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珀笑嘻嘻地坐下來,目光在沃森小姐身上來回掃動。上次見到對方穿女裝還是在酒館舞台上,距離較遠看不太清楚,現在她可以好好觀賞了。旁邊的恭子女士眼神也放在沃森小姐臉上,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完全是在觀察那張嘴裏的牙齒構造。


    至於沃森小姐......


    她有些不自然地夾了夾大腿,之前女人當久了,忽然回歸這種狀態,自己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裙子裏多出一個東西的感覺。和之前騙男人不一樣,眼前這仨女人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目光還這麽直接,讓沃森小姐總有種被穿透的錯覺。


    “你這不是挺好的嘛!”


    看了一陣,狼媽越看越開心:“嘿,漂亮女孩,掀起頭發讓我看看?”


    “好啊好啊。”


    沃森小姐嘴上掛著甜甜的假笑,撩起長劉海,露出兩隻畫著哥特式煙熏妝的大眼睛。下一秒,笑容就從臉上忽然消失,她重新靠回椅背上,麵無表情地從盤子裏又捏起一顆草莓。精致的鼻尖輕輕皺了皺,嘴角往兩邊微微一翹,緊接著又耷拉下來。


    完全一個鬧脾氣的漂亮女孩模樣。


    回想沃森一直以來的男性裝扮,這種反差感實在是太過刺激,讓卡萊娜根本止不住欣賞和逗弄的心思。她壞笑著撐起上半身,向前湊近沃森小姐,伸手就去揉她那頭淺金色及肩發。相比其他人多少帶點油脂的黏膩觸感,沃森這頭秀發就如同他的肌膚一樣柔順,摸上去根本不想撒手。


    “別——!”


    嘴上這麽說,沃森小姐卻也沒有反抗,等到魯珀揉了個痛快,才撅著半個嘴角,伸手去整理自己的頭發。被狼媽這麽一弄,原本遮擋麵部的長劉海也差不多全散開了,絕美的俏臉完全顯露出來,在哥特煙熏妝的渲染下充滿了妖異感。


    就是唇色有點不搭配。


    “你應該擦個唇彩。”


    魯珀抬了一下眉毛,端起侍應生剛剛倒上的熱茶:“紫色或者黑色,我看雜誌上的哥特式風格都這樣。”


    “本來我有擦。”


    沃森小姐歎氣,眼神裏帶著些哀怨:“隻可惜被舔掉了。”


    吸溜!


    聽到這句話,魯珀放下茶杯擦擦嘴角,一邊去拿紙巾,一邊把目光投向了貝莎。而米歇拉則是一臉平靜模樣,若不是發絲淩亂、臉頰上的暈紅還未完全褪去,還讓人以為她根本沒聽到沃森小姐說的話呢。見對方完全不回應,還未盡興的魯珀果斷轉換策略:


    “我現在可以說,沃森就是狼群小隊最漂亮的女人。哎,我真該找台相機把你拍下來,幽靈他們幾個可從沒見過你這副樣子......等等,沃森,他們見過嗎?要是讓他們看見了,你晚上洗澡睡覺的時候可得小心點。”


    “他們沒見過。”


    沃森小姐翻起死魚眼:“但是為了預防萬一,下次行動的時候建議你把我調去女寢室,洗澡的時候也別讓我和那三個臭男人一起。”


    “嗬!我沒意見,貝莎,你覺得呢?”


    “......你想得美。”


    米歇拉的蝴蝶刀一甩,將手裏那隻蘋果切成兩半,卻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這時候,沃森小姐終於重新理好頭發,她從兜裏取出發夾,把自己的長劉海撩起來一半。由黑光病毒生物質組成的頭發絲可塑性極高,能夠按照主體的意願略微改變形狀,完全不會出現翹毛的情況,若不是為了掩飾,沃森小姐甚至都不需要發夾。


    但問題在於,餐桌可沒有拖布遮擋。


    在人均膚色多少偏向棕黑的裏約熱內盧,大腿白成沃森小姐這樣的可不多見,雖然她已經盡量調低了“亮度”,可畢竟也不好讓自己和狼群小隊成員們心裏的形象差別太大。而且單從曲線美感的角度來說,在場大部分人相比起沃森小姐也差了幾個層級——


    尤其是那兩條腿。


    人類對於線條的美感天生就刻在基因深處,這是肉眼完全可以分辨的感覺,沃森小姐隻是來了十幾分鍾,整個餐廳的男女侍應生就都從這個偏僻角落走了幾圈。好在米歇拉坐到外頭遮擋,否則肯定還會吸引來更多的目光。


    又過了幾分鍾,菜品終於陸續登上桌台。


    “(巴西葡萄牙語)這是您要的椰奶蝦。”


    年輕的男侍應生看著沃森小姐那半張臉,雖然笑容熱誠,但眼底卻有些羞澀和慌亂,有些磕巴地用英語問:“小姐,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不用,謝謝。”


    沃森小姐夾了幾張麵值為5的雷亞爾遞出去。


    “哈哈,好了,這是第二個。”


    看著侍應生走遠,魯珀笑著又灌了一口酒。實際上,這桌人除了法國人妻在嘻嘻哈哈,米歇拉其實也有些樂在其中,不如說,看男友穿女裝就是她今晚的主要目的之一,要說還有什麽別的目的......進這家餐廳之前她就已經完成了。


    鬧歸鬧,幾個人也不是沒有聊正事。


    對於狼群小隊而言,沒有暴露就是最好的消息。幽靈和貝爾特威能逃出紅燈區,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地域優勢”。這裏充斥著大量外國遊客,一旦發生戰鬥,絕對會讓裏約熱內盧的金牌旅遊名片蒙受損失。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因此,黑道白道兩方都要設法維持穩定局麵。好就好在事發事件是上午,沒什麽人,這些動靜很快都被掩蓋下去。


    可對於整個裏約熱內盧的地下世界來說,動蕩從昨晚就已經開始了。勢力大損的血塗幫無法繼續維持原有地盤,接到消息以後,血塗幫老大拚了老命收攏力量,準備麵對同行的圍剿。在本地幫派眼裏,血塗幫持有的渠道、地盤和市場份額可是大頭,隻是他們目前尚有一戰之力,所以還沒人貿然行動,以免自己變成下一個血塗幫。


    霍伯下午打來電話,說了一個壞消息。


    血塗幫老大潑灑重金,裏約熱內盧州的大部分雇傭兵和殺手都接到了邀請。


    別看狼群小隊現在幹一單就能掙六七位數,但這都是因為有了沃森。在雇傭兵這一行,以月為時間單位、每天拿個幾十美金給人當安保防衛才是最常見的活,最多打起仗來給些補貼。雖說高風險高回報,但拚命和送命畢竟兩回事,除非報酬豐厚,否則大家挑選合約的時候通常都很謹慎。而現在血塗幫老大錢給得很到位,以至於警察和軍隊係統的某些成員,都在考慮是否應該臨時退休一下。


    如果不出意外,這場僵局會持續一段時間,直到這位血塗幫老大耗盡錢財,或冒著被半途截殺的危險,找機會偷偷帶著親信攜款跑路。


    但魯珀不這麽想。


    幽靈和貝爾特威才是導致這次動蕩的起源,雖然他們最終並未暴露身份,但嚴格來說,血塗幫老大多活一天都是隱患。下午睡醒以後,她就一直在和霍伯討論這件事情,可也沒找到什麽好辦法。若不算沃森,狼群小隊目前的戰鬥力已經損失近半,總不能頂著上百號人去攻打血塗幫老巢。


    那個老大現在躲在哪裏還不知道呢!


    當然,如果是沃森自己來做,他肯定無所謂。潛入這種事情自己不是頭一次幹了,隨便吸收一些血塗幫成員,整個組織分布、地形情況和建築細節說不定就能到手,隻要裝備合適,有的是辦法殺掉那個老大。就算對方藏起來,也不過是多吞噬幾個人的事情。


    ......


    晚上七點五十分,正是街頭最熱鬧的時候。


    下午那場雨將整座城市清洗了一遍,直到現在,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濕涼的清新味道。沃森跟著魯珀幾個女人下車,朝著街道盡頭走。現在還沒過出行高峰期,路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車,一連堵了六次以後,他們幹脆就選擇下車步行。


    不遠處有個街頭樂隊正在演奏,曲段輕快而柔和,雖然整體節奏不慢,但樂器之間的層次感很明顯,鼓點也不沉重,聽起來就十分契合這條滿是棕櫚樹的街道。而在樂隊中央,年輕的女歌手晃動著身體,輕柔嗓音之中帶著些浪漫和慵懶。


    沃森小姐立刻就被吸引了。


    “你們想聽嗎?”


    狼媽回頭看了看這對情侶,笑著拉起四眼往前走:“我和四眼到展廳門口等你們過來,別耽擱太久啊,記得不要搞錯地方,走到盡頭的路口左轉就是了。”


    “好啦,等下就去。”


    很沒誠意地擺擺手,沃森小姐重新把目光集中到吉他手身上。對方正抱著一把古典吉他,琴弦的振動節奏美感十足,看得自己都忍不住想玩玩了。他側過頭,吹了一下刮到嘴邊的發絲:“寶貝,你說我們這幾天去買把吉他怎麽樣?”


    “不行。”


    米歇拉從身後湊近,一雙手緩緩抱住沃森小姐的胸腹,開始跟著音樂的節奏搖晃起來。女人用嘴唇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吐出一絲熱氣:“最近幾天就別上街了,我要把你鎖在房間裏,直到我玩得盡興為止。你知道嗎?我喜歡你那雙帶點粉紅色的眼睛,什麽時候再讓我看看?”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沃森小姐轉過身,攬住米歇拉的肩膀,一隻手摸到了對方的腰肢上:“你之前都把我的絲襪給扯壞了,還想怎樣?”


    “我想......我想吃了你。”蝴蝶刀小姐叼住那隻耳垂,卻聽見周圍傳來嬉笑和起哄,兩人不知不覺已經吸引了一些目光,就連樂隊成員也在笑嘻嘻地看著。這些眼神沒多少惡意,多是欣賞與羨慕,其實類似的場景在裏約熱內盧街頭很常見,他們之所以感興趣,也不過是因為兩位主角姿色出眾。沃森小姐自然不用說,米歇拉長期鍛煉的健美身材同樣引人注目,再加上各種深淺疤痕,又美又颯。


    發現被圍觀以後,米歇拉果斷拉著沃森小姐離開。


    她可不喜歡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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