,那麽大家下次見麵的時候,就真要吃一頓散夥飯了。


    沃森和米歇拉最先提出告辭。


    兩人將會前往紐約。


    解決了內部感情危機以後,米歇拉就把精力轉移到“外部敵人”身上,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融入並了解男友真正的生活圈子,首先就要“拜訪”落魄公主妮莎。


    對,蝴蝶刀小姐要找吸血鬼公主去了。


    這兩天時間,沃森已經把自己和妮莎之間的經曆大概說了一遍,嚴格來講,沃森和妮莎其實完全沒有確定關係。


    這讓米歇拉非常滿意。


    女人嘴上說是要看看,神態也十分自然,可在沃森眼裏,蝴蝶刀小姐就是抱著揍吸血鬼公主一頓、讓對方離自己男友遠點的想法,偏偏沃森自己還沒有充分的理由反對。不過他也看得出來,米歇拉其實也明白妮莎並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主要得怪沃森。


    誰讓這家夥當初丟給妮莎一句“等我克服心病之後再考慮我們的關係”便離開了呢?


    嗬,男人。


    不管怎樣,沃森都屬於理虧那邊。


    所以他還能說什麽?


    強行攔住米歇拉不是不行,但這個念頭立刻就被沃森掐滅,他深深意識到,隻要自己一天還抱著腳踏幾條船的想法,這個問題就必須麵對。轉移矛盾、拖延時間或許有效,但更可能帶來反效果,讓深藏的隱患變得更加強烈,直至突然爆發、摧毀一切。


    “沃森小姐”就是擺在眼前的案例。


    如果要到幾年以後,蝴蝶刀小姐才發現“沃森先生和沃森小姐”這堆事情,那肯定就不是“打一架”可以解決的危機了。毫無疑問,米歇拉內心裏有著凶狠、剛烈和倔強的一麵,全身毀容以來產生的自虐、自毀傾向同樣很嚴重,隻是鮮少會對自己展現出來罷了。自從在床頭發現手槍以後,沃森就明白了這一點,自己到時候若執意糾纏、控製,對方可能會表麵屈從,然後轉頭吞槍自殺。


    才不是什麽花錢哄哄就能好的小女生。


    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隻能想辦法讓場麵不那麽難看了,別出人命就行。好在妮莎作為純種血族成員,戰鬥力和抗擊打能力肯定遠超普通人,隻要不遇到陽光、蒜提取物和銀製武器,應付蝴蝶刀小姐肯定沒有問題。自己隻要把見麵場合選在夜間就行,至於理由也是成立的,畢竟人家吸血鬼大白天怎麽可能出門呢?


    見麵就見麵,真要打架就打吧。


    至於結束以後會怎樣......


    結束了再說。


    心累。


    不過你活該。


    牽著蝴蝶刀小姐的手,沃森默默對自己說。


    “你怕我和妮莎打起來?”


    兩人已經在街上走了半小時,米歇拉轉過頭:“自從前天晚上我提出要來紐約見她,你就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沃森先生,你這副神態讓我更想盡快和妮莎見一麵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肯定不會殺了她的,你放心。”


    不,不是,你打不過她的啊......


    到時候你輸了,場麵豈不是很尷尬?


    “寶貝,妮莎......她不是個壞女人,真的。”


    沃森剛說完,米歇拉就嗤笑一聲摸摸他的臉蛋:“真的?妮莎不是壞女人?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壞女人?抱歉,親愛的,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既然喜歡我這種全身毀容、愛耍刀子還愛剖人肚子掏內髒的女人,就別怪我懷疑你的審美和口味了。”


    你還知道你是個什麽德性啊......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該怎麽做。”街景很美,但沃森一點觀賞的心思都沒有:“從男友的角度來看,我應該對妮莎說一聲抱歉,然後帶著你轉身離開。但如果你要問我的真實想法,我很懷疑自己能否這麽幹脆說出口......我很抱歉。”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抱歉了。”


    米歇拉把臉轉回去,略微加快了腳步:“你也知道,這件事情遲早要解決的,你就快點帶我去見妮莎。哦對了,我很期待她看見沃森小姐是什麽表情,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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